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打个巴掌给颗甜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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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思的害怕净数落入顾逍棠眸中,他将脚边的断肢往一边踢去,原本想松开林思,对方却是紧紧抓着他衣服不肯松。

    骤雨初歇,林思的情绪还未平复下来,便又听到脚步声响起。

    她下意识往顾逍棠靠近一些。

    “属下来迟,望主子恕罪。”

    数十个布衣男子持长刀,对着顾逍棠齐齐跪下。

    林思大概扫了一眼这堆人,个个凶神恶煞,一看就是久经血海沙场。

    “收拾干净”

    顾逍棠搂着林思往另外一辆新的马车上走去,车中备了干净的衣服,不过当然没有林思的。

    “换下来。”

    他丢了套干净衣服给林思,转脸过去不看她。

    他没那么饥渴,虽然林思身材在女人之中属实上乘。

    该有的地方,半分不差。

    顾逍棠丢衣服给林思不是他仁慈心软,这女人若是生病了,谁来照顾自己?给自己暖床?

    既然成了自己暖床工具,还是要好生护着一下。

    林思捏着衣服,半响未动。

    那些断肢残体不断的在眼前晃荡,脑子一团浆糊,也抖得厉害,别换衣服,她现在连动动指的力气都没有。

    林思不换衣服,顾逍棠却受不了这份湿冷,斯条慢理将衣服褪下换上干净的,结实身体上一道长疤格外明显。

    林思第一次给他包扎时便就发现了这道疤,不过那时候也之前是单纯抱了救人的心思,哪里想到眼前的这个家伙根本不是什么普通人。

    如果当时她能狠心些,不定就不会遇见这么多恶心的事儿了。

    顾逍棠将换下的衣服抛出窗外,被下捡走。那些人的血被染在衣服上,实在是恶心的紧。

    他们花了半个月时间一路驱车到离京城还有一点路程的温州,在那里停驻下来。

    那天的事情转成噩梦,一遍又一遍在眼前回放,让林思难得一个安稳觉。

    眼前的这个男人,在血泊中成长,对于那些东西,早已经见怪不怪,该吃吃该喝喝,伤势恢复的越来越好。

    唯有林思,一点红肉也见不得。

    在这半个月里,林思都无法吃下一口带肉的荤物。

    “可以放我离开吗?我对您也没什么用,把我放在身边,不过是个累赘。”

    在顾逍棠洗澡出来,林思终是鼓起勇气将话出来。

    她想离开,这个男人的身边,根本不是她可以待的。

    顾逍棠穿着月白亵衣,湿发披下,朗朗笑意在林思话出来时更深刻几分。

    “离开?从你救下我的那天起,你就没有自由了。除非我死,不然,你永远别想从我身边逃开。你现在。唯一该做的,就是讨好我。”

    他的话有如坚冰,将林思最后一点希望凿穿。

    “我用过的东西,就是烧成灰,也是我的。”

    顾逍棠缓缓过来,将林思抵在墙上,深邃眼眸倒映出林思略微苍白瘦削的脸。

    冰凉指在她面颊上游走,顾逍棠眼尾微微勾出的红色让沐浴之后的他变得秀色可餐。

    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的偏执和疯狂,早已经深深刻入骨血之中,是什么样的环境,能将他变成这般模样?

    把刻了一只盘旋着的蛇的匕首取代修长白皙的玉指,顾逍棠逼迫林思直视自己。

    害怕再度笼罩,林思不敢直视顾逍棠,生怕从他眸中看见万丈杀意。

    她害怕了,对活着的渴望,让她有些恨自己把话给这样直白的出来。

    利刃在柔软肌肤上游走,顾逍棠将林思带入怀中,领着她往窗边去。

    今天夜晚的月亮残缺不堪,像是被啃噬了一般。

    顾逍棠搂着林思,不顾对方对他的惊惧,一点点将他蛮横无理的占有欲展现在她面前。

    话语充斥着黑暗,绝望,孤独。

    它像只占满了腐肉的,将林思和顾逍棠一点点拽去深渊之中。

    曾经踏足地狱,归来之时,就别妄想还能存着一颗干净的心和无垢的。

    目光所及之处,凡是想要得到的,断不会让其从里溜走。

    “我不想听。”

    林思越是抗拒,顾逍棠却越要给她听,他将林思捂住耳朵的扒下来,凑近她耳朵,“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放在身边?”

    凉风从外面吹过来,混合着刚被雨水打湿的泥土和青草味道。

    原本让林思格外喜欢的气息,现在一闻到,想起的却只有那天的惊惧。

    “不想。”

    这个疯子,指不定又要出什么让她害怕的话来。

    安静良久,林思这才颤抖着开腔。

    “那便不听了。”

    顾逍棠追忆起这些年经历的种种,想起那些曾经对自己厌恶和惊惧的目光,勾出苦涩一笑。

    见惯了之前的人之间丑恶嘴脸和飞黄腾达的笑脸相迎,林思这不加掩饰的情感,显得弥足珍贵。

    想起初见的第一眼,顾逍棠唇边的苦涩淡去一些。

    他身负重伤,颠临死亡之际被林思救起来,昏迷之前她慌张担忧的脸深深烙印在心底。

    也许是一个人舔舐伤口太久,高位之上的寒寂让他已经快要忘记被人担心是什么滋味。

    林思的出现,就像是黑暗中的微光,寒冷之中的暖阳,他知道自己不配拥有,可还是固执的要抓来放在身边。

    哪怕是看一眼也好。

    “只要你听话,我不会伤害你。”

    匕首早已经被收回,继死亡的恐吓之后,顾逍棠又软下语气来。

    打个巴掌给颗甜枣,这种惯用伎俩,向来是屡试不爽。

    林思心里一万个草泥马奔腾,可又不敢表现出一点点反抗之意。

    比起别的,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顾逍棠是个疯子,想要压制住疯子,最好的办法是比他更疯,更变态。

    显然这点林思不具备。

    所以,对她而言,最好的法子就是顺着他来。

    只有他开心了,自己才能活下去。

    久违的安静,林思的一句回应将气氛打破。“嗯。”

    她不知道,自己这句服软,将自己跟顾逍棠生生给捆绑在一起。

    这是暗中的默许,无形的放纵与应允。

    “真乖。好,我们该歇息了。”

    顾逍棠松开林思,牵着她往床上去。

    她的身体一如既往的香软,只是冷着的一张脸让顾逍棠十分不满。

    “给我讲故事。”

    林思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开始讲起来。“从前有坐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老和尚在讲故事,讲的是什么呢?讲有个和尚下山,老和尚告诉她,山下的女人是老虎,见了要躲得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