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最温馨美好的时候
杨珏面色一僵:“既然如此,那本王就不扰了。”
汪泽谧一把拉上杨珏,一脸玉石俱焚的表情,低声在杨珏耳边:“我怎么救了你的命你没忘吧,你信不信我全都出去,你太没义气了吧!”
杨珏只能回头对张灵昭无奈一笑:“皇上实在太热情了,本王想走都走不了啊,也罢,将就一下也能睡。”
其实杨珏在心里早就一万匹马奔腾而过了,为什么他就非要总是当这种多余的人,人家情人睡在一起,老是要拉上他旁观?万一等会直接让他欣赏一些只会在话本里看到的画面,他不保证自己不会被吓得冲出去。
龙床虽然很宽敞,但是怎么安排位置呢?
杨珏穿着睡衫站在龙床前苦思冥想,想了半天之后,杨珏最终觉得还是让汪泽谧睡在中间最好,没错,就是这样。
可是,还没等杨珏反应过来,张灵昭直接穿着睡衫很不客气的睡在了中间,然后两臂理所当热的朝两边放开了,那架势明显的就是想左拥右抱。
不行,沐稳会杀人的,不能自己断了自己的后路,即使不走,爷我睡地上行了吧,你们爱怎么是你们的事情,爷我就睡地上了。
做就做,杨珏直接过去抱了两床锦被,然后一床垫在地上,一床盖在上面。二话不就躺了进去,誓死不上床去。反正宫殿里都烧着旺盛的炭火,温暖得很。
这举动把张灵昭和汪泽谧都狠狠的震惊了,只能看着躺在被窝里杨珏的后脑勺,杨珏的举动已经可以用难以置信来形容了。
张灵昭却是冷冷笑了出来:“江王可真是有意思,是嫌弃本王吗?”
跟你这种人睡太危险了:“不是,只是觉得想睡地上了。”
汪泽谧也跑过来,钻进了杨珏的被子:“朕也想睡地上。”
“有趣,行。”张灵昭很意外的没有再多什么,自顾自的躺了下去就睡了。
此时此刻的杨珏倒是睡不着了,他又想起了沐稳。那几天在沂王府,他都跟沐稳睡在一起,想起来真的好笑。
他没想到沐稳看上去那么绝世无双的人,睡相却是一塌糊涂,所以沐稳都是一直睡在里面的,他总要跟沐稳抢被子,否则被子会被沐稳给卷走。还要帮沐稳盖被子,否则被子会被沐稳给掀了。
沐稳还老是爱乱动,总是睡得不安稳。一下子把手压在他身上,一下子又把腿压在他身上,偏偏他还不能乱动,因为他一动沐稳就醒了,然后在黑暗里冷冷的看着他,用眼神警告他不准乱动,弄得他想笑都不敢笑。
虽然不能抱怨,但是,总是会在早上醒来的时候静静看着沐稳的睡颜,那个时候,就觉得那种感觉很美好。等着沐稳睁开眼睛,然后问他,早上想吃什么?
有时候把沐稳吵醒了,沐稳就会一把将自己搂下去接着睡,嗅着他发间的香气,即使睡不着,可是也觉得想要一直一直那样下去。
杨珏睡不着,就扯了扯身边的汪泽谧,低声:“我睡不着,你跟我话吧。”
“我也睡不着,不过,什么呢?”
“自己最温馨最美好的时候吧。”
汪泽谧想了一下,然后:“我时候,因为不得宠,被丢在自己的宫殿里,也没有什么人会去看我。有一次,生了很严重的病,高烧都烧得我完全没有意识了,我以为自己一定会死了,就躺在床上等死。”
“后来,来了一个人,他什么话都不,走了进来就喂我喝药。当时我以为是有人来故意喂我□□,不过我也不想活了,就喝下了□□。那个时候,因为高烧伤到了眼睛,那个人还帮我把眼睛上了药包起来了。”
“那个人每天都会在天黑以后来看我,只是他从来不话,所以总是我在话,他只是偶尔回应一句。那一段时间,就是我这辈子最温馨最美好的时候,虽然看不到他,可是,觉得想要一辈子都那样过下去。”
“你后来一直没有见过他吗?”杨珏也被汪泽谧的故事吸引。皇子不得宠而被视为草芥是很常见的事情,病死宫中也不过是常事。
“没有,那个时候他一直不话,我就没有听过他的声音。不过,有一次,我什么都看不见还自己下床来撞翻了椅子摔倒的时候,他倒是情急之下喊了一声‘心’。不过也仅仅只是一瞬间,时间越久,我似乎就快要忘记那个声音了。”
“后来,我的眼睛好了,我就想瞒着他,偷偷扯下纱布来看他。不过,他大概已经知道了我的算,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出现了。”
杨珏眉头一皱:“他能帮你治病,看来他是懂医理的,而且能出入宫廷,想必也是宫里人,你有朝着这个方向找过吗?”
