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Chapter 33

A+A-

    夏疏桐这一走神,夏察已经到老远去了。

    “先前张盛那老头不是邀请你去参加慈善晚宴吗?爷爷打听过,因为上面的一些政策,晚宴延期到三月底再举办了,到时候参加宴会的人也多一些,其中很多都是白起家的年轻伙子,到时候你好好挑挑,不定就遇到合适的那个了呢?”

    绕来绕去大半天,最后还是出了最终的目的。

    夏疏桐眼前还晃着云非雾的影子,心不在焉答了一声:“嗯。”

    “唉”夏察恨恨地拍拍,“桐桐,你这一不开心就走神的习惯,怎么还是没改?你要不愿意的话,爷爷也不逼你。爷爷还是很开明的。”

    “嗯,桐桐知道。”夏疏桐还没完全回过神来,下意识撒了个娇,把夏察给哄开心了。

    夏疏桐心里却忍不住在想,如果失忆前的自己真的喜欢云非雾,那么不公开她们的关系,是不是也是为了防着夏察?

    毕竟夏察看着和蔼,实际上,就是一个冷血精明的老狐狸,指不定会对云非雾做出点儿什么。

    那要是现在的自己喜欢上了云非雾,岂不是也得藏着捏着?

    不对,不是这样的。

    夏疏桐跟在夏察身后,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微沉。

    如果她能彻彻底底将夏家掌控在中,架空夏察的权力,到时候夏察还能碍着她不成?

    夏疏桐被自己脑海中大逆不道的想法吓了一大跳,又很快平复下来,迅速收敛眸中闪烁的野心。

    这个想法来得太突然,又太理所当然,就好像,夏疏桐已经这样想很久了。

    大年初一。

    云非雾睡到接近正午,一觉醒来,就看见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新年祝福。

    云非雾随意煮了碗面,一边吃,一边挨个回复,顺便给以前在星辉认识的一些朋友发红包。

    回得差不多了,她不自觉点开夏疏桐的聊天框,眼神逐渐柔和起来。

    昨晚过年,她们打了电话,聊了天,还约定要去水族馆。

    她好开心。

    记忆中,她已经很久没和夏疏桐在年关时有过联系了。

    一是她前几年工作忙,好几次跨年都是在剧组。二是夏疏桐那边也有事,不方便

    打电话。最多就互相发条短信,或者直到春末,才终于收到姗姗来迟的新年礼物。

    云非雾唇角不由自主地勾出一个柔软的弧度,腿在椅子上轻轻晃悠着。

    她已经开始期待初三的约会了。

    饭后,云非雾准备看会儿剧本,刚拿起看一眼时间,她脸上的笑意就消失了。

    一个陌生号码给她发了条消息:

    云潇潇,我们已到海城,有事找你商量,什么时候来见我们一面

    ——云俊英

    云非雾看着,再抬眸时,面色已然冷了下来。

    云潇潇是她曾经的名字,她很就改了名,除了家里面那几个人,几乎没再有人这样称呼她。

    而云俊英,是她的父亲。

    云非雾捏着躺回床上,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最后又拿出看了看那条短信。

    号码的归属地是云城,应该不是骗子。

    云非雾的指落在屏幕键盘上,犹豫了一会儿,但最终,她只是删除短信,一个字也没有回。

    她已经接近十年没有和父母联系过了。

    刚拿着户口本逃出家里的那段时间,云非雾还有点害怕,父母会不会把她给抓回去打一顿。但是没有,她走了,那个歇斯底里、厌恶她至极的继母就不了,就连她的亲生父亲,都对她没有一丝担心。

    就好像只是一条养在家里的流浪狗,丢了就丢了,没什么可在意的。

    长大后的云非雾有想过,为什么当初云俊英不去找她,最后她想明白了,是因为钱。

    她溜走之前,把当时自己挣到的所有片酬放到了他们房间里,她粗略地算过,大概是他们养她十三年费用的好几倍,不是一笔钱。

    云家虽然不算穷,在云城的那个县城里,还算得上一方富豪。但云家的钱从来不是用在她身上的。

    她那个弟弟云泉,从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最好的,记忆中,云俊英还给他请过好几个家教。但云非雾不一样,她在家里,就像是无人在意的野草一般,用在她身上的钱,从来都是能省就省。

    九岁时,云非雾生病发烧,云俊英在外边打牌,继母李月则直接把她关在门外,假装听不到她的敲门声。

    当时正值寒冬,她被冻得几乎一丝力

    气都没有了。她没办法,随便找了个路边的角落,抱着膝盖昏昏沉沉地就睡了过去。

    如果不是夏软发现她,将她拖回家里照顾,不定那时她就已经死了。

    十二岁时,她学毕业,李月不愿意她继续上学,一心想将她塞进云俊英的工厂里。当时也是夏软替她想办法,最终服了云俊英,让她能继续读书。

    后来进剧组、签公司、改名、离家出走,都是因为夏软。

    如果只是自己一个人的话,是绝对走不到现在这样的,不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无声无息地死在了那个对她冰冷无情的家里。

