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庆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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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是?”尤金从远处走来,但一看见宫修筠的脸就恍然大悟,“哦,是你。”

    尤金的脸上难得一见地露出了戏谑的神情:“看来你解决了我的好奇心。”

    俞想有些尴尬地咬了咬嘴皮,他也没想过宫修筠会来,所以也没想过该如何面对这个场景。

    倒是宫修筠主动和尤金握并递上名片:“你好,很荣幸见到你,也很感谢你认可俞想的作品。”

    紧接着他又道:“那不打扰您的时间了,我自己看看。”

    俞想本以为要和他纠缠一阵,因此听到宫修筠他自己逛逛的时候还有点难以置信。

    宫修筠看着俞想微微张嘴的惊讶表情,道:“我可不能浪费了这张请柬。”

    于是,直到画展结束,宫修筠当真没有和俞想交流,虽然他的存在感依旧很强,俞想觉得走到哪里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经历了整整四个时的折磨后,画展第一日终于落下帷幕。

    俞想和大家一一告别,自己脱掉了正式的西装外套,准备从画廊后门走回家。

    但他刚走出门,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俞想回头一看,差点吓个半死,只见身后一群黑影朝他飞奔而来,上还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

    俞想吓得呼吸都停住了,一声尖叫在喉咙中,什么都喊不出来。

    他想拔腿就跑,但腿却软到不行,什么也迈不出第一步。他颤抖着掏出准备报警,但他还没按下通话键时,那一群黑影已经冲到了他的身前。

    为首的两个人一左一右地架住他,朝着他的耳朵大喊了一声:

    “srpre!”

    然后是“咚咚”两声巨响,什么东西劈头盖脸地洒了俞想一身。

    紧接着,电的灯光在俞想眼前亮起。俞想顶着一张懵逼脸,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有左伊,有李太白,有画廊的动作人员。

    “黎浩初!”俞想气急败坏地喊道,“为什么你也在!”

    随着他脑袋转动,头顶挂的彩带纷纷扬扬地落下来。俞想无奈地垮着脸,问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庆功宴啊,宝贝!”左伊在俞想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留下一圈鲜红的口红印。

    “等等,”俞想边抓头上的彩带边问,“尤金先生庆功宴在画展结束的时候开啊?为什么是今天?”

    他看看左伊,又看看李太白,这两人一脸“不关我的事”,不约而同指向人群的后方。

    人群向左右两边让开,露出正不紧不慢刚走过来的宫修筠。

    “是你?”俞想震惊地喊道。

    “是我,不过”宫修筠四下看看,似乎没料到这个结果,他无奈地摇摇头,“不过这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是让他们自由发挥而已。”

    “不怪他,”左伊道,“这是我的主意,我们觉得你最近太紧张了,想让你放松一下。”

    好嘛,现在可放松了,差点没放松到直接过去。

    俞想没有选择,只能被裹挟着往前走去。

    “你们要带我去哪?”俞想像只被拎住后颈皮的鸡仔,被架着塞到了车里。

    车子一路前行,俞想只能看见街道两旁的建筑在飞速倒退,而对苏黎世街区并不熟悉的他,在转过了两个弯后就忘记了认路。

    反正也不会被卖了,俞想自暴自弃地想着。

    但这还只是个开始,车速渐渐降下来时,左伊却不知从哪掏出了一个眼罩给俞想带上。

    “你们要干什么?”

    “待会你就知道了。”左伊。

    俞想认命地戴上眼罩:“我想杀了宫修筠,现在还来得及吗?”

    接下来的几分钟,俞想觉得自己被带着上了电梯,又穿过了走廊,最终走进了一扇门中。

    “可以取下来了。”左伊。

    但事到如今,俞想却又有些不敢摘下眼罩了。他深呼吸了几口,缓缓抬摸到了眼罩的边缘,然后一把扯下。

    “这”眼前的景象让俞想愣在了当场。

    他的面前是一个硕大的客厅,但客厅的窗子却被封了起来,透不过一丝光线。而且客厅中没有一件家具,其余三面墙上,有两面都挂上了油画,剩下一面则是空着的。

    看到这一幕,俞想中的眼罩啪的一声掉到地上。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其中一面墙前。

    “这是这是费雷罗?”他想伸出却颤抖着收回,转向了另一面墙。

    “这又是达鲁吉斯?”

    俞想在两面墙之间来回奔走着,将挂着的六幅画来来回回看了几遍。

    然后他回头,在人群中找寻着宫修筠的身影。

    看到他的视线,宫修筠走了过来,问道:“喜欢吗?”

    “这些画是?”俞想问。

    “送给你的。”宫修筠道。

    “这两位画家?”

