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东市,各色商铺酒肆都陆续开业,渐渐恢复往昔繁华,叫卖之声不绝于耳。
荀攸走在市间,他拢了拢外袍。最近天气越发寒凉,温度下降地比之往年还要快,怕过不了多久便要下雪了。奉孝近几日越发地惫懒了,嫌弃外头冷,整日窝在房里不怎么动弹,却又馋饴糖糕点,差使他出来跑一趟。
“一包饴糖,再来一包果脯。”荀攸对着店家道。
“好嘞,您稍等。”
颍川郡内,荀郭两家世代交好,族内子侄时常一同进学,交从甚密。奉孝与文若同辈,可是却比文若七岁,比他上十三岁,自聪颖,随性不羁,荀攸素来是将郭嘉当作自己的族弟来宠的。
荀攸看了看店家陈列出的糕点果品,想到裴衍似乎也喜食这些,便同店家了声,“烦请再包一份一模一样的。”
荀攸提着糕点,抬头正巧看见了一家酒肆的招牌。
李家酒肆。
他想着要不要顺便沽些酒带回去,“有什么酒比较好吗?”荀攸对于酒,了解得不深。
“公子要不要试试咱们家最好的酒,卖的可好了,今早上还有人一买就买了十坛回去呢!”店家热络地回话。
荀攸听后,点了点头,“那就来两坛吧,劳烦了。”他递出银钱。
“好,稍等啊,公子。”
荀攸束站立在一旁耐心地等待着,视线微转,无意间看见了一个有些熟悉的人影。应该是府上一直跟随行渊的人,似乎是叫七?荀攸看着那人,眉头微蹙,只见七的举动有些奇怪,鬼鬼祟祟地似乎是在跟着什么人。
荀攸想到之前裴衍郭嘉所的府中有可能出了内应一事,连忙隐蔽地跟了上去。
“诶?这边的公子呢?”店家拿了酒出来,就发现原先站在一旁温润儒雅,沉默寡言的公子没了影踪,他看着中的酒坛,“这可怎么办啊?”
荀攸避过人群,不远不近地缀在七身后,对方似乎也在跟着人,只是荀攸离得有些远,不知对方在跟着什么人。荀攸跟着人在坊市之间胡乱地转了几圈,再离开坊市,一路跟到了另一个坊里。
这个坊中,来往的行人较少,荀攸便发现七似乎在跟着一个穿着麻色常服中年男子。光看背影,荀攸无法认出对方,只好继续跟着,看看对方的目的所在。
之间,最前面的中年男子走到一个府邸的后门,左右看了看,随后敲门被人放了进去。
七藏在街角处,见此情景,他狠狠地捶了一下身边的青砖石墙,双紧握成拳,死死咬着牙关。突然,他感觉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一下。他猛地转头看去,见到是公达先生后,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荀攸看了看七,又抬眸瞟了一眼那座府邸,“那人进了李府。”
“我,我”七不知该从何起。
荀攸拍了拍对方的肩,他已确认内应并不是眼前这个少年,“等行渊回来了,再细,先回府。”七听后,耷拉着脑袋,跟着荀攸走回府。
***
郭嘉靠坐在榻上,整个人歪歪斜斜,里拿着一张帛书,看了几眼,打了个哈欠。门被推开了,荀攸走了进来。
“关门,关门!”一阵冷风从洞开的门缝之中钻了进来,郭嘉缩了缩脖子,连忙挥了挥。荀攸略侧身让开,让七走了进来,随后反关上了门。
“怎么回事?”郭嘉见两人神色不对,坐直了,严肃问道。
七看了两眼郭嘉又看了看荀攸,张了张口。
荀攸见状,略将他路上所见同郭嘉讲了一番,然后将中的糕点递给郭嘉。
“所以你跟踪的那个人进了李府?李文优的府邸?”郭嘉低下头,拆开纸包,拿出一块果脯,随即抬眸眼神凌厉地看向七。
七点了点头,“是,那人姓赵,行四,我们一般就叫他赵四,他是我同乡,我”七回忆起他所见到的场景,“前几日晚上,我睡不着便出来走了走,正巧见到赵四有些鬼鬼祟祟地藏在主屋外面。我,我就奇怪他在干什么。然后,道君似乎是发现他了,赵四就急忙跑开了。”
七停顿了下,继续道,“那时我起了些疑心,道君此前曾经过晚上最好不要来主屋,赵四这么做就很古怪。不止如此,我跟着他回了屋,然后”他皱了皱眉,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叙述下去。
“他就表现得有些不出的古怪,后来几天都避着道君走,碰见人也是浑浑噩噩,一惊一乍的,今日他突然要出门一趟,我想着会不会有什么事情就跟了上去谁知道”七话的声音越来越低。
郭嘉听后,指节轻轻敲了敲桌案,同荀攸对视了一眼,道,“此事我们已知晓,你先回去休息吧,这件事不要告诉其他人,也不要让别人察觉出异样。”
七点了点头,“奉孝先生,麻烦你给道君提个醒,我总觉得有些不太对。”
完,七便退下了。
荀攸走到郭嘉身边,“李文优似乎并不是真心同行渊合作,他借策反行渊下属,不知居心何在?”
