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第20章
“不要着急,不会有事的。”
见镭射眼的护目镜红得几乎有射线随时迸射而出,同样对这个消息感到惊讶的x教授先安慰年轻激动的情绪,“还记得我们的应急方案吗?”
斯科特深呼吸一口气,点点头:“我这就去查看一下物资。”
完,勉强装回了原来的样子,踩着略快的步伐离开了。
等年轻离开,x教授脸上的微笑这才收了起来。
“我们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
这对本身家大业大,一向和国会中的鸽派维持着‘良好关系’的x教授来,简直不可能。
而作为组织的boss,下都掌管着这个国度一半的黑暗帝国,林鲁麓居然也没有受到相关的信息,不得不
少年抬了抬眉毛,神色一如往常,甚至还笑得出来:“老实,有点被吓到了。”
变种人等级法案,提出来也不是一次两次,但是,鉴于摆在眼前的社会问题,没有一个人敢货真价实地在这项法案上签上通过两个字。
提议阶段有多么的慷慨激昂,等到投票时就有多么的风平浪静,连一点水花都扑腾不起来。
这么多年来,他们都已经习惯了。
x教授并不知道眼前人利用资本,按照这个国度的游戏规则,对议员们的渗透——这种事,只要是行业巨头都在做,他也不例外。不过,林鲁麓身份,让x教授做起来理所应当的事情变成了最大的秘密——只以为,他惊讶于一贯的判断出了问题。
“情况还不明朗,我需要打几个电话。”犹豫了一下,教授看向阳光中笑得毫无阴霾的少年,“如果,我是,如果,事情真的到了最糟的”
“你放心,难民收留通道会及时待命的。”林鲁麓打断了他的话,“再,也还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教授叹了口气:“希望吧!”
“我也该走了。”知道学院一时间也没有心招待,林鲁麓和x教授告别。
“不多留一会儿?难得见一次。”
少年摇了摇头,伸出右,指尖在空气中轻轻一点,一点闪烁的金红色瞬间从点成线,上下一拉,就变成了一扇可供一人经
过的门。
x教授露出感兴趣的光芒:“这就是法术吗,果然很神奇!”
林鲁麓冲他眨了眨眼睛,一跨步,站在了空间门的另一侧冲教授摆摆。
下一秒,金红镶边的门框在空中一转、一扭,变作一朵绚丽的花,彻底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真想去传中的法师圣地卡玛泰姬看看啊!”托腮憧憬了一会儿,x教授对自己摇了摇头,操纵着轮椅离开了原地。
虽然对卡玛泰姬的知识很感兴趣,但无疑,他有着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然而,x教授并不知道卡玛泰姬的知识的确对所有法师敞开,可要成为法师本身就是一件拦住了世界上绝大多数人的难事。
在华国形成固定的规模成熟的法师选拔并送去卡玛泰姬进修之前,法师们挑选新人除了固定的必须聪慧这一标准外,还要看更重要的另一个东西。
缘分。
是的,就是缘分。
在科技还不够发达的年代,一个人接触的信息、地域都是有范围的。虽然法师有空间门,不受地域的约束,但,法师们都是宅啊!
知识那么多,时间又是有限的,除非惊艳才绝之辈,谁还有那个空闲时间下山四处乱晃呢?
自己学习还来不及,很多法师一辈子都不见得愿意收一个徒弟。
卡玛泰姬传承到现在都不断代,很大程度上靠了古一每隔一段时间下山捡人回去。不过,就算如此,作为至尊法师的古一也不过几年下山一次。
可不就是缘分?
反正,法师们是不会大张旗鼓地搞什么收徒仪式的,他们懒。
事实上,自从华国每年都固定输入法师人才之后,古一本人也有近十年没下山了——虽然,这些人才绝大部门都回去报效社会了,但是,也有几个留下来深造不是?
比起他们以前不定期捡人,效率更高不,重点是还保质保量。
这些都是外人所难以窥见的现状,被林鲁麓帮忙掩藏着,不为人所知。
跨过空间门,他这一次没有随便选一个地方,而是目标明确地开在了组织位于纽约的一处别墅产业中。
熄灭了几十年的灯,终于亮了起来。
这是一座已经很老的别墅了,经过几次翻修,看起来像一座城堡。墙面
斑驳,但是内部装修却相当的舒适。
被树林掩映着的据点,离最近的人烟处也有半个多时的车程。
这一片的土地,都是组织的产业。
贝尔摩德开着跑车拐过几个弯,经过几重检查之后,被顺利的放进去。地下车库已经停了不少车,高档的、中档的都有,甚至还有伪装用的低档二车、运货大卡车。
“今天是什么日子,来得这么齐?”
