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裴瑜话得好听，杜荔也没当回事。经过刚才短暂的接触, 她算是看透裴瑜这个人了。

    裴瑜就是个混账, 不把女艺人当成人看, 只当做玩物宠物，高兴了抚摸两下, 不高兴了就把你踹到一边去。

    就算比起辜负自己往她身上泼脏水的楚涵，裴瑜都差得太多太多。

    杜荔心里苦涩极了，偏偏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自己什么都没了, 没有经纪人也没有签约公司。除了裴瑜这个不靠谱的花花公子之外, 杜荔根本没谁能够依靠。

    快要溺水的人抓住河边的一根水草, 也是拽住了不肯松开。所以哪怕裴瑜再混账，杜荔都决定忍了。

    “不够热情啊, 薛莹姑娘。”

    裴瑜不满意地一皱眉, 他直接伸手把杜荔的脸扳过来, 盯住她的眼睛不放：“摆正你自己的身份, 不要让我重复第二次。”

    杜荔眨了下眼睛，再睁眼时她脸上已然带着妩媚的微笑：“谢谢裴少替我出气。”

    “光口头谢我没用, 不如来点实际行动。”裴瑜把一张房卡放入杜荔手心里, “今晚九点, 我在房间等你。”

    哪怕杜荔混娱乐圈已经有了好长时间，见惯了各种色眯眯的投资方，她还是第一次碰上裴瑜这种人。

    他们俩见面还不到三时, 裴瑜就直接明示想潜规则自己，实在太急色。

    杜荔抿了抿嘴唇, 还是顺从地握住了那张房卡，都没试图讨价还价。

    裴瑜还不太满意，他翘着二郎腿叹了口气，有些不耐烦。

    终于搞定了，怎么现在的女艺人个个这么麻烦，又得哄又得威胁。

    除了《皇权》以外，他还看过好些古装偶像剧，不看那些弱智剧情，只看女主漂不漂亮。

    刚搞定一个杜荔，接下来还有更多更有挑战的目标等着裴瑜，杜荔不过是他宏伟征程开始的第一步而已。

    趁此机会，裴瑜又量了一圈颁奖典礼上的女艺人。

    超过二十五岁的不要，整容整得太假的不要，剩下的还有挺多目标。

    不经意间，裴瑜又瞥到了大屏幕，只一下就再也移不开视线。

    画面上，张灵均微笑着冲记者们招呼。她穿了一身水蓝色的露肩礼服，稍稍微笑露出两个酒窝，模样甜美又优雅。

    哪怕张灵均是整过容的，她也比在场这些女艺人强出一大截，裴瑜迟钝地意识到这个事实。

    紧跟着裴瑜的瞳孔收缩了，他看到张灵均正挽着一个男人的手，两个人看起来般配又养眼，偏偏那个男人就是裴卿尘。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前几天叮嘱过张灵均，让她在公众面前洁身自好，不要给自己带绿帽子。

    谁知离上次碰面没多久，张灵均就选了个男伴参加颁奖典礼，实在不把自己的话当回事。

    就算裴瑜知道裴卿尘是个同性恋，天生不喜欢女人，但公众不是不知道么？娱记们肯定会乱写张灵均与裴卿尘的绯闻，裴瑜光想一想都觉得心烦。

    堂堂盛辉娱乐董事长的未婚妻，和别的男艺人一起出席颁奖典礼，这件事裴瑜绝不能忍。

    即便裴瑜没邀请张灵均一起走红毯，她也应该有身为别人未婚妻的自觉，不应该勾三搭四。

    裴瑜霍地站起身，根本不理会身后杜荔的呼唤，直接迈开步子朝张灵均走去。那两个人刚走完红毯进入大厅，被他堵个正着。

    “很好，张灵均，”裴瑜冷笑一声，他紧盯着张灵均不放，像欲咬人的毒蛇，“别忘了，你是我的未婚妻，你和裴卿尘一起走红毯算怎么回事？”

    “不再是了。”张灵均淡淡地，“我和父母沟通过，已经解除了和裴家的婚约。”

    听到这句话，裴瑜都快气炸了。

    就凭张灵均这种整容怪，也敢对自己挑三拣四！她年纪不了，事业也不见得多顶尖，就算张家有点钱，配自己也是不够的。

    本来裴瑜也对张灵均不满意，可他强捏着鼻子也就认账了，谁想张灵均居然解除婚约了！

    “好，很好。”裴瑜深吸一口气。他还琢磨着要不要再扇张灵均一巴掌，给她点颜色看看。

    女人惯坏了就是麻烦，把她服帖了也就好了，再没那么多麻烦事。

    偏偏裴卿尘挡住了裴瑜，他把张灵均护在身后，淡淡地：“裴先生，请你让开，否则我要喊人了。”

