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蓝衣巷
听着王禄理略带一丝威胁的话语,陈陵默却没有感觉到威胁,反而听出了一种长辈对辈的严厉,眼眶不禁湿润了。
看着陈陵默这番模样,王禄理心中也生起一番怜惜,虽然对陈陵默了解不深,但本就是人杰的王禄理怎么会看不出这些日子里陈陵默所受的煎熬呢?
“今日我带你等去蓝衣巷侦查,你们学习之余,也要在外表现的热情一些,今日之后启华便顺着陵默和心旗去你大伯处拜师,当然如果你连扣心三问都不能准确的回答,你也不用去大伯那丢人了,好自跟着为父就行。”王禄理当即转移话题,开始着安排今日的行程。
“父亲大人请放心,启华定不让父亲失望,让大伯收下启华的。”王启华听了父亲的话,也有些激动,三月之前梁煜广招学生时,他就想去,但被父亲阻止,当时还以为父亲不喜梁煜,没想到却是另有隐情。至于扣心三问,王启华也有所研究,每研究深一份,便对出题者敬意更深一份,看似简单的问题却有着深刻的道理,无怪三月光阴,梁煜都未曾收到第三位学生。
“太好了,那我就要多一个师弟啦!当了三个多月的老幺终于能翻身啦!”孟心旗听到王启华要拜师,立马兴奋了起来。在他看来虽然梁煜收徒严格,但好歹王启华乃是后人之子肯定会收下的。
陈陵默也默默收起了眼眶之中的泪水,站在一旁也不话,静静的享受这氛围。
“心旗,日后你会知道你狼旗军的来历,好啦,都已经未时了,府内的衙役们还在等着我们,走吧。”王禄理打断了孟心旗激动的心情,完便开门而出。而孟心旗知道王禄理乃是梁煜的兄弟,自己的师伯后便心存一股敬意,就算被打断也只得撇了撇嘴默默跟上。王启华自不用也悄然跟上了步伐。而陈陵默原本也要跟上但目光扫到刚被王禄理打碎的烛台处时,便再也无法离开,一时之间尽然忘记三人已经走远。
“师兄啊!你干嘛呢,还不快跟上!!”远远地传来孟心旗的声音,原来是孟心旗发现陈陵默没有跟上,回来叫他。
“好咧,我就来啦!”陈陵默此时才回过神来,连忙朝三人跑去。
“师兄你刚刚干嘛突然在那发呆啊?”
“没事,师弟,只是发现一点东西。”
“什么东西啊,来听听呗,师兄。”
“等你什么时候武道能拜老师为师了,我就告诉你。”
“啊!怎么这样啊!”
禹京内堂回荡着少年的嘻戏。
蓝衣巷
一行人行至城东蓝衣巷,除了王禄理四人外,另有三名捕快跟随,毕竟这并不算是什么大案,三名捕快已经够用了。
为首者自然是王禄理,至于陈陵默先不按辈分,就算按身份,他的八皇子身份无人知晓的情况下,只能跟在王禄理后面。
不过三个童也是完美的完成了王禄理的要求,表现的相当热情,一路上只听到三人聊个不停,虽然更多的是王启华在讲王禄理的破案故事,毕竟其余两人身份不便泄露,要是聊天之中露出马脚就得不偿失了。
“民妇恭迎大人。”“卑职恭迎大人!”就要走到巷尾,就听到远远的几人恭身叫道,原来是此前来维护现场的捕头李向阳和亡夫女子。
王禄理远远的便点头示意,待得走得近了正要询问情况,只听旁边院子里发出一道怪响!王禄理身旁三名捕快,立马拔刀将王禄理四人护在中间,李向阳也顾不得亡夫女子连忙拔剑站到了院门前,朗声道:“何人在此造次!”
而院里再也没有其他响声,此时亡夫女子方才解释道:“诸位大人受惊了,这天子脚下何人敢行刺王大人,这应该是隔壁院里的猫,不喜叫唤却常弄出异响,头几次还挺吓人的,多了也就好了。”
“哎呀,原来是一只猫啊,那就没事了,大人咱们进去吧。”李向阳听了亡夫女子的解释顿时放松了下来。
“不急,姑娘这户人家何时搬入的?”王禄理却是来了兴趣,想亡夫女子问道。
“大人,怎知,这户人家才来不久,大概一年前方才搬来,是位年轻的伙子,长得挺魁梧的,只是很少见到他,不过这人很热心的,只要他在家待着都会帮街坊领居的做点事,”亡夫女子稍稍思考了一下便回答道,“夫君在时,曾言他非富即贵,虽然民妇不懂夫君为何那么,只是夫君多年来看人一向看的很准。”
王禄理若有所思得点了点头,也不再什么带着众人进入亡夫少女的院内。陈陵默和王启华走进院门之前都默默看了一眼隔壁的院门,而孟心旗刚还认为有架打而兴奋,现在只得吃着里不知何时买的热乎包子。
当最后一位捕快走进院内,隔壁院的院门悄悄的打开了一条细缝,可惜此时已无人看见。
亡夫女子院内
院子不大,只有容得下众人站立不算拥挤,屋内一具尸体平躺在一口水井前,院子内有一个大磨盘,磨盘之上并无血迹,只有一些黄白色的液体凝固在磨盘之上,墙角有一竹梯,院子边上紧挨着一栋高楼,装修豪华,而高楼二楼的最靠近院子的一个窗户最为显眼,因为它很大而且似乎是坏了,没有任何东西遮盖。
陈陵默第一次看见尸体,表情有些不自然,似乎有些想吐,但这些并不是王禄理现在想要管的事情了:“向阳,仵作怎么还没来?”
