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月色雪幕初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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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泽谧又继续:“不过张灵御一出生就被鬼谷先生带走了,来可笑,张家既为得到这样一个天赐的麟儿而高兴,但是同时又敬畏这样的一个孩子,所以才同意孩子被带走磨练。就是在那年,张家开始掉进了无数人布的陷阱里,先是张家的掌权人,也就是张灵御的和张灵昭的亲生父亲在战场上中了埋伏被杀,然后张家的势力一点一点被瓦解,就连那些被张家一手提携起来的家族和人才也慢慢被分散杀害,那年,张灵昭才五岁。”

    “从那以后,张灵昭就明白自己身上肩负的责任,家族的兴复和报仇。当年父皇因为感念他还是一个孩子,就没有对他下手,留了他一条命,让他享受着张家的荣华,却再也权力。他一边成长着,一边蓄谋着,他这个人很聪明又很有手段,从就懂得谋划人心,八面玲珑的利用利益来害人和勾结人。十五岁的时候,他就凭着一己之力完全的撑起了支离破碎的张家,暗中将所有张家曾经的家族和人才全都收拢了,一步一步靠着那些人主宰了贡天城的大权贵。”

    “等到父皇发现曾经的孩子已经长成虎狼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大概也是当初张家上下的众多人命让父皇良心不安,常年的噩梦成疾,不堪国事。张灵昭就开始插手朝政,几年的时间将朝中一众不属于自己的官员尽数排挤或杀害,直到,最后父皇走了,他就拥我登基,自己掌控着墨国的江山。”

    杨珏不禁眉头一皱:“张家究竟被杀了多少人?”

    “各种罪名加上连坐,上上下下三万两千多人!”

    这下杨珏完全被吓得面色惨白了,三万两千?三万两千!

    那是何等的壮观和惨绝人寰!不亚于两国交锋的一场大战!

    山河白骨,血流成河!

    原来那个恐怖的男人身上背负的是这样的血海深仇,怪不得会变成后来的样子,任何一个人若是身上背负的这样的仇恨成长起来,那么绝对只会变成让山河颤抖的恐怖存在。

    汪泽谧压低了睫毛:“因为从的背负,他从就有了头风,现在国事繁忙,他有些时候就会头风发作,一旦发作就六亲不认,不停的砸东西发狂,任何人敢靠近都是他的剑下亡魂!其余的都是事,只是他每次疼起来都是疼得要命的,他以后是要图谋天下的人,自然想将病治好。我也不知道他怎么知道你一定能治好他,但是,你可要想好了,自己医治的究竟是救世英雄还是乱世枭雄。”

    一开始杨珏根本没有想那么多,他只想着,不过是治病救人,医者是不该在乎患者的身份的,只要救人就行了。

    但是,正如汪泽谧所,张灵昭是一个会祸乱天下的恐怖存在,若是真的治好了他,那么会害得天下多少生灵涂炭!

    若是,有一天,墨国的大军去到玄国,自己岂不是自掘坟墓?

    要是自己不救,那么,最多死自己一个。

    这是很容易就算得清的账,不是吗?原来,从自己踏进墨国的那一刻开始,自己早就注定是个死人了,不管当初是如何,总算,沐稳的那句话没有错。

    “你不够死。”

    确实,自己的负气亦或是其他东西,最后都不过是自己为自己挖掘的坟墓,一直以来做事都不分轻重,完全凭着情绪来走,总是在付出代价,却一直不清醒,这一次,总算是到尽头了。

    汪泽谧看着杨珏:“不过你也不要太在意,即使你不医治他,他也能找到别人医治他的,你不用自己扛着,保住自己要紧。”

    “你能下旨召见麒王和延沂进宫吗?”

    “以前能,可是,大概是我上次逃出去的时候在麒王府做的事情被张灵昭知道了,他不允许我再召见麒王。我想,是张灵御自己跟张灵昭提的。”汪泽谧只能在心里暗叹一句,自己被嫌弃了。

    杨珏无奈的叹气:“这下真的只能靠自己了。”

    淮王府院,白雪飞舞,月影皎洁。

    月光下,雪幕里,只见那个纤长俊逸的少年披着素黄锦裘安静的站着,俊美淡然的容颜上没有一丝情绪,纤薄的唇瓣压得极低。

    俊立的身姿倾灭了一世繁华,飘逸的白雪将他衬得那般与众不同,绝世出尘。

    那一双美得仿佛雪山初光的眼眸清傲沉寂,可是这仿佛景初光的眼眸却没有一丝温度。

    汪染透过顶上的铁链望着这白雪夜空,却没有人看得懂他的心。

    暗卫乌泣开铁门走了进来,恭敬的单膝跪地:“世子,麒王和沂王来访。”

