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郭嘉一拎着坛酒,一拎着副棋盘,溜溜达达地准备去找荀攸。路上正巧碰见七,郭嘉把人叫停,问道,“最近,让你盯着的人有何异动否?”
七摇摇头,“未曾。他一直在府里,不曾出去过。”
郭嘉点点头。七眼神向郭嘉里瞟了一眼,“奉孝先生这是从酒窖里拿的酒?”那酒坛子看着好生眼熟。
“是,嘉正要去与公达对饮,先走一步了。”郭嘉完,便与对方擦肩而过,无意间回头看了眼,发现七的神色有些古怪。他心下一动,看了看中的酒坛。
突然,郭嘉停下来脚步,伸将酒坛盖子揭开。他微微低头轻轻嗅闻了一下酒香,又凑上去喝了一口。随后,郭嘉面无表情地看着酒坛,他思及此前种种,回过身来看着七,问道,“行渊让你们把酒给换了?”
七瞅着郭嘉的脸色,下意识一哆嗦,平日里嘻嘻哈哈看着脾气特别好的奉孝先生突然变得有些杀气腾腾,可是思及之前道君所的话,七又有些纠结,支支吾吾地不出话来。
郭嘉见其神情,瞬间便得到了答案,接着他问,“那些酒是给了吕布?”郭嘉在心中快速将长安城中的人罗列出来随后一一排除,只留下一个人选。
七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奉孝先生是怎么知道的?
郭嘉轻笑了一声,随后颇有些咬牙切齿地念道,“裴,行,渊!”
七挠了挠脑袋,他什么都没,但是奉孝先生就这么知道了,七心中默念道:道君,您自求多福叭
裴衍心情很好地回了府邸,一进门就看见荀攸给他使了个眼色。裴衍有些莫名,刚想问出了什么事,就见郭嘉怒气冲冲地杀来,衣袂飞扬。
“裴行渊!”
完了完了,换酒的事情暴露了,裴衍心下一紧,转身就跑。酒的事情是他理亏在先,又隐瞒在后,奉孝怕是要气狠了。
“裴行渊,你有本事从屋顶上下来!”郭嘉仰着头,看着缩在屋顶上的裴衍,气得跳脚,恨不能立刻学习绝世武功,飞上屋顶把人揪下来。
“不下,你让我下我就下,岂不是很没面子。”裴衍扒着屋顶,继续道,“吕布问我要酒,我就送出去了,是我不对,奉孝你别气啊。”
“呵,拿梯子来。”郭嘉一挽袖子,吩咐道。七听后,给了裴衍一个眼神,随后转身领命跑走了。
荀攸两插在袖子里,就站在一旁干看着,也不曾劝阻。华佗走过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要不要稍微劝一下,几坛酒的事情”
荀攸摇了摇头,“无妨,奉孝不是真的生气,且也不是因为酒,”随后他朝华佗邀请道,“行渊新弄出一个象棋,奉孝刚刚同我了下棋的规则,不若我们寻一地对弈一番?”华佗的棋艺也是不错,比行渊还好上一点。
华佗看了看颇有些鸡飞狗跳的场面,又看了看荀攸,最后还是相信了荀攸所,两人并肩离去。
梯子架上屋顶,郭嘉正打算借此爬上屋顶把人拽下来,就见裴衍脚步一退。郭嘉眼珠一转,停下上前的脚步,突然抬捂住口鼻,猛烈地咳嗽了几声。
“咳咳咳,”郭嘉咳得厉害,微微弯了腰,似乎可以借此缓解一些痛楚。裴衍心下一惊,连忙跳下屋顶,凑到郭嘉身边,“奉孝,你怎—”
郭嘉直起身,一把揪住裴衍的衣领,微扯了扯唇角,“别想跑。”
“你没事?”虽然被揪住了衣领,但是裴衍却松了口气,“酒的事情”
郭嘉将裴衍拉近,两人面对面凑得极近,只听郭嘉打断道,“与酒无关,你把嘉当作什么人了?”郭嘉想到裴衍之前一系列的行为,心头隐隐泛起怒火,“你为何连这点事情都要大费周章地瞒着我?”
裴衍一时语塞。
“道君!道君!李军师他”卢任快步走了进来,一入院内就见到道君和奉孝先生两人,“呃,”他停顿了下声道,“李军师上门拜见,您二位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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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不见,文优今日怎么想着来我府上?”裴衍走至大门处,同李儒一拱。
“哈哈,”李儒笑道,“突然来此,怕是给行渊你添麻烦了。”
“哪里,请。”裴衍和李儒略微寒暄了几句。
李儒突然叹了口气,神色愁苦。
“怎么了?”裴衍问道。
“唉,那些市井民随意掰扯出的流言蜚语可是害苦了我啊。”李儒复又叹了口气,他不动声色地抬头看了眼裴衍,“他们瞎传话,我同王允还有朝中几位大臣私交甚迷,这根本就是无中生有的事情。”
“听闻太师最近身体也不太好,都不怎么见人,朝会也不常出现”李儒复又打量了下裴衍的神情,只是裴衍仍旧一副古井无波的样子,看不出什么端倪,“上次太师刚刚召见了你,太师的身体怎么样了?”
