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谢督理配得起夏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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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个看到婚讯后,匆匆赶来谢家的是密斯特露易丝。

    “你是傅雁回的女儿?”密斯特露易丝一脸的不可思议:“难怪了,你和mry那么像。”mry是她死去的女儿。

    密斯特露易丝流着泪,张开臂膀拥抱青偃:“o,mydrlngnee!”

    顾兰兮和谢旌面面相觑,什么情况?

    密斯特露易丝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解释道:“傅雁回的祖母,青偃的外曾祖母,是我祖母的妹妹,你应该叫我‘nte’。”

    原来如此。

    青偃愣了半晌,张开双臂,拥抱了密斯特露易丝:“nte。”

    原来在这个世上,她不是孤苦无依,她还有亲人啊。

    *

    简陋逼仄的教师宿舍里,裴航死死盯着报纸上的婚讯,突然伸出将报纸捏成了一团。

    苍白的一用力,背上满是青筋。

    门口有爱慕他的女教师敲门:“裴老师,午饭还没吃吧?我包了些饺子,刚煮好,你要不要——”

    女教师的话不下去了。裴航一抬头,脸上的阴鸷和可怖一时没藏起来,吓得女教师语无伦次:“我——我还有事,先走了——”

    待女教师落荒而逃后,裴航才深深地吸了口气,白净的脸也慢慢恢复了一贯的斯文儒雅。

    他一点点地把报报纸揉平,折成豆腐块大塞到衣袋里,随后出了教室宿舍楼。

    时候不早了,他确实应该去吃午饭了。

    *

    三月二十四日,婚礼前两天。

    杜之衡亲执笔,谢旌派人快马加鞭送到的信,几乎都有反馈,能来的都被谢旌接了来,入住在“白鹭洲”的高档客房。

    为此,“白鹭洲”歇业数天,只招待这些各行各业的精英人士,忙得金灶沐跟怎么似的——不是因为招待的事忙,是为了套近乎、拉关系的忙。

    谢旌和青偃宴请这些贵宾,金少爷不请自来,非得凑在一块吃饭,也是让青偃大跌眼镜。她知道这些人举足轻重,但金少爷好歹也是一帮之主,不至于吧?

    谢旌在一边凉凉道:“一个学渣,对于成绩优异的人,总有莫名的迷恋。我们就当日行一善,帮金少爷圆梦了。”

    青偃:“”

    不过,他们能来,青偃仍十分感动。

    尤其是其中还有一个白发苍苍,牙都没剩几颗的范老先生。

    陈敦,他是希文先生的老师,也是在杜之衡之前的国子监祭酒。按辈分,青偃应该唤他一声“师公”。

    “师公。”青偃恭敬道。

    范老先生连连点头:“好好好——还能活着见到希文的女儿,老朽死也能瞑目了。”目光从青偃的身上转到谢旌身上,激动之情便减了不少:“谢督理一表人才,也算配得起夏晏。”

    金灶沐站在一边,差点笑出声来。

    谢旌倒像听不出别的意思似的,跟着青偃喊了声“师公”,便搀老先生坐了上座。

    席上,多年未曾联系的师兄师弟谈论旧事,缅怀过往峥嵘岁月,又想到如今国不国,家不家,一把年纪壮志难酬,不禁感慨万分。

    有位在铁路总公司任职的徐先生道:“当年希文先生大力提倡修建铁路,可这修了几十年,也就修了一千多公里,大部分还是给外国人做了嫁衣,真是让人灰心。”

    另一位杭工程师:“徐兄,你那至少还修了路,我是造了十多年,竟连一架飞都没造出来,航校直接解散了。”

    一时之间,大家纷纷各倒苦水。

    范老先生咳嗽两声,不咸不淡地:“我们是来参加喜宴的,这些事做什么?”

    徐先生和杭工程师立刻道:“范老先生的是,我们自罚三杯。”

    金灶沐看了眼谢旌,谢旌却只是微笑着敬酒、客气,其余的话一概没,倒有些奇怪了,这不合谢督理飞扬跋扈的性子啊?

    范老先生坐在谢旌身边,随口问了句:“谢督理师从哪位?”

    谢旌放下酒杯,恭敬道:“我八岁去了罗国,在那里待了十年,大学毕业于真理大学医学系,上了两年军校,后来又去海国国立大医学系进修了一年半后,才回的国。在罗国主要师从霍恩博士,在海国师从坂本教授。”

    范老先生只点了点头。席间的其他先生却有些意外,原以为谢旌是谢明承的儿子,只是借着老子的光,做了督理的位子罢了,没想到受的竟是西方最优秀的教育。

    至于他的两位导师,席间同样学医的邓先生和蔡先生更是大吃一惊:那两位导师在医学界赫赫有名,是出了名的苛刻,不是最拔尖的学生,压根不收。谢旌能师从他们,可见他的优秀。

    范老先生又道:“西方教育我不懂。听之衡,你办了几所学校,也是按西方教育的方式办的吗?”

    谢旌:“目前只办了基础教育的学校,旨在让学生识文断字,有自理能力。后续会办一些高等院校,采用中西方结合的方式教授学业,具体事宜我已托付给杜老先生,由他给学生制定学业计划。”他谦虚一笑:“我只是个握枪的,教育这种专业的事,杜老先生才是专家,还是交给他妥当些。”

    范老先生摸了摸胡子,似对谢旌的回答和态度颇为满意。

    其他先生见此,觉得谢旌态度谦逊,话得体,不愧是在西方顶尖学校念过书的,便也收了轻视他之心,同他探讨一些学术上的问题。

    谢旌一一作答,不侃侃而论,却也显山显水,证明自己不是个草包。

    这种情况下,青偃和金灶沐只能埋头吃饭了。

    抽空两人还出去透了个风。

    金灶沐问青偃:“他们的那些话,你听得懂吗?”

    青偃实话实:“每个字都听得懂,可把字连起来,一句都听不懂。”

    “我也是这种感觉!”金灶沐如释重负:“还好还好,我刚以为我耳朵出了问题,听你这么一,我就放心了。”

    青偃无语:“你不也是在真理大学念的书吗?”她跟师傅学的是诸子百家,听不懂也在情理之中,可金灶沐留过洋啊,就算学得再烂,也不可能跟她一样吧?

    金灶沐苦着脸:“我从看见字就头晕,进那个学校是老爷子花了重金托了人才进去的,跟谢旌自己考进去的怎么比?实话跟你,我每学期的论文,都是谢旌操刀帮我解决的啊,我懂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