郭嘉沉吟了片刻,“行渊曾过他们二人各自对对方互有防备,李儒如此行事,嘉早有预料,并不意外。李儒跟随董卓多年,根基深厚,在凉州军中亦有些许威望,原想着借其之力,使计诱骗拖延凉州军回援,待董卓死后,军队群龙无首,再行镇压便会简单上许多。”
“此计可行,只是现在看来,如此重要的一环掌握在对方中不可不防。”荀攸听郭嘉完后,快速将整盘局势梳理了一遍。
“防自然是要防的,”郭嘉咬着一块果脯,“只是他既然敢伸,那自然要他自食苦果。”
裴衍走进院里,就听到郭嘉了一句自食苦果,他心下一惊,难不成奉孝已经发现他调换酒的事情?不,不应该啊
裴衍整个人僵了僵,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哦,原来是李文优的事”裴衍听完郭嘉的诉后,心下松了口气。虽然即便被郭嘉知道他把酒换给吕布的事情,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但裴衍莫名地不敢同郭嘉直此事,只好想尽办法尽力拖延。只是要两个月,该怎么拖两个月?
郭嘉狐疑地问了句,“你以为是何事?”他回想了下,“难不成这便是你早上所的绝密任务?引蛇出洞,借此会找出内应及其幕后之人?”郭嘉自发地将整件事情来回联系起来,颇有些赞赏地看向裴衍。连荀攸听到郭嘉所后,都特意朝裴衍赞同似的点了点头。
“咳,”裴衍轻咳一声,看向桌案,“竟然还有果脯和饴糖?定是公达你出门买的,衍在这里先谢过了。”裴衍拿了块饴糖吃着。
裴衍定了定心神,将自己在皇宫之中的所得告诉了荀攸和郭嘉,“皇宫城门守卫尽数是董卓亲兵,若是将董卓诱入未央宫内再行诛杀,怕是会给其逃脱。”裴衍咬了咬唇,现在李儒那边又有些不可尽信,王允对他又极具偏见,头上的牌就剩下了前两日刚谈妥的吕布。
荀攸指着裴衍之前拿过来的长安城防图,“北军半数被调往陇右,短时间内无法回援,并州军军营位于城西,并不在城中,而城门守卫却是凉州兵卒,由胡轸统领。”
“北军战力薄弱,极难匹敌西凉骑兵。”荀攸将头上所有的情报逐一整理,最后总结出现今的局势。
裴衍听后,陷入了深思。如今这个局面颇有些棘
片刻之后,裴衍抬起头,看向其他两人。郭嘉抱着胳膊坐着,似乎是在等他理清头绪。
“或许,我有个办法。”
“什么?”
裴衍指轻点在城防图上的城门处,“我中有一练兵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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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裴衍曾秘密送了一批酒给吕布?”一人双背在身后,踱了几步。
“是的,军师,是让我们秘密送过去的,还特地换了坛子,不让人知道是宫中的御酒。”另一人跪在地上,答道。
之前问话之人转过身,正是李儒。他冷漠地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人,“就这些?你这几日就得了这点消息?”语气之中略微带些嫌弃。
“不,这,府里面这两日戒严了,有、有些难,哦,还有一事,”那人抬起头,神色慌张,他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可怕的画面,瞳孔微缩,满面的惊恐之色。
“那一晚,我看见了”
“什么?”李儒皱了皱眉。
“道君,道君他是妖怪他,他的眼睛,眼睛是银白色的!”那人的嗓音有些尖锐,还特意强调了一番,“银白色!”
李儒听后怔愣了一瞬,随即轻笑了一声,怪不得原来是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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