第27章 在清澈的泉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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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幼妍第二天是在自己的床上醒来的,身下已经被处理干净, 床头处还放置着干净的衣物, 无需多言她也知道是秦放做的。

    已经快十点了, 时幼妍隐约听见时滚滚和保姆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她一边揉捏着酸涩的肩膀一边走下楼,出乎意料, 秦放竟然不在。

    “秦先生一早就离开了, 走的很急, 还嘱咐时姐您别忘记他的话。”

    时幼妍听了保姆的话, 忍不住轻嗤一声, 原本不错的心情也受了些影响。

    秦放这老变态,昨夜里要的这么狠, 还想要她考虑回去?

    鬼知道她回去了之后秦变态会不会又恢复本性,一如三年前一样, 把她禁锢在宅子里十天, 没日没夜的做, 直到她松口求饶。

    形势逼迫下的回答都不能当真,况且她昨天只是考虑, 可没答应。

    她又气又恼, 喝水果汁的时候都暴躁地倾溅出来不少果汁。

    “谁要和他重归于好?做梦简直。”

    时幼妍自言自语, 末了还不解气,重重地踢了下实木芯椅子,却疼的直接坐在毛毯上。

    手机却在这时候响起了,是安月疏的电话。

    时幼妍猛然便想起好像没几天就是安月疏和江渡的婚礼了, 但这段时间她都浑浑噩噩的,连婚礼请柬都不知道被放哪去了。

    她一边接通电话,一边四处翻找婚礼请柬。

    “阿酒,这两天有空吗?”

    电话那头安月疏的声音传来,和她的人一样,清冷却又温和。

    时幼妍愧疚地脸都有些发热,如果没猜错,估计这几天就是婚礼时间了,而她作为主伴娘,竟然到现在还不清楚婚礼的具体时间。

    “有空,当然有空,今天周日滚滚放假,等周一之后他都会在托儿所,奚丽姐最近也没给我接很多通告。”

    “那再好不过了,你明天抽空陪我彩排一下吧,我有些紧张。”

    “好,当然没问题!”

    时幼妍分心去回答,终于在一堆琴谱中找到被她随手丢在桌上的婚礼请柬,心虚终于稍稍少了些时,又听到手机里安月疏略带狭促地补充。

    “对了,秦放也会来参加彩排,他是主伴郎。”

    “什么?!”

    时幼妍惊地几乎要跳起来,转念一想又觉得是自己大惊怪,江渡和秦放好歹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就算秦放再忙,婚礼也不可能不参加,一个彩排自然也会抽出时间。

    但她一想到昨夜里如梦境一般的放纵之后,今早上就看不见秦放这王八蛋的身影,还是有些隐隐的不快。

    “你们还没和好?”安月疏追问,明摆着一副想吃瓜的口吻。

    时幼妍挠挠头,支支吾吾半天还是没把一句“和好了”出口,明明昨晚上她已经算是半个答应秦放,现在对安月疏却还是不出“和好”两个字来,一时之间时幼妍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

    “没关系,来日方长,秦放的耐心也比江渡好多了。”安月疏很善解人意地不再追问,还将话题岔到其他上去,“不过还是得抓紧些,你看到微博上你哥时隐之都勾搭到了国家级画家宋伊了,估计好事也快了。”

    时隐之和宋伊的事情近日来算是闹的沸沸扬扬,时幼妍这种不怎么关注热搜的都晓得自家亲哥哥已经上了好几次热搜了,看来确实也是好事将近。

    时幼妍叹了口气,联想到了自己,和秦放前后牵扯十多年,却到现在还没定下来,远没有她哥哥来的迅速果断。

    “我明白你意思安安,明天见。”她匆匆挂了电话。

    她其实已经做好了和秦放复合的心理准备,她知道秦放这三年来从未放弃过她,也一直有乖乖去做心理辅导,放下心里的偏执和占有欲,既然曾经温文尔雅的未婚夫都是个渣,那她何不给秦放一个机会?