    “如果你被请出颁奖典礼，就是给整个裴家丢人。”

    听了这话，裴瑜目光一冷，脸色也越发阴沉。

    可转瞬间裴瑜又笑了，他压低声音威胁道：“明天的热搜头条，就是你性取向问题的大曝光。我要买通水军炒作一周，看看你的事业受不受影响。”

    “至于张灵均么，你也别想好过。等我踩完裴卿尘以后，接下来就是你整容耍大牌的新闻，到时候你们俩跪下来求我也晚了。”

    裴瑜狠命瞪了裴卿尘几眼，转身就走毫不犹豫。

    张灵均挽着裴卿尘的手指僵硬了，她长长吐出一口气来，心里还不太好受。

    以她对裴瑜的了解，那个混账真能干出这种事来。自己这方面倒是好公关，可裴卿尘就没那么容易搞定了……

    似是看出张灵均心绪不稳，裴卿尘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别害怕，裴瑜嚣张不了多久。比起周全安来，他可差得太多了。”

    “我就没见过他那么蠢的人，都把自己下一步计划提前曝光了，生怕咱们俩没有准备。”

    尽管知道裴卿尘是在安慰自己，张灵均还是笑了笑，她又摇头道：“我不害怕，谢谢你的安慰。”

    女艺人暗中发誓，如果裴卿尘被她连累了，那她也不会放过裴瑜。

    裴卿尘找到座位之后，本来张灵均还想和他再两句话。但一瞥见腰杆笔直眼神不快的许彦之，张灵均就识趣地离开了。

    “你的异性缘比我好。”许彦之悠悠地，“从杜荔叶敏再到张灵均，我都没和那么多女艺人传过绯闻。”

    许彦之一直不声不响坐在旁边，实在低调到不行。可他脸上那种不愉快的表情，一看便知没法作伪。

    裴卿尘听出许彦之有些不满，他轻轻地：“但我不喜欢异性，只喜欢你啊。”

    “狡猾。”许彦之强行绷住笑容，可上扬的嘴角早就泄露了他的好心情。

    紧跟着许彦之又开始吃醋了：“要不是你亲自开口，我才不想让你和张灵均走红毯。我自己都是孤零零一个人呢，你也不心疼我。”

    “那许哥想要什么补偿？”

    许彦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忍不住转头去看裴卿尘。

    灯光映衬下，青年唇红齿白眼睛很亮，其中满是狡黠的笑意，漂亮得像幅画。

    裴卿尘长睫毛眨了一下，他伸出一根手指，在许彦之手心轻柔地划圈：“许哥想怎么罚我都行，我听着呢。”

    他的动作是轻柔的，挠得许彦之手心痒痒，直达心底。一团火焰迅速点燃飞速蔓延，让许彦之的喉结颤抖了一下。

    完了，裴也学坏了，许彦之痛心疾首。

    当初那个他一逗就脸红生气不理人的裴呢，现在的裴，有时候自己都拿他没办法。

    许彦之索性握住了裴卿尘的指尖，动作隐晦地放在唇上亲了亲：“朋友，集中注意力别作妖。现在是金樽奖颁奖典礼的现场，好多双眼睛都盯着你呢，我可不想被迫公开出柜。”

    “那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欠许哥什么。”

    裴卿尘抽回了手，又坐得离许彦之远了点：“许哥是很照顾我的前辈，我的老板，我崇拜的对象。仅此而已，别无他意。”

    他是真生气了，还是故意装相？

    许彦之一颗心都快被裴卿尘融化了，他笑了一声，又去握裴卿尘的手，被挣脱两次以后，青年也随他去了。

    “刚才那个撂狠话为难你的人是谁？”许彦之忽然问，“应该和张灵均有关系吧。”

    “裴瑜，我同父异母的弟弟，盛辉娱乐即将上任的董事长。”

    一提起裴瑜两个字，许彦之就不快地皱了皱眉。

    他还记得裴卿尘向他诉的过去，正是裴瑜揭穿了裴卿尘的性取向，裴卿尘才会被迫出国好些年。

    好啊，没想到这个混账也回来了。走了周全安，又来了一个裴瑜，真是没完没了，实在闹心……

    “许哥，这件事你别管，我自有办法。”裴卿尘轻轻地，“盛辉娱乐的董事长要是变成裴瑜，这家公司就算毁了，再专业的经理人也别想救回来。”