    这么多年没有联系,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弄到自己现在的联系方式,又为什么要突然联系她。

    云非雾没有理会云俊英的短信,却再怎么也看不进剧本,最后,她从里找出一段暗的拍摄花絮,循环着看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初二,云非雾都没有再收到一条云俊英的短信,然而接近傍晚时,云俊英却忽然打了个电话过来。

    云非雾刚煮好面,正准备吃,看见上的来电显示后,突然觉得没了胃口。

    她没接这个电话。

    那边却锲而不舍地拨了一次、两次、三次

    第五次时,云非雾终于摁下接听键,拿着走向客厅的落地玻璃窗边。

    黯淡的夕阳洒在她身上。

    没有一丝暖意。

    连带着云非雾的声音也冷了下去:“喂?”

    “喂,那个潇潇啊,我是你爸爸。”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局促,但在完自己的身份后,却突然有了底气似的,变得不耐起来,“潇潇,你应该收到短信了吧?爸爸给你发短信打电话,你怎么能不回呢?”

    云非雾望着远处的夕阳,神色冷淡,一句话都没有。

    她在想,该怎么称呼电话那头的人。

    爸?

    云俊英?

    云叔叔?

    最终她冷淡道:“父亲,你们现在在海城?”

    淡漠、礼貌而又疏离,仿佛和她话的根本不是她的父亲,而是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云俊英明显地愣了一下。

    接下来,他收起咄咄逼人的语气,声音瞬间弱了下来:“潇潇,你不是看到了短信吗?好歹也给爸爸一个回音吧?

    你想想,我们家人多少年没见了”

    云俊英的话还没完,云非雾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女人骂骂咧咧的声音。

    虽然听不清具体骂的是什么,但这声音,云非雾一辈子都忘不掉。

    她的继母李月。

    云非雾将电话拿远了些,好一会儿,才再次移到耳边。

    这回电话那头清净了些,似乎是云俊英换了个没人的位置。

    “潇潇,”云俊英的声音莫名带着些哽咽,“以前是我们对不起你,但是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你也算事业有成,也不差钱,也差不多该原谅我们了吧。毕竟都是一家人,我也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我们一家好不容易来一趟海城,就想再见见你。”

    比起十年前,云俊英的声音苍老了许多。

    云非雾回忆起时候,云俊英其实对待自己也不是很差——相对继母李月而言。

    也就是在李月打她骂她的时候在旁边帮腔,也就是不愿意在她身上多花一分钱,也就是不那么在乎她的死活。

    而已。

    其他时候,云俊英其实脾气不算差,也很少像李月那样对她发火,偶尔还是会站在她这边。比如读初中这件事,就是云俊英敲定的。

    可她还是对他喜欢不起来。

    云非雾轻叹一口气,淡声道:“父亲,有什么事您就直吧。”

    电话里沉默了一瞬。

    “潇潇,你怎么能这样呢?我们十年没见,当爹当妈的想你了,不是很正常吗?”

    云非雾打断他的话:“父亲,您再不,我就挂电话了。”

    语气很淡。

    云俊英终于被她的语气吓到,没有再打感情牌,直言道:“潇潇,你弟弟他病了,现在正在市医院里我和你李阿姨这不,就想趁着这会见见你吗?”

    云非雾睫毛垂下,思忖片刻。

    云泉病了,和她有什么关系?除非是要钱。

    但在云非雾的记忆中,云家不缺钱,在云泉身上花钱更是大大脚。

    如果她不去的话,会怎么样?

    云非雾不信这家人真的对她有什么感情,更不信他们只是因为来海城给云泉看病,就顺带想起了她,要来看看她。

    再者,多年未见,他们早没了她的联系方式,或许已经把她忘了都差不多。为什么

    突然就找上她了呢?

    云非雾直觉这件事有些不对劲。

    云非雾:“父亲,把你们地址发过来,我半时内到。”

    完,就直接挂断电话,出发。

    走到楼下时,云俊英的短信已经发过来了,地址是在附近的一家民宿里。

    云非雾没有开车,而是直接打车过去。

    下车后,云非雾环视一圈,民宿旁边就是市医院,周围更是环绕着几大商圈。这位置,整租的租金绝对不便宜。

    她很快找到云俊英发来的位置,上楼。

    刚走出电梯,就看见等在门口的云俊英。

    他额前散着几根白发,身形也有些佝偻,比起十年前,像是老了三十来岁。

    云俊英本来就老来得女,后来才又有了个儿子,算起来,他现在已经接近六十岁了。

    “潇潇”一看见云非雾,他就有些激动地迎上来。

    云非雾没有和他寒暄的意思,冷淡地点点头,径直走进门里。

    李月冷着个脸坐在沙发上,看见云非雾,生硬地挤出一个笑容来:“潇潇来啦。”