裴衍摇了摇头,“我也不甚清楚,宫中的太医束无策,只知此病症于寿数无碍。”
“唉,还以为能等他直接病死。”李儒垂眸,“这次我来是想告诉你,大计恐怕要稍加延缓一二。”
裴衍不动声色地询问道,“可是因为北军一事?”
李儒点点头,“我等还需暂且忍耐一二。”他抬拍了拍裴衍的肩膀,突然问起,“你这里更衣之处在哪儿?人有三急嘛。”
裴衍招了人进来,让人带着李儒去更衣。
眼见着李儒离去,裴衍曲起指节敲击了两下桌面,神色不明。
李儒跟着人一路往前走着,等到两人来到一僻静之处,前头带路的人突然回身一弯腰拱,道,“李军师。”
李儒轻轻嗯了一声,“赵四,近日可有什么发现?”
“不曾,”赵四额头沁出点点汗珠,“最近府里都戒严,好像还有人在盯着我,为了避免暴露”
李儒摆了摆,“裴衍炼出的那些丹药一般存放在哪里”
“在丹房,就在前面,裴道君从不允许我们进去他的丹房,”赵四一边带路一边道,“也没人会把守在那里。”
“里面有什么吗?”
“好多丹药,还有好些银砖就叠放在木箱里,您没吩咐所以我就没动。”
李儒四处看了看见此处确实没人,打开了门走了进去。一进门就是一个青铜丹炉,两旁是花梨木的药架。李儒迅速查看了下,在药架最底层发现了一个木匣子。
“见血封喉?呵,还总是着自己不制毒,装得一脸无辜样。”李儒看着木匣子上前的竹板明,冷笑道。
赵四挠了挠脑袋,上次他来的时候还不曾有这个木匣子,或许是道君新炼制的药物。“这里有好几十种药,长得都差不多,大概是为了分清楚,道君会把药的名字和效用都写在上面。”
李儒拿出了其中一个瓷瓶,匣子里还剩了四个瓷瓶。这些瓷瓶似乎都是特制的,瓶底都有个奇特的八卦纹样。
“这会不会被发现?”赵四有些忧虑。
李儒低笑一声,“无妨,他不会声张,丢的是瓶毒药,他可不会把他会制毒这一事给泄露出去。”
两人将匣子恢复原位,快步离开此处。一前一后走着的两个人都步履匆匆,都不曾抬头,自然也不曾注意到屋檐上一道白色身影。
“劳行渊久等了。”李儒拱赔礼。
裴衍摆了摆,邀李儒坐下,“无妨。”
两人又随意地聊了两句,李儒打算告辞。
“行渊,切莫不可心急,你应知欲速则不达的道理。”李儒语重心长地再次嘱咐道,“董卓势大,万不能因此把自己搭了进去。”
“文优此言甚是。”裴衍点头,“万事都需筹划周、全,以免功亏一、篑。”裴衍着重强调了两个字,似乎意有所指。
“确实如此。”李儒赞同道,微微扯了扯嘴角,随后转身离开。
离开裴府前,李儒正巧碰见了一青衫男子。李儒见其周身气度不凡,又思及住在裴府的几人,眼睛一亮,连忙双交叠拜道,“可是奉孝先生?”
郭嘉瞟了对方一眼,没有回答。
李儒看了看左右无人,继续道,“奉孝先生大才,儒早有所耳闻。”
“呵,是吗?”郭嘉抱着双臂,微微抬了抬下巴。
李儒点头,心中隐隐感觉这郭嘉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难以相处。
“奉孝先生如此大才,却为何一直屈居于这的府中?”李儒凑近了些,轻声问道。
郭嘉扯了扯嘴角,“这府中景色甚美,何来屈居一,只是偶尔会有些卑鄙之人不请自来,扰了清净”
“你!”李儒一皱眉,些许怒意泛起,“可裴衍又能好到哪里去,不也一样不择段,心思深沉。”
郭嘉抬眸,“可他比你好看啊。”他扬了扬唇角,“李军师走好,一路、心、啊。”轻飘飘地了句,咬字清晰,随后看都不看李儒隐隐有些铁青的脸色,心情大好地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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