    在琴房里练了三四个时的琴,时幼妍用羊奶泡手,手机开的是静音,显示二十多条未接来电,都是经纪人奚丽的。

    她这个经纪人不是大事儿从不轻易她电话,能社交软件就社交软件,更遑论是一连了二十多条电话过来。

    时幼妍连忙拨了回去,电话才响了两声便被接通了,奚丽劈头盖脑就是一顿莫名其妙的安慰。

    “酒酒,你别太伤心了,男人嘛都是贱,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一得到就什么都不是了。”

    “与其伤心不如弹琴,反正你的个人全球钢琴巡演也已经要开始了,咱们到纽约找个八个十个的金发帅哥,保管器大活好还听话。”

    “真没必要伤心,我猜你肯定又是在房间里闷着哭好几个时了,都担心死我了,为个秦放真没必要,你三年前都没要他,现在就更没必要收垃圾了。”

    ……

    “等会儿,你是秦放?他怎么了。”到这,时幼妍才恍惚间听明白似乎和秦放有关系,也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事情竟然惹得奚丽姐这么生气。

    经纪人奚丽显然也没料到网上都炸开锅了,时幼妍这位正主还不知道消息,不过一想到那位吩咐的事情,又赶紧将戏唱下去。

    她没好气地哼哼了两声,“还能怎么着,我以为你和他算是重归于好了,没料到这玩意就是个王八,转头就和卞学芸——”

    欲言又止,话中有话。

    “他和卞学芸怎么了?”时幼妍的眼神都冷了下来,的话都带着三分不快,却是不自知。

    奚丽不愿多,含糊了几句便赶紧慌不迭地推脱忙碌挂了电话。

    “嘟嘟嘟——”的忙音,时幼妍面无表情地开新闻软件,直接搜索了“秦放”两个字,很快关于他的新闻都由时间显示出来。

    第一条便是秦放那王八蛋的绯闻,和卞学芸的。

    是背影照,拍到了秦放的侧脸和卞学芸的背影,能看得出来两人的亲密,卞学芸挽着秦放的一条胳膊,半个身子都靠在他身上,女人纤细的腰肢勾勒的更加明显,鸟依人的模样,愣是谁看了都要叹一句郎才女貌。

    似乎是为了防止被是故意找角度拍的照片,这条新闻最后还附上了二十多秒钟的视频,时幼妍忍着一口气将这视频看完,看到那女子挽住秦放的手臂而他竟然没甩开时,一声冷笑已经发出。

    时幼妍气的不轻却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她既然准备遵从内心给秦放一个机会,两人重新开始,就不会蛮不讲理,她憋着一口气准备等秦放的解释,结果等到晚上十二点了那王八蛋也没给个电话过来。

    时幼妍不想要去主动问,问了便显得她多在乎似的,她忍着不问,心想明天就是江渡和安月疏的婚礼彩排了,既然他到时候也会来,相信也会和她解释清楚,不急于一时。

    谁料到,婚礼彩排这日,秦放这王八蛋根本没来。

    “秦老贼临时有事儿,好像是SA集团收购案的问题,LM集团插手充当白衣骑士不算,还笼络了当地政府,秦老贼昨夜里凌三点就临时飞瑞典了。”

    作为秦放的好友,江渡尽职尽责地替秦放将借口找好了,还十分像模像样。

    时幼妍“哦”了声,面上不甚在意,不过谁都看得出来她心情极不好,素来清冷的脸上更是像结了一层冰,偏偏还扬着唇假笑,尤其是到需要主伴娘和主伴郎同时出现的场合,她瞥了眼身旁的空位,笑容更大。

    江渡抹了抹额头虚汗,偷偷和安月疏话,“我觉得秦老贼这次太作了,迟早要作死他自个儿。”

    “这不是你出的好主意吗?”安月疏反问。

    “我出的主意但我也没想到他玩这么大,到时候幼妍妹妹一怒之下真和他拜拜了,秦老贼就凉了。”江渡嘴硬反驳,并将这口黑锅正大光明地甩在秦放身上。

    时幼妍不知道内情,她耐着性子等,结果等到江渡和安月疏婚礼当天,她都没等到秦放的一通电话解释,更别提这王八蛋的解释。

    “王八蛋。”

