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三耳黄焖鸡
古代家族的迁徙史就是一部血泪史,千里迢迢,谁又知道前方的道路是否崎岖,只有道路上不断倒下的人提醒着大家,前方的路并不好走。李春华不明白,白洋家族迁徙的时候为什么要带着两株琼花上路。
“清兵入关,先祖随南明皇帝南迁时,偶然发现有两株琼花死而复生,心翼翼地将两株琼花移入两个大瓷缸内,奔着滇省迤逦而来,最后定居在白家寨。两株琼花也在白家寨落地生根,几百年来生死枯荣,才有今天的气象。”白洋在先祖的一部读书笔记中偶然看到关于琼花的记载。
经白洋这么一介绍,李春华更是喜欢,他没想到两株琼花还有这样的故事,更是有着颠沛流离之苦。
“白家寨只有两株吗?”
“曾经先祖也想着恢复以前的气象,奈何无论如何移栽均不见成果,再后来家道衰落,也熄了心思。”白洋摇了摇头,努力过,却没有结果。
“太遗憾了。”李春华听得也是直摇头,还想着有会移植一株呢。
“遗憾,什么遗憾,该吃饭啦。”赖清解下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显然没听到两人的对话。
赖清觉得马原养伤期间,他们要做点儿什么,首先三餐的解决,总不能让八十多岁的老太太解决他们的伙食吧,虽然老太太对于做饭那是甘之若饴。所以呢,赖清和李春华商量了一下以后做饭的事情两个人包了,华城什么都不会干,自然只能打扫卫生了。
“饭做好啦?”李春华抬头见是赖清,张口问道。
“当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谁?”赖清赖清拍着胸脯,昂着头,活脱脱的一只骄傲的大公鸡。“另外,奶奶还教我做了当地的三耳黄焖鸡,那味道绝对能让诸位把舌头都吞掉。”
“奶奶今天做了三耳黄焖鸡吗?”白洋兴奋地上前询问。
黄焖鸡,各地的做法截然不同,白家寨的黄焖鸡从不用辣椒,而是用一种古老的辣味食品——食茱萸。
白家寨的食茱萸在阴干时,使用的是一种特殊的秘法制作而成,制成之后香辣扑鼻,富有层次感的香辣味道,绵柔、隽永。乃是白家寨的不传之秘,周围也只有白家寨使用这种做法制作黄焖鸡。
用本地特有的茶油与漆油混合,在浓烈的高温下产生一种特殊的香味,然后与食茱萸、花椒、藤椒以及姜激烈碰撞,用微火慢慢熬制成香气特殊、层次分明的特殊辣油,里面的食茱萸、花椒等等弃之不用。
炒锅微微加热,用铁铲快速地翻炒本地的藏香乌骨鸡肉块,炒制金黄然后倒入准备好的盆中。
用纯粹香味的芝麻香油煸炒石耳、金耳、银耳、松茸、牛肝菌、羊肝菌,然后倒入用香菇侵泡的香水,激发出属于大自然的清香,然后加入鸡块、辣油,特有的梅花酒与桃花酒带来鲜花的清鲜与香气,在焖煮过程中融合的愈加完美。
因为食茱萸得之不易,三耳黄焖鸡只有招待贵客的时候才能走上餐桌,也是奶奶的拿出菜,白洋时候收获百般的宠爱,都没吃到过几次。
“那是自然,我还得了奶奶的真传呢。”赖清、得意地道,他觉得现在鼻息间还留有余香呢。
白洋冲着赖清拱了拱,“赖大哥,那我就先恭喜你咯,这三耳黄焖鸡,整个滇省别无分号只此一家,是我们白家寨的特色之一。”
赖清被得立刻眉开眼笑,他一生当中最大的爱好就是摄影、做饭。
“谬赞、谬赞啦。”赖清心里高兴,也学着白洋的样子和他拱施礼。
粤省人会吃、喜欢吃,尤其是花城人,在坊间有句‘厨在凤城、食在花城’的法,李春华正好是花城人,而赖清正好是凤城人,能让赖清这么兴奋的菜式,自然是美食,李春华听得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那我们还在这儿站着干什么?”李春华激动地道。
三个人进去,发现爷爷奶奶、马原在华城的搀扶下已经做好了位置,正等着白洋几个人入座呢。
三个人不敢怠慢,赶紧坐下。
老爷子作为一家之主,先夹了一块黄焖鸡放进碗里,打响午餐开始的信号。
“洋、洋。”这大家还没动筷子呢,大伯风风火火地从外边闯进来,见大伙儿准备吃饭呢,迟疑着欲言又止。
“老大,自己拿碗筷坐下。”老爷子见是自家老大,微皱了下苍眉命令道。
“是。”大伯不敢怠慢,自己默默地拿了碗筷挨着白洋坐下。
封建家长制度,在白家寨还有浓重的残留。
“大伯,你们不是陪着银行的那帮人吃饭吗,你怎么过来啦。”白洋看了老爷子一眼,低声问道。
“你二伯照顾着呢,怠慢不了。”大伯顿了顿继续道“:银行的张经理,希望我们发动寨子的人,将钱存入他们银行,你看这事儿?”
“存他们那儿?”白洋皱着眉头道“:存他们那里干什么?难道让老少爷们取钱还得跑上百多里地吗?”
工商银行只有在滇西县有,多玉镇可没有设点儿。
“据那位张经理,他们已经在多玉镇筹建储蓄所了,用不了一个月就能开业。”
“那就没问题了,那你就帮着宣传一下,大伙儿想办理业务就办,不想就拉倒,用不着巴结他们。”白洋想了一下道。
“还有,就是那个张经理如果想着投资咱们白家寨千万别答应。”白洋想了想,必须给大伯他们打预防针,千万别那个张明远蛊惑了。
大伯随即点了点头,马上又摇头,奇怪地问道“:洋,人家银行的人在咱们这儿投资不是好事吗?”
大伯巴不得投资白家寨的人越多越好,如果银行能够投资那就更好了,银行可是出名的不差钱。
“呵呵。”白洋不禁冷笑几声,“咱们身子骨太弱,禁不起金融大鳄的折腾,不然过几年咱们白家寨是不是姓白就另一回事了。”
“这么严重?”大伯嘴里暗暗嘀咕道。
“哼,严重不严重你自己拿捏,敢答应他们,你们几个兔崽子统统给我跪祠堂,没我的命令谁也别想出来。”老爷子闻言不禁大怒,拍着桌子道。
大伯吓得一缩脖子,唯唯诺诺地答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