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罗荣东，滚过来。”

    午饭后，罗荣东被三个流里流气的男生踹进了角落里，他嗦嗦发抖的缩着身子，怯怯问道，“什么事？”

    三人伸出手道，“你不是今天就有诊断书能证明你没有艾滋吗？诊断书呢？在哪？”

    罗荣东看来他们一眼，结结巴巴道，“还，还没拿到。但我保证明天，明天一定到手了！”

    “滚你妈的！老子上网查过了，最迟三天结果就能出结果。只有有问题的才会被送到疾病预防与控制中心进行二次检测。你他妈的一定是真有艾滋！”

    其中个头最高的男生一脚踹在罗荣东肚子上，啐了一口，“他妈的。晦气。前段时间还让你在我耳边话，想起来就恶心。”他着又是一脚踹在罗荣东身上。

    罗荣东抱着肚子跪在地上，伸出胳膊挡住对方的连环踹，哭着，“别了。我真没有艾滋。我没有的。”

    高个男生道，“谁他妈还信你的话。今天就死你这个艾滋病，权当为学校除害了。”

    罗荣东一听吓得面如土色，猛地起身推开眼前的男生，身子一闪，飞快跑了出去，却和走廊上过路的人撞了一个满怀。

    他抬头一看竟是季临渊，立马抓住他的手求道，“季临渊救救我，他们要我！”

    季临渊甩开他的手，笑道，“谁要你？我怎么没看见。班长大人，我只见过你教唆他们叶知秋的。”

    罗荣东的哭声一顿，喊，“叶知秋那时候是真可能有艾滋。我就是随口了一句，被人听了去，以讹传讹，才传出那些话。我本话不是那样得！”他不想让季临渊觉得他是个搬弄是非的人。

    季临渊冷笑道，“那还是我冤了你了。”于是头也不转的走了。本来他还想着若是罗荣东有个悔改之意，去和少年道个歉，他倒愿意顺手救一把。现在看来，这人就是该受些教训才是。

    站在角落里的沐心望着季临渊怒气勃发的模样，抿着唇笑道，“你看他多在乎我。”

    系统，“我真对你没话了。你这种人活该死得早。”

    人死后，灵魂会以死时的模样存在。它找到沐心时，这人正是个俊美绝伦的少年，看上去不过双十年龄，可见死得有多早了。

    沐心微笑道，“多亏死得早。”

    系统还想讽刺他两句，就听见他，“有好戏看了。”它立马歇了和沐心斗嘴的心思，往罗荣东的方向看去。

    只见先前欺负罗荣东的三个男生追了上来，逮着罗荣东就是两个耳刮，接着又是一个锥心锤，揍得罗荣东起不了身。

    罗荣东跪在地上干咳，鼻涕眼泪糊了一脸。那些男生却不放过他，用力薅住他的头发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嗤笑道，“还求季哥救你？你瞧人家理你吗？”

    罗荣东抖着身子不话，仰头望着他们只希望这场暴行快点结束。

    三个男生却是越揍越上瘾，噼里啪啦又是几个巴掌上去，边边，“还他妈好学生，我呸！”要不是这个人散播的谣言，他们至于欺负叶知秋吗？不欺负叶知秋又怎么会把季临渊给得罪了。

    这样想着，三个人吸了一口气，一人啐出一口浓痰吐在罗荣东脸上。看着那黄脓之物自己也恶心的够呛，骂骂咧咧的走了。

    罗荣东闭着眼擦掉脸上的东西，然后踉跄着跑到洗手间反复搓洗起来。一边洗一边哭，眼睛都哭肿了。

    他这副惨样很能让人生出恻隐之心，但偏偏看到这一切的是沐心。他勾着唇笑，鼓着掌，“哎呀，他们竟也这样对你了。咱们的命运很像。你这是不是就是上天注定？”

    罗荣东惊了一下，抬起头狠狠瞪着少年，咬牙切齿的问道，“你既然刚刚就在一旁为什么不帮我？！”

    沐心，“我可不过他们。而且我对他们有心理阴影。”

    罗荣东想起来这几个人前两天还在欺负叶知秋，这人害怕也属于正常。但想到自己受到的屈辱又忍不住把怒气发到眼前的人身上。反正对方喜欢他，他怎么对他都可以。

    想到这，还真对着沐心嚷了起来，大多都是些骂人的脏话。

    沐心表情幽幽的了句，“你的M大保送名额不想要了？”

    罗荣东瞬间收了声，一口气憋在心里，憋得脸色涨红。

    沐心笑道，“晚上到我宿舍来，我有东西给你。你可以拿着去申请专利。”

    罗荣东闻言憋屈的样子终于缓解了一下，忙不迭地点头。

    好不容易挨到了晚上，他偷偷跑到沐心的宿舍后却发现门从里面被锁上了，敲了好一会儿也没人回应。他不敢再敲，害怕引起宿管员的注意，便趴在门上听了听。听到了几声喑哑的呻吟和急促的喘气，他惊慌的后退了两步，满脸羞耻的挡住了自己的裤缝，调头跑了。