    裴瑜有这么厉害么，盛辉娱乐这种大公司都能被糟蹋干净？许彦之心里还真有点疑问。

    他瞥了一眼裴瑜，那人正把嘴唇贴在杜荔的脖颈上，神情亲昵姿态放荡。

    好一个标准的米虫富二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难怪裴从不把他当回事。

    这回许彦之也放心了，他专心致志地等着颁奖典礼开始。

    和上次参加慈善晚宴相比，过来和许彦之裴卿尘招呼的人更多了。

    但凡是参加了颁奖典礼的艺人，基本上都得第一个来许彦之这边报道。

    就连裴卿尘也变成了前辈，好些年轻艺人都诚恳地管他叫裴哥，裴卿尘表情柔和地一一应下了。

    甚至那些大导演，也纷纷过来招呼。

    之前婉拒裴卿尘参演电影的林如辉，也笑呵呵趣道：“裴啊，不知道你最近有没有时间？我的新电影想请你客串一个角色，顶多耽误你三天时间，片酬好。”

    “你看你都演了叶明的电影，这次给我个面子成不成？”

    裴卿尘还没什么，许彦之就先不高兴了。

    林如辉这么势力的人，哪比得上叶明啊。叶明毕竟是知名大导演，《决战》也是今年的大制作电影。

    论档次论地位，都是林如辉没法比的。

    许彦之直接婉拒道：“林导，裴真是没有时间。他接了一部新片，忙着揣摩角色呢，连杂志采访都不接受。这次能参加颁奖典礼，都是我给他放了半天假。”

    这番半真半假的话出来，林如辉也只能消了原来的想法，寒暄了两句才离开。

    许彦之没想到，走了林如辉还有《锦衣行》的导演贾存。

    贾存支支吾吾好半天，终归就是一个意思，之前《锦衣行》和《暗线》死磕，都是影片宣传方盛辉娱乐一意孤行，和他这个导演没什么关系。

    许彦之简单应付了一下贾存，双方握了握手，这页就算翻过去了，能和解自然比多个仇人要好得多。

    “许哥，我估计你今天要拿奖。”裴卿尘，“虽然你以前在圈里地位也很高，但是今天格外特别，过来招呼的每个人对你都不一样。”

    “应该是他们听到了什么内部消息，所以才来讨好你。”

    “嗯？这我倒是没发现。”许彦之扬了扬眉，“我拿不拿奖都无所谓，只要你拿奖就成。”

    虽然知道许彦之是在安慰自己，裴卿尘心里还是暖洋洋的。

    其实他心里也有同样的期盼，只要许哥能拿到最佳导演奖就好，其他事情裴卿尘根本不在意，这也是裴卿尘的愿望。

    很快主持人登场了，金樽奖颁奖典礼正式开始。

    因为漫不经心的缘故，裴卿尘连主持人什么都没太记清。唯有颁奖人喊出《暗线》时，裴卿尘才回过神来。

    “获得最佳摄影奖的是，《暗线》，请获奖人赵烈上台领奖！”

    最佳摄影奖，虽然不是重量级奖项，但《暗线》剧组也斩获了今天第一座奖杯。

    许彦之站了起来，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台上台下响起了好一阵掌声。

    “因为赵老师不能亲自来颁奖现场，所以这个就由我代领了。赵老师特别感谢了一下他的妻子，没有她的支持就没有自己的成功。”

    简短地完几句话后，许彦之走下舞台。

    他把那个精致的金色奖杯递到裴卿尘手里，笑吟吟地：“沾沾喜气，等会就是你上台领奖。”

    工作室没接到主办方的通知，多半是自己没获奖，裴卿尘并没抱多大期望。可他还是摸了下被制成酒樽形状的奖杯，凉凉的，拎起来沉甸甸的。

    金樽奖，圈内含金量最高的奖项。如果裴卿尘真能获得最佳男配角提名的话，对他而言也是全新的开始。

    裴卿尘眨了下眼睛，他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由此才能显得不太紧张。

    “获得最佳剧本奖的是，《暗线》，获奖人张临。”

    许彦之没休息多大一会，又得上台了。他还是刚才类似的话，两三分钟之后又带回了一座金奖杯，照样递到裴卿尘手上。

    “替我收着，等明天再交给领奖人。”许彦之不满意地皱了皱眉，“赵老师和张老师都嫌麻烦，非得让我替他们领奖。”

    “你是导演嘛，理所应当的事情。”裴卿尘笑了。

    “可我更想作为颁奖人，亲自把奖杯交给你。”许彦之的表情格外严肃，没有半点懈怠与轻慢。

    这句话既像承诺又似宣告，裴卿尘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又听许彦之坚定地：“迟早会有那一天，由我把最佳男演员奖递到你手里。”

    希望如此，但愿如此，裴卿尘也在心里默默地。

    他望了望桌上的两个奖杯，都是金灿灿又格外温暖的，半点不像冷冰冰的金属。

    许彦之没再什么，他覆住了裴卿尘的手心，十指相交无比亲密。

    随着颁奖典礼进程继续，很快到了比较重要的奖项。

    最佳新人奖颁奖结束，紧跟着就是最佳女配角，再之后就是最佳男配角。

    虽然心里没有多大期待，裴卿尘还是难免心跳加速，他不自觉手指蜷起动了一下。

    这种微妙的变化，立时让许彦之觉察到了。他什么都没，只是越发握紧了裴卿尘的手。

    来也巧，最佳男配角的颁奖人居然是林继。他语速缓慢地读着颁奖词，大屏幕上也出现了入选者的镜头片段。

    “裴卿尘，凭借傅余生入围最佳男配角奖。”