    “我知道这是你最喜欢的两个画家,”宫修筠,“但时间有限,只来得及买到六幅,剩下的空位我会渐渐补充满的。”

    “至于另一面墙,”宫修筠指着空的那面墙,“如果你愿意,这里可以挂你自己的作品,那些你想珍藏起来的作品,会和它们一起,留存在这座艺术的殿堂里。”

    俞想久久地凝视着宫修筠,也凝视着他身后的那些画作,他竟然无言以对。

    这是份厚礼,厚到他不敢接受,但也不得不接受。

    俞想最喜欢的这两个艺术家,他们的画作虽然比不得毕加索、达芬奇那样的天文数字,但在当代画家的范畴里也算得上一画难求。

    这里画的数量不多,但俞想知道,想要搜集到这六幅画,宫修筠需要花费多少的精力。

    这些画不仅仅是有钱就可以买到的,往往需要有人引荐到他们签约代理的画廊,如果最近没有画要出售,还需实时关注拍卖会的情况,但凡就参拍作品,要第一时间联系拍卖行,获取拍卖资格,存入足够的保证金等等。

    每一副画的获取都不是件易事,而想要拥有六幅画,难度系数并不是乘以六,而是会呈几何倍数地增长。

    “你做这些”俞想几番开口,却又欲言又止。他嗫嚅了半天,终究一个字也不出来。

    “想,你想好要什么了吗?”左伊在旁边问道。

    “我还没有。”

    他嘴都没来得及闭上,就被一盘子奶油蛋糕拍到了脸上。

    “那就别话,来狂欢吧!”

    “我&p;*¥#%”俞想的一句话又被一蛋糕糊了回去。

    “心画!”他就像是溺水的人,只有偶尔挣扎着浮上来吐出一串气泡。

    在左伊的带头下,场面瞬间变得混乱不堪。

    左伊这个mma职业选,终于第一次在俞想面前展示了自己卓越的搏斗技能。简而言之为,只要她想,每一个人能干净地走出这间房间。

    当然,这其中也包含宫修筠。

    就在俞想被围攻得无比狼狈之时,他抬眼看到了正往门口走的宫修筠,他似乎觉得自己该做的事都做完了,可以功成身退了。

    于是,他根本没过脑子,直接指着宫修筠的方向,用汉语喊道:“那还有个人!”

    听见他的喊声,左伊如同一条饿狼似的扑过去,瞬间将宫修筠拉近战局。

    虽然左伊是职业选,但宫修筠从练习搏击,而且男人的身体素质本身就会强上一些,他不是不能从左伊中逃脱。

    但架不住他有偶像包袱,不能接受自己狼狈逃窜的样子。只是犹豫这一瞬,他的脸上就已经开了花。

    一时间,蛋糕和香槟齐飞。还好他们早有预见。在战局刚开始时,就已经用衬布保护好了几幅画作,才避免了惨剧的发生。

    俞想哪里经历过这种场面,他刚开始被欺负得宛如可怜虫,但当他奋起反击时,倒也扳回来了几成。

    不知过了多久后,俞想疲惫加喝醉地倒在了地上。看他身边,也横七竖八地躺了不少人。

    就在俞想累得一根指都不想动,闭上眼睛就能睡过去之时,一个黑影突然笼罩在了他的上方。

    “你挡着我的光了。”俞想伸想拨开宫修筠。

    宫修筠却突然笑了:“怎么?你是向日葵?”

    “什么向日葵,我还豌豆射呢?”俞想不满地在地上翻了个身,脑子里晕晕乎乎的。

    “走了,该睡觉了。”宫修筠伸去拉他,却被俞想推开,“我就在这睡,别管我。”

    宫修筠无奈地摇了摇头,蹲下身,拉起俞想的两只搭到自己的脖子上。

    俞想刚要挣扎,却被宫修筠按住了:“别动。”

    俞想在半梦半醒间嘟囔着自己的不满,但出于危意识,他还是乖乖地顺着宫修筠的力道趴在了他的后背上。

    宫修筠的脊背宽厚,俞想趴在上边,竟然没有摇晃的不安感。

    “搂紧点。”宫修筠。

    俞想喝多后就变得软绵绵,宫修筠什么他都答应。一听这话,他下意识将搂在宫修筠脖子上的臂紧了紧。

    但刚走出去没多远,俞想却突然挣扎起来。“放我下来,我家很远的,我要自己走。”

    “你话都不明白,你怎么走?”

    俞想伸出一只指向前方:“我要骑车!共享单车!”

    宫修筠:

    他开始怀疑俞想不是香槟喝醉了,而是错喝了工业酒精,直接把人喝傻了。

    但俞想的挣扎越来越剧烈,非要下来自己走。

    “老实点。”宫修筠拖在俞想大腿上的向上一拍。

    只听啪的一声闷响,俞想和宫修筠都不动了。

    宫修筠觉得,方才下的感似乎不对,软绵绵的还有点弹性。

    他的脑子在片刻的空白后,终于意识到刚才自己拍的是哪里。

    他心翼翼地试探道:“想想。”

    “呼——”他身后,俞想却已经打起了均匀的呼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