    云非雾淡淡看她一眼,又环视一圈,没有坐到沙发上,而是拉开餐桌下的椅子,坐了上去。

    气氛有些尴尬。

    云俊英和李月对视一眼,一起坐到云非雾对面,讪讪地笑了笑。

    “潇潇,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真是的,当初走就走,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和我们联系一下。”最后还是李月打破沉默,招呼道。

    虽然这几句话中,阴阳怪气的味道可不弱。

    云非雾沉静地看着她,只了两个字:“挺好。”

    李月被云非雾看得有些不舒服。

    当年她就一直不喜欢云非雾,尤其是崽子每次顶嘴的时候,像个狼崽子,怎么看怎么不讨喜。

    她这个当后妈的,教训一下自家孩子怎么了?也不知道这崽子哪儿来那么大脾气,次次都跟她对着干。

    而且李月承认,她的确偏心她家云泉,可云泉是男孩子,这崽子就是个死了妈的女孩,搁谁家不是没人爱的那个?偏偏就她娇气,骂不得打不得了?

    当初云非雾离家出走,家里没了这只白眼狼,还平白捡到了万把块钱,李月可开心了好一阵。

    十年前,李月对这狼崽子最多是

    厌恶和不屑,可现在再次见面,李月竟然发现,除了嫌恶,她竟然有些怕云非雾。

    尤其是云非雾幽冷的眼神。

    不像以前,顶多是个不服气的狼崽子,现在,却像是真真正正的狼。

    明明不包含任何情绪,却仿佛蕴着无数幽冷毒针,让人不敢与其对视。

    “过得好就行,唉,这几年厂里生意不景气,你爸他赔了好几百万”李月摇头叹气道。

    云非雾轻轻“哦”了一声。

    这下,李月终于忍不住撇了撇嘴,往后一靠,嘀咕道:“什么态度呐?真就把自己当大明星了呗。”

    云非雾没有话。

    云俊英尴尬地拍了拍李月,讪讪道:“潇潇,你知道的,你李阿姨一直是这脾气,但她一直是很关心你的。以前你年龄不懂事,不喜欢她就算了,现在你也长大了,也该体谅体谅我们了。”

    云非雾双撑着下巴,有些走神。

    时候就是这样,无论李月对她做了什么,在父亲的眼中,始终是“关心她”、“对她好”,但凡她有一丝反抗,那就是她不懂事。

    家里从来没人在乎过她的感受,或者,从来没人将她看做一个独立的个体。

    对父亲而言,她是他的女儿,是他的附属品,还是不怎么值钱的那种。对李月而言,她就是一个根本没必要存在的拖油瓶,是横在这个家里的障碍物,李月打她骂她,都是她应得的,她稍有反抗,反倒是大逆不道。

    等云俊英完,她才再次从思绪中抽过神来:“父亲,李阿姨,你们就直,今天叫我来是做什么的。”

    云非雾话音一落,房间里立刻安静了下来。

    见两人不话,云非雾转身就准备离开。

    云俊英终于起身叫住她:“潇潇刚才我们在电话里,你弟弟他病了,现在在医院里。”

    “对对,泉泉他现在路都走不了,躺在医院的床上,一天得好几千元。”李月帮腔道。

    还真是为了钱。

    云非雾终于有了一丝反应:“这么严重,你们怎么不在医院里照顾他?”

    李月的脸色立刻变得尴尬起来,但她还是低下头强拧出几滴眼泪:“这不雇了护工吗?一天又是好几百呢。刚才我就告诉你了,这些年生

    意不景气,家里赔得来没多少钱了”

    没钱?

    没钱在海城黄金地段租民宿?没钱请一天好几百的护工?

    云非雾没有将这个问题问出口,而是回忆道:“我记得家里有一栋房子。”

    她记得,在她还没有离家的时候,父亲的厂子就常年入不敷出,他们家主要的进账,还是靠房子租金来的。

    一栋六楼的老房子,三十几户人,虽然位于县城边缘,但一个月的租金也不少了。

    李月一怔,没有反应过来。

    云非雾波澜不惊:“怎么不卖了?”

    连起来就是,家里不是有房子吗,卖了,足够云泉的病钱了。

    “你,你”李月不可置信地张开嘴,仿佛不相信云非雾怎么会出这种话,“潇潇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家收入就靠着租金了,要是把房子卖了,那我们一家不得喝西北风去呀!阿姨知道你现在有钱,是大明星,可也不能站着话不腰疼吧?”

