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整，我接到杜双乔的电话：“钟馗，你开车出来吧，我在你家门口呢。”

    我开车出门。

    杜双乔戴着墨镜，一身蓝色带白边的连衣裙。

    她上了副驾驶，：“今天送我爷爷奶奶回雁山，你有空吗？”

    我：“院长大人发话了，我能没空吗？”

    我开车前往杜家别墅，看到街边的树木开始泛绿了，：“春天来了呀，又看到春天了。”

    杜双乔：“希望疫情的拐点快到来吧，我想出去旅游。”

    我问：“你想去哪儿旅游啊？”

    杜双乔：“去哪儿都行啊。实在不行，南山，莲山也可以呀。”

    我笑：“带你下地狱玩玩吧？”

    杜双乔吓了一跳，：“你不用总提醒你是鬼，人家今天心情本来挺好的。”

    我见她嘟起嘴唇，忙：“我错了，对不起。”

    杜双乔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我下地狱的话，能看到我爸爸吗？”

    我：“那要查查他有没有投胎，或许他已经上了天堂。”

    杜双乔思考着：“要是妈妈也去，我们一家人生活在地狱里也不错。你那边的生活和我们这里差不多吗？”

    我：“当然。等愿意下地狱的人多了，你们一起去看看。不满意可以回来。”

    杜双乔笑：“下地狱还能回来？你不会骗人吧？”

    我：“就像我来人间还能回去，这是很自然的。”

    杜双乔用头靠着我的肩膀，：“钟馗，如果你敢回去，我就下去找你。你不回来，我也不回来了。”

    我：“双乔，和你件正事。我想开一家公司，能不能租用你们医院的地下楼层？”

    杜双乔：“哪有在医院开公司的？客户能上门吗？你要开什么公司呀？”

    我：“大约就是鸿运南山办事处之类的吧。”

    杜双乔：“我在商务大厦有一整层在招租呢，要不你去那里。”

    我：“你不要租金，我可不去。”

    杜双乔：“你想多了。我要加倍租给你呢。”

    我把车停在杜家别墅的门口。

    杜家工人把大包包的东西搬上车。

    王家福夫妇和杜飞禺送宋富贵夫妇出来。

    我下车开车门，扶宋富贵夫妇上车。

    杜飞禺：“钟主任，你从雁山回来时，我们安排时间谈谈。”

    我：“好啊，我正想和杜董好好谈谈呢。”

    林素之对杜双乔：“到了你奶奶家，没什么事就早些回来。”

    杜双乔笑：“我知道，你们都回去吧。”

    我上车开车。

    宋富贵：“钟啊，你这车是你自己的？”

    我：“是我买给妹妹的。我妹妹不会开，我倒是常常开。”

    宋富贵满意地点点头，：“这车和飞禺的车很像啊。”

    双乔奶奶白了宋富贵一眼，：“是同一款。”

    宋富贵：“钟啊，你今晚到了爷爷家就别走啦。爷爷藏了五十多年的好酒让你喝个够。”

    我：“我听双乔的。”

    杜双乔一副乖乖女的样子，：“妈妈让我早点回家。”

    双乔奶奶笑：“呦，你什么时候这么听你妈的话啦？”

    她抬起身子对我告密：“钟，你可不能欺负双乔啊。她脾气可暴了，时候啊，她哥哥都挨过她的打。”

    杜双乔急忙：“奶奶，人家时候不懂事，你也。”

    双乔奶奶哈哈笑，：“我们家附近的男孩子呀，大的的，天天有被双乔打哭的。哎，双乔，你从来不打女孩子呀？”

    杜双乔：“我就是替她的出头嘛。”

    我笑：“哎呦，真没看出来，侠女呀。”

    双乔奶奶表情神秘地：“你知道双乔时候的外号是什么吗？”

    杜双乔回身捂住双乔奶奶的嘴。

    宋富贵嘴快地：“姑奶奶。”

    我和宋富贵夫妇都哈哈笑起来，杜双乔红着脸：“爷爷奶奶，我不送你们回家了。钟馗，掉头回去。”

    双乔奶奶急忙：“不行，不行，你们家太干净了，我们老年人住着不舒服。”

    宋富贵：“没人陪我喝酒下棋，我再住两天要发疯啦。”

    我：“是呀，这个路段不能掉头。”

    我开着房车离开了车辆稀少的南山市区。

    郊外春天的景色更加明显了。垂柳挂绿，飞燕携紫，远山吹来的风带来了花草的香气。

    两个时后，我们到达了雁山杨树集子。

    集子外有疫情拦截站，工作人员给我们登记，测量体温正常后才放行。

    杨树集子是杜双乔的老家。

    杜家原来是集子里的地主。后来，杜家大院改成了生产大队。再后来，杜家买回了老宅。现在，十来间房屋里只住着宋富贵老两口子。

    我和双乔送两位老人回家，家里鸡鸭鹅狗都有。帮忙喂家禽，看房子的邻居见宋富贵夫妇回来了，就笑呵呵地要离开。

    宋富贵赶忙给他们塞了一些礼物，还让他们晚上别做饭了，到这里来喝酒。

    我问杜双乔：“姑奶奶，我们要赶回去吗？”

    杜双乔打我一掌，：“你再？我打死你。”

    双乔奶奶笑着：“天都晚了，还走什么呀？双乔，和奶奶做饭去。老头子，你下窖拿酒。钟，你抓只公鸡杀了。”

    我挽袖口，：“这个我在行。”

    夜幕下，灯光雪亮的房间里。

    宋富贵和他的两个好邻居被我喝得东倒西歪。

    杜双乔扶我回到住宿的房间里，问我：“你喝醉了吗？”

    我：“这点酒能醉吗？不过宋爷爷的酒还真是好酒，比茅台还好喝。”

    杜双乔：“你在我家那天喝那么多酒，是因为突然看到我妈妈吗？”

    我：“双乔，我心情本来挺好的，你为什么要这件事？”

    杜双乔笑了笑，：“我不提啦。我去和爷爷奶奶睡，你一个人在这里睡不会害怕吧？”

    我：“你都多大了，还和爷爷奶奶睡？”

    杜双乔拉灭了灯，：“我们去房车里睡吧，还是那里舒服。”

    我们牵去了门口的房车里。

    杜双乔眼神转动，：“我到了这里，感觉婉儿又附在我身上，使我又变成另外一个人了。”

    我假装可怜地跪下，：“姑奶奶，您能饶了我吗？”

    杜双乔摘下我的金丝眼镜，拉住我的领带，：“不能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