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条件
县衙之内,宾座之上,楚歌衣衫不整,面色凌乱,犹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少年在他的里面差点出事,恐难辞其咎,第一时间就来找县令请罪。
二人共事这么多年,楚歌没有犯过什么大错,一向给人沉熟稳重,办事刚觉果断的感觉,没想到有朝一日也会以这样萎靡的状态示人,黄秩算是开了眼。
作为他的上司,属下受了打击,安慰的话自然少不了,放下公文坐到这个没精气神的将军旁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牢里面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人不是没有死嘛,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心一点就好了!”
话的容易,可真是那样吗?
昨夜的话一遍遍的在他的耳边响起,当时他头脑一热做出了承诺,回过头来细想其实也没有什么问题,不过事情真的要走到无可挽回的地步,以他的力量真的控制不了那种极端复杂的局面,哪怕是眼前这个人出面恐怕也无济于事。
“他在牢里面留下了一句话,大人知道吗?”
黄秩摇了摇头:“不曾听,但闻将军赐教。”
当时的画面重现,江沐辰还是那个没有任何威慑力的眼神,那句话讲出来是无比的沉重,听了楚歌转达的话以后两个人都陷入了持久的沉默。
这几天,他们已经对这个年轻人的性格有一定的了解,倘若匈奴女日后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江沐辰绝对道做到,那首刻在墙上的诗足够表达他的心迹。
“这少年不简单啊,居然能够驱动一个桀骜不驯的异域之人为他抛头颅洒热血,年纪轻轻就展现出非一般人的御下之术,我越来越相信先生让我们做的事情,为了天下苍生,为了黎明百姓,他的要求我们没有任何推辞的理由,那个女人必须要救活。”
黄秩从案上拿起一份黄卷递给楚歌:“就在今天早上,泰山的通牒到了,我要出发去泰山了。”
“那他呢?”
话音刚落,从这个温文尔雅的县令身上散发出淡淡的杀气:“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带人去敲打敲打他们,去的时候记得把这子带上,相信他很乐意和你前行,对了,看清楚时间别误
了大事。”
拿起通牒,再三确定大典的时间,抬首时黄秩已经消失不见,楚歌赶紧拔腿跟了上去。
兵马司,不大的府邸云集了城里面的所有医生,就连县城周边一些地方的医生也被快马连夜给绑了回来,一夜过后此地乱成了一锅粥,不清楚情况的的还以为是什么高官遇刺。
阿多受了非常重的伤,庆幸的是人没有死,伤口包扎好了以后人一直都没有醒过来,大多数医生看了以后都认为无可救药,突然,房间里面变得嘈杂起来。
“不可能,让我给匈奴人看病根本不可能,除非你们现在就杀了我。”
看到阿多额头的奴隶印记多少还心存一些善心,不知道从哪里听阿多是匈奴人以后死活都不愿意看病,就算是把刀架在脖子上面回答的也是一个不字。
更有甚者,一个老医生当即火冒三丈,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把自己的药箱砸在地上以死明志,很多人跟着效仿,好好的病房转眼间变成了菜市场。
无论江沐辰怎么苦口婆心的劝,大多数人依旧心如铁石,看着医生们一个个的离开,除了无奈就是叹惋,多希望此刻道士在身边,即使发发牢骚但是出于人性还是会尽力医治,医者的父母心到底到哪里去了,人与人之间的成见真的这么大吗?
少年一夜未眠,一直守候在救命恩人的身边,阿多现在的情况,他多多少少有一点了解,这样的情况如果放在现代,那也只能听天由命,运气好了睡几天就醒过来,运气不好变成植物人也未尝不可。
“大人来看你了!”
江沐辰心情很乱,换做平时绝对会以礼相待,无论何人此时都漠然置之。
“你”
县令拦下楚歌的:“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们一定会尽力把她救活,有什么要求你都可以提出来,我们尽量会满足你。”
少年眼前一亮,抬起头问道:“真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我要废除阿多的奴隶,这你也能做到吗?”
黄秩露出为难的表情:“这个恐怕不太好办,不过我们可以商量一下其他的解决办法,奴隶的身份是朝廷体制规定的,地方官员没有资格私自做出改变,不过恢复他的自由
身本官还是有这个权利的。”
楚歌在江沐辰耳边声道:“差不多就行了,地方官就这么点权力,贪心不足蛇吞象,该满足时还要满足。”
因为要准备前往泰山的事情,黄秩先一步离开,房间里面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闷。
“不话,你还在怪我吗?”
坐在阿多的床榻旁边,经过这一夜,少年想了很多,想明白了很多,这事到底和楚歌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少年低下头发出深深的叹息:“你没有错,我更没有资格去指责你什么,要怪只能怪我自己,此事皆因我而起,阿多是因为我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日子总是要继续过下去的,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现在有一个报仇雪恨的会,你愿意”
少年咬着牙,一拳打在桌子上面,杯水四溢:“我愿意,我与之不死不休。”
滔天的怒意让楚歌都为之震撼,面前这个白面瘸子不再无缚鸡之力,他正在进行华丽的蜕变,待破茧成蝶,神圣的意志占据这副躯壳,尔等宵,都将付出应有代价。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侠客一怒,伏尸千里。
被人三番四次的劫杀,江沐辰实在是忍无可忍,他不会杀人,不代表他不愿意杀人,他只杀该杀之人,与这个神秘组织的梁子就彻底结下了。
莫欺少年穷,待到来日,必将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