她惊讶地轻笑一声,踩着细高跟,直接上了一楼大厅。不出意料,被改造成酒吧样式的大厅中,穿着各异的男女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正彼此之间着什么。
以及,所有人的眼神全都若有似无地往向着二楼延展的楼梯上瞄,脸上写着心不在焉四个大字。
丰满的臀部轻轻一侧,优雅地侧坐在吧台前的位置上,给自己点了一杯干马提尼后,扬起红唇问新来的调酒哥:“hey,你就是新的波本?”
巧克力肤色的青年笑出一口白牙,特别阳光灿烂:“您就是传中的千面魔女贝尔摩德?”
两人彼此对视一眼,一个扬了扬修剪得当的美貌,一个依旧笑眯眯连弧度都不改一分。
“技术不错。”贝尔摩德笑了笑不置可否,抿了口调好的酒,转开话题,状似无意般,“他们都在看什么?”
波本看了眼这个美艳的明星,耸了耸肩:“我是新来的。”
能知道什么?
不过
“有从外面进来的,看到顶楼的灯亮了。”也许,眼前人会知道些什么。
果然,话音刚落下,成熟美丽、用演技将面具待得牢牢的大明星微微一僵,面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抓着杯脚的指紧了紧,随即像发现自己的失态一般放松下来。
贝尔摩德低头又喝一口,润了一下嗓子好让它不那么干涩:“是这样啊。”
果然有问题!
波本眨了眨眼,按捺住自己简直要飞起来的心跳,脚麻利地收起对面喝空了的杯子,放进待清洗的架子上。
但是,他不敢贸然开口。
能够混进这样的据点,已经是一大进步了。他现在还只是一个新人,能得到的信任有限,必须冷静。
就算,组织的boss站在他面前,他也必须镇定下来,当做什么都
不知道!
倒是贝尔摩德瞥了他一眼,勾起唇角:“怎么,好奇?”
“哎,我可不敢!”
英俊的混血调酒师晃了晃里的摇酒器,动作里带着少见的独属于青年人的率真,“前辈唠叨过我好几次啦!只许安分调酒,不许胡乱八卦。”
他叹了口气,一幅忧愁的模样,“可是,做调酒师的,不就是爱听别人讲故事么?”
贝尔摩德伸推杯子,示意他再来一杯,之后才回了他一个漫不经心的眼色,似笑非笑:“听你前辈的。”
灿金色奶狗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似真似假地抱怨道:“哎怎么这样!”
贝尔摩德得意地哼了一声,笑容依旧的表皮之下,心就像在冰水里翻滚,又冷又忐忑。
“嗨,贝尔摩德。”一错眼,一个穿着黑色高定西装的男子在吧台边,挨着女星坐下,“好久不见。”
“有一年多了吧,卡尔瓦多斯。”贝尔摩德扭过头,对着波本,“给他来一杯可瑞西。”
可瑞西?和卡尔瓦多斯一样,都是白兰地中的一种。
自有人来之后,就一言不发扮演自己调酒师角色的波本眉梢微动,下一秒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现一般,倒了一杯,放在杯垫上推过去。
“你也来笑我吗?”拥有着和代号相符的、来自法国浪漫的男子无奈地看了眼美丽的女子,脸上却没有什么愠怒的迹象。
贝尔摩德伸撩了撩耳边的头发,侧了侧头,很亲昵的样子:“笑你干什么,我听,上面要把你调去做琴酒的下。”
虽然,没能成为下一任的白兰地的确很可惜。但是,能够被分去琴酒的身边,也不是一件坏事。
但凡组织里的活物都知道,boss对琴酒是不一样的。
成了琴酒的下,差不多也算是boss的嫡系了。
在他们开始聊天的时候,就已经乖觉走开的波本竖着耳朵悄悄偷听。不过,谈话的两人似乎也不觉得自己得是多么隐秘的事情,并没有放低音量的打算。
也让他听到了一个关键的代号,琴酒。
世界六大基酒:琴酒、伏特加、威士忌、朗姆、白兰地、龙舌兰。
他的波本属于威士忌的下,但作为新人的他虽然被看好,却从来没见过直属上司,更
别上司的上司,整个组织的boss了。
似乎,神秘就是这个组织高层的一贯风格。
就像是组织内部的权力分属一样,除了自己负责的部分,没人能对别人的工作出一个所以然来。
中高层能拥有代号,但是也不完全按照代号来看所属部门——波本,也就是安室透甚至怀疑组织里有没有部门这东西。
比如,吧台前的那个男人卡尔瓦多斯,又名法国苹果白兰地,属于白兰地的一种,却也会被分在琴酒的下。里面似乎另有隐情,但是具体情况因为情报不足,他无法分析。
再比如,他代号波本,属于威士忌的一种,也的确在威士忌的下。但是这并不代表威士忌就负责整个组织的情报工作,事实上,他的前辈,也就是另一个卧底诸伏景光,组织代号苏格兰威士忌。他们有着同样的上司,前辈他却是狙击。
要部门之间完全独立,那也没有。卡尔瓦多斯不就正好被调离了原本的位置,去了琴酒的下。
心翼翼在组织潜伏到了今天,费尽脚混上了代号,但波本依旧看不穿这迷雾后的重重真相。
而传中的琴酒
波本心不在焉地擦已经被洗碗清洗干净的玻璃杯,留了一丝心神关注在吧台边来来往往的人群。
“到琴酒,他怎么没来?”