    “那厂子呢?”云非雾指轻轻在餐桌上敲了敲。

    声音清脆。

    既然厂子连年亏损,那不如卖掉,还能拿回一两百万的成本。

    用来给云泉治病,应该也差不了多少。

    来找她要钱,不就是舍不得厂子,又舍不得房子吗?

    这回,李月是真的被气得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站起身指着云非雾:“云潇潇,你怎么能这么没良心!我和你爸虽然对你没对云泉好,但好歹也是我们把你养大的,如今你弟弟病了,你就不肯帮我们一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明星,演一部电影就几百几千万!帮你弟弟治病又怎么了?”

    云非雾抬眸与她对视,眸中仍然没有任何情绪。

    “我离开家的时候,已经还清了你们的养育费。”

    她直视着李月的眼睛,淡淡道。

    完,云非雾站起身。

    十年前,她比李月矮了不止一星半点儿,如今却已经是能够俯视她的身高了。

    “潇潇,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不懂事呢。”云俊英也在一旁帮腔道。

    云非雾来回凝视他们几眼,最后低头,从包里翻出一张卡,放在餐桌中央。

    李月的眼睛立刻就亮了。

    云非雾却没有看她,淡淡道:“卡里有三万块。”

    “

    三百万?够了够了”到一半,李月才猛地察觉不对,“云潇潇,三万块?你打发叫花子呢?”

    云非雾不但没有否认,反而轻轻点了点头。

    “我不知道云泉得了什么病,但这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没有义务替他付医药费。卡里的三万元,是给你们来海城的路费和住宿费。”

    不带任何感彩地完这句话后,云非雾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一步、两步、三步。

    走到门口时,后面却忽然传来一身巨响。

    李月将餐桌上的碗砸了一地,双眼红得快滴血,疯了一般朝云非雾冲上来。

    云非雾转身,轻而易举抓住李月想要打她的。

    果然,李月还是和十年前没有任何变化,稍微一受点刺激就会歇斯底里。

    不同的是,时候的云非雾只能乖乖瑟缩着挨打,现在却能轻易擒住李月的,让她动弹不得。

    云非雾仍然淡漠地看着她。

    然而就是这种淡然又无所谓的眼神,彻底刺激到了李月。

    她眼中满是血丝,疯子一样死死盯住云非雾,像是已经失去了神智:“云潇潇!”

    李月从喉咙中吼出这句话,嗓子都哑了。

    “我知道,夏软她还活着对不对?是不是夏软她不让你给我们钱的?”

    “云潇潇,我们费心费力养你十多年,还比不过夏软那个?当初夏软要你改名你就改名,她要你去拍戏你就去拍戏,她要你离家出走你就跟她走!她什么你都听她的,你他妈就是夏软养的一条狗!”

    就连云俊英都冲过来,从后面抱住李月:“你疯了,夏软她早就死了”

    云非雾微微歪着头,沉默几秒。

    正当云俊英以为她要发火时,云非雾却忽然笑了。

    很轻很软的笑。

    淡漠了一整天的眸中,也浮现出一丝温度。

    她点头。

    “嗯。”

    紧接着,云非雾放开李月的,往后退一步,认真对云俊英道:“父亲,十年前我就想建议您了,有空还是带李阿姨去看看脑子吧。”

    “还有,你们之所以会来找我,是有人授意的对不对?”

    云俊英的眼神立刻变得闪烁起来。

    云非雾轻轻摇了摇头:“父亲,我以后会换一个号,那张

    卡我也会再存十万进去,够你们在海城住一段时间,你们不要再打扰我了。”

    再退一步,砰一声关上房门,大步跨进电梯中。

    她的眼神又一点点黯了下去。

    他们十年没有和她有过联系,却知道夏软的“死”。不过也对,当时,夏软的离开阵仗很大,稍微和她们有点关系的人,几乎都知道这件事。

    电梯很快到了一楼。

    云非雾带上口罩,走出区,望着略显空荡的街道,忽然感觉一阵无力与空虚。

    不知道该去哪儿,不知道该做什么。

    胃有些痛,又仿佛蔓延到全身上下。

    这时,一对牵着的情侣从她面前走过,女孩将头埋在男孩的肩膀上,不知在什么,笑得很开心。

    云非雾追着他们的背影看了许久,直到再也看不见。

    她鬼使神差地拿出,拨通夏疏桐的电话。

    几秒后,电话接通了。

    夏疏桐还没有话,云非雾鼻子却蓦地酸了起来。

    眼角也泛起红。

    “夏疏桐,我有点难受。”

    “你来陪我好不好。”

    云非雾缓缓蹲下身,委屈道。

    作者有话要:qq云猫猫受委屈了

    -

    感谢在2020-0-04:00:52020-0-094:06: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天使哦

    感谢投出榴弹的天使:一只慵懒的猫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天使:一只慵懒的猫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天使:万受之王娇娇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