    第二天，他挂着两个黑眼圈进了教室，眼睛控制不住的频频往沐心的方向看去，不出是什么感觉。嫉妒自然是有的，毕竟他喜欢着季临渊，但同时又想到叶知秋这样一个俊美又优秀的人喜欢的是他，心里倒也十分得意。

    现在班上的同学虽然知道沐心没有艾滋病，却也无法恢复到以往的态度对他，所以沐心还是自己一个人坐在窗边，没个同桌。他不太理人，只是和季临渊比较亲密。他们两个的关系基本上是不隐瞒的。

    每到课间休息，季临渊必要跑到沐心身边坐定。本来他更属意把桌子搬来和沐心成为同桌，但沐心不乐意，是会影响到他的学习。

    这次季临渊又提起要当他同桌的事，沐心看着他笑问道，“你还记得咱们的赌约吗？期末考试快也快。”

    季临渊握着他的手，“没忘。我都想好要给你提哪三个要求了。”

    沐心斩钉截铁的道，“你赢不了。”

    季临渊趁人不注意亲了他一口，挑着道，“你对我也太没信心了。我时候测过智商，很聪明的。”

    沐心笑道，“伤仲永多了。赶紧回去好好学习。”

    “你可爱是十分可爱，但是一对人教起来就……”季临渊摇着头。

    沐心鼓着嘴问道，“就怎么样？”

    “就更可爱了。”季临渊轻轻拧着少年的脸笑道。

    沐心轻笑着拍开他的手，抬眼便看到李娟走了过来，顿时有些不高兴又不好发作，只得转过脸去，想借此让对方识相点走开。但李娟脸皮厚，权当没看见，坐到他们身边，“你们俩至于总黏在一起吗。看着都肉麻。”

    季临渊双手插在口袋里，表情淡淡的道，“谈恋爱不都这样。”

    他毫不掩饰两人的恋爱关系让李娟惊了惊，脸色微变，但又很快的收敛起来，笑道，“也不怕老师找你们麻烦。告到家长那可有得闹了。”她故意提到家长，就是在提醒季临渊他的省长爸爸可不会同意两个男孩谈恋爱，让他赶紧的迷途知返。

    季临渊不以为意的道，“那倒省了见面的功夫。我爸要是看到我给他找回来这么个优秀的儿媳妇，估计得乐得蹦起来。”

    “听你瞎。”李娟呼吸顿了一下勉强笑道。天底下有哪个父亲能接受自己儿子是同性恋的，何况对方还是个身处高位的省长。

    沐心闷闷道，“为什么是儿媳妇不是儿婿？”

    季临渊搂着他的肩膀笑道，“你这气样。我错了还不行吗。”

    他那满脸的宠溺让一旁的李娟感觉自己被强塞了一嘴的狗粮，暗中翻了白眼，起身走了。她现在是看明白了，季临渊可没她想得这么胸无城府，这人难接近一点也不假。

    “终于走了。”季临渊往后靠了靠，捏着少年修长的手指道，“想和你单独相处一下还真难。不如明天去约会吧。”明天是周六，春华高中放周假的时候。

    沐心没好也没不好。

    季临渊就当他答应了，想了想，道，“就去海洋馆玩吧。那边有家味道不错的饭店，值得一去。”

    沐心笑了笑道，“算了。我想在家学习。”他撩了下额前的碎发，接着道，“长得真快，都到眉毛了。”着从书桌里翻出一个剪刀，咔嚓一下全剪了，季临渊阻止不及。

    本以为会非常难看，没想到却是意外的不错。少年露出了光洁的额头，整个人显得精神很多，那对黑珍珠一般的眸子更加炯炯有神了，平添了几分英气。季临渊看着心喜，不由自主地赞道，“好看。”

    沐心窘迫道，“声点。”

    季临渊恣情的看着他，抓住他的手十指相扣着，“我得是实话。你可是咱们春华的校草。”

    少年身上有着古人的雅致，生而俊秀动人。每一顾盼，每一个声调都令人着迷。书上惊鸿一瞥，用在眼前人的身上最是妥帖不过。

    他看了一会儿，又转过话题，“周末还是出去放松放松吧，不能整天学习。”

    沐心道，“我就没见你学习过。等你考试赢过我，我就答应你。”

    于是季临渊很是失望的走了，周末回了家夜以继日的学了起来。季家佣人看得目瞪口呆，竟惊慌失措的电话给季省长少爷出事了。可把季省长吓得不轻，扔下手头的工作就回来了，非要拉着季临渊去医院检查。季临渊解释再三才让他消了那个念头，却还是存着五分的怀疑。

    看着失落不已的高大男孩，系统不解的问道，“你怎么不答应他？”

    沐心眼尾上挑，低笑道，“距离产生美。我不能这么轻易就随了他的意。”

    系统，“床都上了，你们这距离早就是负的了。”

    沐心：“……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