贝尔摩德环视一圈,却没有在人群中看见熟悉的身影,她对楼梯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是不是已经”
已经什么,她没有下去。
不过,卡尔瓦多斯明白她的意思,面对喜欢的女子,他不介意透漏一些无关紧要的内容:“琴酒有重要的任务,短时间内回不来。”
停顿了一下,男子看向楼梯的方向,带着些不自觉的忌惮,犹豫着压低了声音,“也没人从上面下来过。”
更没人上去。
琴酒不再?
贝尔摩德皱了皱眉头,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不是她对这个深受boss器重的后起之秀有什么想法,而是他不在的话,就会有人来骚扰她了。
看着穿着一身名牌高定、勾勒出身段美好线条的奢侈礼服,优雅走来的女子,这个好莱坞知名明星脸上不自觉挂上一抹讽刺的笑。
看,挑衅的来了
。
“贝尔摩德,你倒是坐得安稳,怎么,先生没有把你叫上去吗?”
女子一开口,就是找事的语气,明里暗里吸引来不少人的关注。
先生?波本的目光闪了闪。
据,贝尔摩德和boss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因此在组织中很受尊敬。
看来,传闻是真的?
“先生是让你这么挂在嘴边的吗?”美艳的女星神色淡淡,“你应该庆幸,琴酒不在这里。”
女子的脸色骤然泛白。
卡尔瓦多斯眉毛抬了抬,回想了一下琴酒那张生人勿进、六亲不认日常凶残的脸,失笑地给自己灌了一口酒。
等那女人离开之后,他才扭过头:“琴酒知道你这么他吗?”
贝尔摩德不那么优雅地耸了耸肩,一摊:“反正大家都怕他。”
他们避开了所有和先生有关的话题,快速得让波本几乎要以为刚才从他们口中听到的单词纯粹错觉。
这给了安室透一种,比起凶名昭著的琴酒来,他们其实更加畏惧那个毫无传言的先生。
以至于,连想都下意识的不愿去想起。
自然,像刚才那个女人那样的蠢货还是有的,但是,波本更信任贝尔摩德以及卡尔瓦多斯两人的表现。
他垂下眼。
已知,组织的首领,神秘的先生,几乎所有的人都对他避而不谈。年龄、性别、种族全部成谜,并拥有极其高的威信。
和先生有所关联的,几乎都是琴酒、白兰地、朗姆等级别,推测一下,可能他的上司威士忌也知道些什么——需要打上问号,猜测并没有太多的依据。
先生对琴酒另眼相待,次序尚在传中有特殊关系的贝尔摩德之前。
综上所述,关键人物琴酒。
如果,琴酒真的和传中的一样,是先生亲养大的,那么从他的真实身份——例如收养记录——上能查出不少重要内容。
这个人并不单单只是一个杀,他的价值犹在一开始的预想之上!