    自从汪染被汪竞关在这里之后,所有知道真相的人避都避之不及,根本不敢来探望,除了几位好友真的是劝过汪染。

    张灵昭利用他将杨珏骗来的事情他是一早就知道,汪竞为了自己儿子的安危,很珍惜这个机会。

    杨珏出事以及沐稳来到墨国的事情,汪染当然也早就知道了,只是,他与张灵御也不过是君子之交,与沐稳就谈不上交情,两人都是从别人的传言中知道对方的名字,知道迟早有一天会交手,想不到,竟然会在此情此景下相见。

    汪染轻轻的开口:“请进来吧。”

    “是。”乌泣退了出去。

    月光雪幕里,这是汪染第一次见沐稳。

    那个清冷孤傲的绝世少年信步走来而来,一身胜雪锦裘衬得他风姿绝尘。一顶白雪般的锦帽戴在头上,锦帽上颤动的雪色绒毛轻颤,压着他那一头如墨黑发,倾泻而下的三千墨丝在月色清风中轻飞曼舞。

    清冷的茶色眼眸将月华的光彩都欺压,绝美的容颜映照了整个天地。

    他是如此的不似凡间,美得惊艳了整个尘世。

    站在沐稳身边的张灵御也侧头看了一眼。

    “沂王肯光临舍下,倒是让我吃惊呢。不知沂王是来赏雪还是来喝酒的?”汪染美得仿佛雪山初光的清傲沉寂眼眸更是风采斐然。

    “只能做此二事吗。”沐稳走到汪染面前,看着这个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俊立少年。

    汪染唇角一勾,美得动人心魄:“若是沂王想做其他事,我也奉陪到底。”

    “做交易不知淮王世子意下如何?”

    “交?易?那要看如何做了?”

    沐稳开口:“外面风大雪寒,不如到里面详谈,如何?”

    “我先问一句,做交易的是我跟你,还是?我跟你们?”言毕,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张灵御一眼。

    “只是本王。怎么?淮王世子看不上?”

    汪染摇摇头:“沂王何出此言呢?只是想弄清楚自己要与怎样的虎谋皮而已,不过分吧。如果只是沂王,最,好,不,过。里面请。”

    青茶飘散的轻雾朦胧了烛光,却点亮了室内三人各自的眼眸。

    汪染坐在沐稳对面为沐稳倒了一杯茶:“我如今落魄至此,不知还有何价值值得沂王跑一趟。”

    坐在一边榻上的张灵御却是一动不动的看着窗外的白雪。

    “想让淮王世子趁早罢手,到时候,淮王世子可以得到一切自己想得到的。。”

    听到这里,汪染清傲沉寂眼眸里也不禁闪过一丝惊异之色,但是转瞬即逝:“既然沂王已经知道,我也不隐瞒,至于,沂王要我罢手,至少该给我个理由。”

    “本王想杀的人决不允许别人染指。”清冷的眼眸里是欺霜胜雪的霸气。

    他们都不是能用年龄来局限的人,一切的心智和手段,以及气度都早已让多少尘世人惊叹臣服。

    “原来沂王是来警告的,可是,何不比一比呢,看看鹿死谁手。”清傲沉寂眼眸里也满是冷光。

    绝不容一丝的质疑和反驳,所有的忤逆都将被粉碎!

    沐稳压低睫毛:“你要玩火自焚就别怪本王连你一起烧了。”

    “谁烧谁可不一定,只是,沂王何必卷进来呢,看着不就好了。”

    “你应该清楚的,本王这么做的原因。”

    “那么沂王也该清楚我这么做的原因。”

    沐稳清冷的看了汪染一眼:“那就看看,究竟鹿死谁手。”

    汪染却将目光投向始终坐在一边的张灵御,继而开口跟沐稳:“这世上也当真只有他是如此奇人了,别人都在谋划着杀他的亲大哥,他却无动于衷。其实早就知道命数的他或许就是在看我们的笑话呢,没准,最后,我们都死的很惨。”

    “他知命数,却从不改命数,无论谁生谁死,他依旧是他。”

    “是吗?我倒想看看,是否有哪一天的哪个人值得他篡改天命!”

    “麻烦淮王世子帮本王约一下付诗郁。”沐稳不想再跟别人讨论张灵御。

    汪染波澜不惊的品了一口青茶:“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沂王,不过,沂王连我都劝解不了,还想跟付诗郁什么吗?”

    “本王要跟他算的账另有其事。”

    “看来是付诗郁得罪沂王了,我一定将沂王的‘问候’带到,至于沂王要与他如何算,我也就不多管闲事了。”

    沐稳起身:“多谢。”

    “恕不远送。不过,以后若是有时间,我还是更希望沂王来找我赏雪喝酒,而不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会有时间的,若是还活着。”

    汪染看着沐稳和张灵御走了出去,唇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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