“找过,因为那个人抱过我,所以我知道他大概有多高,那个时候十二岁,也就是八年前的事情,他比我高一个头,听声音也就是一个少年。那个时候我不受宠,所以没有哪个宫人会那样去照顾我,我就特意去问了那段时间出入宫里的贵族孩子,可是太多了,全都是。我后来即使当了皇帝,可是也不能下一道圣旨去问当年的那个人是谁吧?”
“你长得有些娇,会不会比你的孩子都比你高啊?”
“有可能啊,同龄的很多贵族子弟,甚至比我的都比我高。”
杨珏为自己的聪明而欣喜:“你也了,一般的宫人哪里会费心你一个失宠皇子的事情,至于其他贵族子弟,恐怕更是敬而远之。我想到了一个人。”
“谁呀?”
“汪染啊!虽然我只听他,可是他毕竟是你的堂弟,总归是比其他人亲近吧。只是,他也身份特殊,所以不能光明正大的让你知道他的身份。他们聪明的人又都喜欢故弄玄虚,就等着你哪一天去找他呢?”
汪泽谧陷入了沉思:“染儿与我同岁,倒是从就比我高一个头,我还真从来没有想过会是他。他从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时候也是唯一一个敢拿张灵昭开涮的人,被你这么一,还真有点感觉。”
“那就对了,等明日你再亲自问他,看他的反应就知道是不是他了。”
“算了,即使知道了又如何,我更希望不是他,万一真的是他的话,我都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他了。他现在已经跟过去完全不一样了,而且,他现在自作最受的正在经历大难。”
杨珏不解了:“他不是淮王世子吗?他不是很厉害吗?经历什么大难?”
“你听我慢慢跟你吧。”
……
然后汪泽谧就把汪染跟顾晓凌的事情从头至尾了一遍,尤其是把他去见汪染的事情得绘声绘色,反正到底就是汪染在自作孽。
“那这汪染心里够有病啊。”比延沂还严重,这些聪明人是不是聪明到一定境界之后就癫狂了,心里都有病啊。不过没关系,只要延沂没那么严重就行。
汪泽谧对杨珏的这句话很是赞同:“罢了,不他了,他有那么尊贵的身份,死不了,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毁了眼睛,就他那样,还不如毁了眼睛更够看得更清呢。你呢?你最温馨和美好的时候?”
“我呀,感觉好多啊,回想起来,似乎都是近在眼前的时候,不过,还是有最刻骨铭心的时候。出来你大概不信,是在一个墓道里,他双手都受了伤不能动,到了一片很危险的地方,我不能走过去,他就背着我。我不知道我们走了多长时间,不过,如果可以,我希望就永远停留在那一刻。”杨珏到这里,清雅的紫色眼眸中满是柔情。
那个惊险万分的时刻,那个生死一线的时刻。
“跑!“沐稳将杨珏护在身后用力一推,然后将面前的血尸挡在自己面前,接着借墓道墙壁一跃起身一脚将血尸踹向了大家来时的墓道,血尸被踢出几丈远,狠狠的倒在地上发出哀嚎。
那个一身是血的少年,那个清冷孤傲的少年,那个美到惊艳了自己的整个年华的少年。
“那个人现在还在吗?”汪泽谧其实很不了解杨珏的心情,心里想着,不就是背了一下吗,怎么就会那么在意?
那么多的惊险和生死,自然是不能跟汪泽谧清楚的。
“在呀,一直都在。”杨珏唇角轻扬。
“是谁?我认识吗?你把他名字出来,我或许听过。”汪泽谧根本不会想到那个人是沐稳,因为在汪泽谧眼里,沐稳跟张灵御一样的,根本不会为任何人的生死动容,更别在自己双手无用的情况下还顾及别人的性命。
杨珏浅浅一笑:“以后有机会告诉你,睡吧。”
两个人正要睡觉,只听太监总管江可在外面低声:“王爷,该起身了,要上早朝了。”
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吗?
睡在床上的张灵昭起身来,朝裹在地上锦被里的两个家伙看了一眼,然后掀起红纱幔帐走了出去。宫人们在寝房外伺候他更衣洗漱,他看上去倒是没有什么疲惫之色。
作者有话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