    时幼妍再看了眼时间,恨恨地拿起伴娘服去换衣服。

    江渡和安月疏的婚礼是在圣彼得堡大教堂举办的,时幼妍作为伴娘陪着新娘安月疏从迎亲的车内走了下来,她双手托着婚纱尾,身姿笔直。

    教堂的古老大门被从内开,一道光穿过,在正前方站着的是一席黑白燕尾服的江渡,他身旁站着的,正是秦放。

    这王八蛋要是一直在瑞典不回来参加江渡和安月疏的婚礼也罢了,她也能自欺欺人安慰自己,或许是秦放太忙了,没空给她一个解释,结果他偏偏赶回了。

    时幼妍顿时气不一处来。

    “请新娘新郎交换戒指。”

    教父念了一大长串的祷告,终于到了交换戒指的环节,这里需要主伴娘和主伴郎上前呈递戒指的。

    时幼妍托着戒指,目光微微向下,不去看对面秦放那张脸,只盯着地上看。

    她避的举动很明显,却不防递戒指时,秦放的手忽然擦了过来,在她的手背上轻轻佛过,又很快便离开,如一阵微风撩拨起一池春江水。

    几乎是下意识的,时幼妍抬头瞪了眼秦放,视线和他对上了,他目光柔和,时幼妍仿若陷入了一片温柔沼泽。

    秦放的脸上带笑,用口型悄悄了句“想你了”。

    “新娘,不论贫穷或富贵,不论健康或疾病……”

    教父平直庄严的声音将时幼妍拉回神思,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轻而易举就被秦放这王八蛋一个眼神就蛊惑了,又羞又怒,睁着一双星眸,颇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高跟鞋踩地的声音都比之前响了几分,秦放始终带笑地望着她。

    婚礼宣言结束,便是午宴时间,江渡和安月疏的婚宴是在教堂附近的一块露天草坪上举办的,精致的餐品和怡人的风景很是般配。

    时幼妍在更衣室换伴娘服,她才换上稍微便利些的短裙,便听到门外一声锁响,随后便是极的开门声。

    “谁?”

    时幼妍有些不安,手上加快了穿裙的速度,耳边却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将扣子赶紧扣好,慌不择地便拉开帘子,人还没走出去,却突然被猛地抱住,随即唇上温热。

    ——是秦放。

    “你放……开……”

    时幼妍一只手推着秦放,一只手不停拍着他的背,却完全抵抗不了他的力气,吻着吻着便没了力气。

    她气急,不甘心地突然转守为攻,舌尖灵活,突然一个用力,重重地咬上秦放的唇。

    “嘶——”

    秦放不得不停下来,离着时幼妍的距离还是很近,脸贴着她,细细地看了她恼怒的容颜,忽然轻笑出声。

    时幼妍顿时更加用力地拍了下他的腰,再狠心地一掐,轻叱,“你笑什么。”

    “笑我的阿酒好看,就连生气也好看。”秦放十分真心诚意地道。

    他今天夜里才从瑞典飞回来,然后又赶不及到江渡和安月疏的婚礼现场,生怕赶不上,只在车上浅浅地眯了会儿,眼下泛青。

    媒体上的报道他是知道的,他也有能力将这些压下去,只不过这回,他拿起手机时犹豫了,想起之前喝酒时江渡的不靠谱建议,决定还是缓一阵子再同时幼妍解释,他私心里还是想要知道,他到底在她心里是怎样的。

    然后,秦放便确定了。在见到时幼妍的第一眼,还有呈递戒指时她的眼神。

    都在告诉他,她的心里有他,不管轻重如何,至少位置是有的。

    秦放很高兴,抚摸着时幼妍的长发,深深地凝视着他的姑娘,“阿酒,你吃醋了对吧?吃醋就是明你还爱着我,不忍心看到我和别的女人在一块对吧?”

    时幼妍气都气死了,这王八蛋到现在还不给她一个解释,嘴犟地反驳,“不是不是不是!!”

    一连了三个“不是”,秦放丝毫不恼,他捧着时幼妍的脸,轻轻叼起她的唇,嘬了下。

    “没关系,我爱你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