入夜。
安室透一脸木然的看着二楼不同于大厅的景色,再低头看看自己的腿。
很好,他的腿显然有自己的想法。
不过
来都来了,这时候再离开显然不是他的风格。
寂静之中,带着些许紧张和兴奋,
安室透的双眼闪闪发亮。
他静悄悄地踏过铺着厚实绒毯的走廊,看起来老旧的墙面上镶嵌着灯盏,散发着昏黄的光。
和想象中的不一样,他一路走过来,就这么顺顺畅畅的,没有遇到任何的阻拦,自然,也没有任何的人影。
甚至,走廊两侧的房间都没有锁上,轻轻一拧门把就开了。
安室透检查过几个房间,里面非常的干净,布置各样,但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心探查的时候,他还打开了一扇书房,书架上摆满了书籍。
但就像房间一样,干净得没有一丝灰尘,却也同样没有丝毫被看过的痕迹。
当然,这些书还有家具本身的价值还是足以叫中产家庭望之兴叹的,但是,对波本来,除了体现出布置的人品味不错、财力也相当丰厚之外,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财力就不用了,偌大一个组织,怎么都不可能缺钱。
稍微看过几个房间之后就不再多看,安室透直奔顶楼而去,神色间没有丝毫的犹豫。
同样的,他没有遇到任何阻拦。就像组织中那些人的敬畏,都是他们的大脑凭空捏造出来的一般。
事实肯定不是这样的。
越是走得顺畅,安室透就越是谨慎,到后面,恨不能一步一看。
然而,仿佛对这份谨慎的嘲笑一般,他都走到顶楼了,仍旧没有任何的拦截措施。
连意思意思一下的门锁都没有,更遑论安室透原本想象中的指纹、瞳孔、面部、密码等一系列高科技认证。
安室透躲在相对隐蔽的角落,打量着这里的装饰——和楼下的空荡荡的几层不一样,顶楼的装饰明显有了不一样的风格,就不知道,是不是属于主人家的。
墙壁上的灯散发着蒙蒙的黄晕,照亮了走廊,也叫波本看清楚了铺满走廊墙壁、天花板乃至于地板的巨幅画卷。
水墨画?
画卷上美人垂目,山水间异兽奔走,精工细笔,栩栩如生。
波本对这种艺术不是很了解,但是他也听过邻国山海经的大名,更知道,扶桑很多的妖怪都是从山海经借鉴而来。
所以,即使他认不出这巨幅画卷上绝大部分的妖怪,但一些特征明显的,还是能猜测一二。
天空
中,头顶羊角的白泽。云雾之中,只见只鳞片爪、身姿巨大的神龙。山水间,临水而栖、头枕玉臂的鲛人。
想必,走进这个走廊就会像亲身走进山水画中一般,充满了诗意。
安室透深吸一口气,盯着眼前和楼梯处完全不一样的装修,眼神闪烁一瞬,还是下定决心按捺下开始散发警报的第六感,一脚踩了上去。
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走廊还是走廊。
暗自嗤笑一声自己是不是恐怖电影看多了,内心却更加警戒的波本心得挨着墙壁一点点往前走。
和楼下走廊上到处都是房门不一样,顶楼只有走廊尽头一扇门。房门和走廊一样,属于这巨幅山水画中的一部分,若不是波本的眼力优秀,看到了被做得几乎看不出来的门把,恐怕他也会以为这只是一条画卷走廊。
走廊很长,但一个成年人在怎么心,几分钟之后也走到了尽头。
安室透观察了一下被隐在画卷中的门,判断出是往里开的之后,就不再犹豫。
他面向走廊,随时警惕着来人的可能性,一伸向背后,轻轻拧开门把往里推开——就像是其他的门一样,依旧没有任何的保护措施。
如果,楼下的房间是因为没人使用,所以不怕人探查的话。这顶楼按照组织里那些人的法,明显是boss的地方,怎么也没有保护措施?
因为骤然升起的警惕和怀疑,让波本没有第一时间跨进房间,而是选择站在门口先观察。
就这么一眼,他的脊背上密密麻麻地升起冷汗,捏着门把的左几乎要暴起青筋。
幸好,幸好!
因为这根本不是一个房间,而是一个巨型水池!
水池的边距离门框不足一脚,若是他直接闪身进去,必定站立不稳跌入水中。除非,有人的反应神经足够优秀,才能在跌下去之后抓住门框。
但是
安室透低头看了看距离岸边不足二十厘米的水平面,脸色发青。
即使不跌下去,也不可能保持身上干爽,走廊上的绒毯沾水颜色变深,留下的痕迹会立即成为前来探查人的催命符。
而楼下的其他房间,哪一个都没有供人暂避、换衣服的空间。
难怪,他们什么密码、什么高科技都不用装。
今天的探查到此为止,没有落入那样的境地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
安室透心地将门重新关上,顺把留下的指纹拭去。
转身离开的他没有注意到,身后巨大的水池底下一个暗影轻轻一晃,引起水波阵阵却一丝声音都没有传出来。
巨幅画卷上,一双眼悄悄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