李向阳看王禄理发问了,只得硬着头皮尽量婉转的道:“大人啊,前几日福来客栈不是死了一位北境漕运司的曹大人吗,一直查不到死因,弄得陛下震怒,下令让辅处和刑部,北境法司一同审理案件,仵作们虽然一直感恩大人恩德,但是三家联合,还是不得不从啊。”
王禄理摇了摇头道:“也罢,那群人插漕运司的案件,只怕本官这禹京少尹过问的权力都没有了,也罢,本官还是先处理好民间大事,再去处理那些国家事罢了。”
亡夫女子见王禄理如此关心平民百姓对着王禄理深深的鞠了一躬,道了声万福。陈陵默和孟心旗也是心生敬仰。但王启华和李向阳却反应大不一样了,两人虽然知道王禄理心中一直把百姓放在第一位,却也知道收敛不会出来,这次却一反常态在民宅就出口,要知道隔墙可能有耳啊。
“大人心系百姓,自然是极好,只是这陛下猜忌严重,这些话还是别的为好。”李向阳走到王禄理耳旁轻声道。
王禄理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也不再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俯身蹲下开始亲自检验尸体。王启华和孟心旗也纷纷走进了一些,仔细看王禄理接下来的动作,好从中学习到一些什么东西。而陈陵默虽然也很想学习,但第一次接触死人的他实在不敢站得太近。
尸体混身湿透,透着一股恶臭,因为长时间被水浸泡,衣服都有些褪色,身体冰凉,已经无从知晓死亡时间,至少不是专业仵作的王禄理是没办法判断了,从尸斑来看想来已经是有不少日子了。王禄理又仔细检查了尸体全身,并没有发现致命伤,却有些细的擦伤,衣物之中并无财物,亦或是财物还在井中,头发和腋窝附近却有些许木片,而两指甲处又有些许木屑,再看口鼻处也处并无白沫,也不大可能是溺死水中。
想到这王禄理开口询问道:“姑娘,你家近期可有财产失窃么?”
亡夫女子闻言连忙止住眼中的眼泪和心中对丈夫的那丝情感,现在最重要是找凶,为丈夫报仇雪恨。略微思索一下回答道:“回大人的话,除了夫君那日带走的一些银两之外,家中并无财物失窃。”
王禄理陷入了思索,陈陵默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时的向院门望去。
王禄理思索一阵子之后还是没有答案,便又四处瞧了瞧,也并无打斗的痕迹,本来就可能性不大的入室抢劫被排除了。
“陆姑娘,你家先生可有曾与人发生矛盾或争吵?”李向阳见王禄理也陷入了思索,就先再替王禄理询问情况,以前有些案子也是这样得以真想大白的。
“并没有,夫君待人和善,我家又只是卖点早点豆浆,本买卖,也不存在有什么仇人。”亡夫女子也就是陆姑娘这次思索都未曾思索便回答道,平日里受欺负都忍着的他们怎么可能还有仇家。
“没仇家,又没丢钱,总不可能凶杀在外面将人杀害,还拖回家丢在井里吧。”李向阳实在想不出杀人动不禁嘟喃了一句。
王禄理也是在为杀人动苦恼,又扫视了一眼院子:“咦!”王禄理突然发现院子旁边紧挨着的应该是一酒楼,王禄理仿佛抓到了什么开口问道:“姑娘你家挨着的这酒楼是哪家酒楼?”虽然王禄理乃是禹京少尹,禹京地广人杂,地形也是错综复杂,不看地图王禄理也不能清楚知晓每栋建筑。
听王禄理问道身后酒楼,陆姑娘头也没回的径直答道:“大人,那是福来酒楼,平日里我家早点大多卖至他家,酒楼老板乃是北境人,很是豪迈,对夫君很是照顾。”
“福来酒楼不就是”李向阳听到福来酒楼立马失声叫道,可惜还没叫完,却被另一道叫声打断。
“我知道这人怎么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