    大屏幕上，是裴卿尘的一段段表演。不只是裴卿尘屏住了呼吸，在场的很多艺人也看向了大屏幕。

    有傅余生第一次出场时，那个耐人寻味的眼神，也有他与萧楷针锋相对时，双方的试探，棋逢对手气氛紧张。

    还有裴卿尘如释重负地倒向地面，他淡淡地微笑了，一束光线映在那张脸上，鲜活漂亮令人印象深刻。

    的确是十分出色的表演，哪怕是老资格的演员，也不得不承认。

    最后大屏幕上切换出的，是五位入选者的脸孔，表情各异神态不同，都隐隐带着紧张与期待。

    主持人调侃了入选者几句，等问到裴卿尘紧不紧张时，他只是摇了摇头，然而他心里还是紧绷的。

    怎么可能不紧张呢？

    自从裴卿尘进入娱乐圈的第一天起，他就幻想过现在这样的场景。

    他一步步走向台前，站在那个万人瞩目的舞台上，把金灿灿的奖杯捧走。

    可惜上辈子裴卿尘彻底无缘娱乐圈，他只能把梦想寄托在林继身上。

    重生一次之后，裴卿尘不再那么卑微怯懦，他也有了可能把奖杯握在手里。

    尽管知道希望不大，裴卿尘还是诚心实意地祈祷了。

    他想拿到奖杯，他想走到舞台上。

    如果世上真有神明的话，应该会回应他的请求吧？裴卿尘干脆闭上了眼睛，他什么都不看了，心脏跳动一下比一下剧烈。

    林继从信封里抽出一张纸，一字字地：“获奖人是，裴卿尘。”

    现场沉寂了刹那，在场的演员们似乎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裴卿尘一个电影圈的新人，刚参演了一部电影就拿下这样重量级的奖项。这实在太反常了，哪怕许彦之当年也不过如此吧？

    然而主办方是不会骗人的，大屏幕上又播放出了裴卿尘的镜头片段。他在蹙眉，他在微笑，他一举一动间皆有无形气度加身。

    寂静被破了，雷鸣般的掌声响了起来。裴卿尘眨了眨眼睛，不敢相信地望了望周围。

    好像在做梦一样，每个人的脸都是模糊不清的，所有人都对他露出了笑意，和气融融太过美好。

    真的是自己么，没有读错也没有意外？

    “上台领奖啊，裴，别傻坐着。”

    许彦之的声音也是含糊不清的，他轻轻推了裴卿尘一下，裴卿尘才像做梦般站起身，一步步缓慢地朝着舞台走去。

    那是他的梦想，也是他新的开始。

    他的过去已经被舍弃了，光亮美好的未来就平铺在眼前，顺延而出直到远方。

    登上舞台之后，林继还冲裴卿尘笑了笑。他把奖杯递给裴卿尘，裴卿尘伸手接过，只觉得重量太沉，比之前摸过的前两座奖杯都沉。

    “我没想到，自己也能拿到这个奖项，这是主办方对我的肯定，也是大家对我的鼓励，谢谢大家。”

    裴卿尘顿了顿，又：“我能拿到这个奖项，首先要感谢本片的导演许彦之，他选中我这个新人为影片的男二号，又教我怎么演戏怎么收敛情绪。可以，没有许导演，也就没有今天的我。”

    在台下的许彦之也跟着笑了，眉宇舒展表情自在。

    不愧是裴，哪怕拿奖了也没忘了自己，这不亚于公开表白吧？

    “之后我也要感谢我的经纪人周，感谢整个《暗线》剧组的工作人员，以及，我的母亲。”

    “谢谢大家，谢谢。”裴卿尘深深鞠了一躬，他和林继握了握手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裴卿尘与林继擦肩而过，表情如常没有变化，可林继却愣住了。

    刚才裴卿尘拿奖杯的动作，让他想起了本不在世的韩青。

    同样是拇指收起来，用手掌托着奖杯，林继看一眼就忘不掉。

    当初林继拿到金樽奖最佳男主角时，韩青也是这样心翼翼地捧着奖杯，眉目舒展笑容好看。

    这种太特别的习惯性动作，恐怕世上极难找到一样的人。

    再加上裴卿尘给他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都让林继嘴唇颤抖脸色惨白。

    记忆被拼凑重组，构筑出一个荒谬的真相，韩青当真回来了，就站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