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喵二十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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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羊的不对劲表现得很明显。

    茶茶从房间里出来时,原本满脸兴奋大部分“羊”的成员都一下子不话了,剩下的一部分则眼神闪躲,欲言又止。

    白濑不在,柚杏的表情则既得意洋洋又透着忌惮。

    茶茶面瘫着脸,仿若没察觉到不同,只是在转身的时候,金眸轻轻扫过躲在角落偷眼瞧她的志田。

    突然对上茶茶的目光,这个被她治好断腿的志田心里一咯噔,艰难地撇开头。

    对不起。

    我也不想的,我也很痛苦,我是真的很想报答她但是白濑他们根本不相信是医生治好的,我被逼问得没办法了才

    志田心中喃喃自语,努力忽略内心的不安。

    我只是出治好我的人是她,这种事没关系的吧。

    他不停安慰着自己,逃避着涌起的愧疚。

    茶茶并不感到奇怪,甚至金眸中毫无波动。

    以志田害怕被抛弃的性格,被拽出深渊后放开那条“绳子”,几乎是一种必然。

    那就没办法了。

    很快,“羊”里有一个珍惜的治愈异能力者的消息,被“羊”卖了出去。

    哪怕在危四伏的横滨,异能力者众多,有治愈能力的异能力者却仍然是极为罕见。

    也是因为“羊”根本不清楚悬赏的事,不然他们更可能会打起把茶茶直接弄走领悬赏的主意。

    不过能不能真的抓住茶茶就不太好了,即使茶茶身处“羊”的基地。

    “请您救救她。”有丈夫带着奄奄一息的妻子,像握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绝望而又充满希望地望着雪发金眸的少女。

    夕阳下,茶茶侧过脸,白瓷般的肌肤落下阴影,眼眸也在这微暗中染上细碎暗金。

    “可以。”茶茶。

    不可能被治好的病症在少女指尖消弭,妻子惨白如纸的面容逐渐染上熟睡的健康红晕。

    中年男人看着少女,宛如仰望着降下慈悲的神祗。

    而后面,又有更多的人来求她治愈自己或者重要的人,有垂垂老矣的富豪,有身受重伤的黑党,有天真病弱的孩子。

    陷入绝望的他们乞求着,茶茶都满足了他们。

    但是即便如此,也

    永远有人没办法让茶茶给予治疗。

    因为茶茶的行踪——实在太奇特了,明明人就在镭钵街,却始终找不到行踪。

    但是濒临死亡或者毁灭的他们,又不得不把全部的希望放在茶茶身上,因为迄今为止,还没有茶茶无法治疗的伤病!

    没办法的那些人只好去找一开始卖出消息的“羊”,惊讶地发现只要按照“羊”后面卖出的关于茶茶的消息去找,就很大可能找到那个治愈异能力者。

    而把持着唯一消息来源的“羊”收获了更多钱财,仅仅不到一周,已经越发膨胀起来。

    面对这一切发展,茶茶平静得像是在旁观。

    她在等待着事态的继续发酵。

    她清楚,无论现在“书”在哪里,都一定正在暗戳戳盯着这里,等待着最好的会。

    而世界也在等待。

    “多谢您的救治。”柔和的白光中,血肉模糊的断臂重获新生,须发花白的男人拉下衣袖,彬彬有礼地。

    茶茶抬眸,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男人被这一眼莫名看得心脏一紧,却仍然按照原来的想法朝身后挥了下。

    “嗒嗒嗒。”一瞬间,他身后的一排保镖举起枪,黑洞洞的枪口直直对准茶茶。

    “这是什么意思。”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茶茶慢吞吞地问。

    “姐的异能力非常好用。”男人笑了起来,志在必得,“对于我们这种人来,一个治愈异能力者实在是太必要了。”

    “放心,我们会给您提供一个非常不错的生活环境。”

    “然后把我囚禁在里面?”茶茶没有被蒙蔽,沉静反问,她想到了白兰的那个金色鸟笼。

    “毕竟您的能力实在是太宝贵了。”男人没有否认,直到这个时候,他仍然有礼得像在邀请一个客人。

    茶茶自然不打算再次成为笼中之鸟。

    想要囚禁世界,着实很痴心妄想。

    她抬起指,正准备做什么,枪声砰地响起。

    下一刻,男人就不可置信看着胸口的枪洞,无力倒在了地上,其他保镖们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在一片扫射下躺在血泊中。

    唯独茶茶完好无损,她转过头,看向身后。

    “太宰先生。”茶茶唤了一声。

    披着宽松黑大衣的

    少年走近,不紧不慢的步伐却莫名被他走出一股攥住心脏的压迫感。

    “姐身边最近相当热闹呢。”右眼绑着绷带的俊秀少年提起唇角,似笑非笑。

    “还行。”茶茶想了想,认真地。

    后面会更热闹。

    太宰治摆示意身后的下们清扫现场,自己则视一地血腥于无物,轻松越过死亡的血肉,来到茶茶面前。

    鸢色的眼眸盯了她一会,他笑容渐渐消失,像是在疑惑什么。

    “姐,你知不知道,再这样下去,想要抓住你的人只会越来越多,迟早有人会发现你就是那个悬赏目标。”

    “不,”他忽然又否定,“姐你心里是知道的吧?”

    “知道的。”茶茶的回答没有迟疑,惜字如金。

    那些被治好的人,他们有的充满感激,有的却妄图将茶茶禁锢起来成为他们的治疗工具。

    “就算是知道,姐也还是要这样做吗?哪怕接下来自己身处险境也没关系。”

    太宰治微微眯起眼眸,鸢色的瞳孔里像是有极为浓稠的阴晦在晕染。

    “姐,就这么喜欢救赎别人?”

    这个时候问出话的太宰治面无表情,语气平静,却有着莫名的尖锐攻击性。

    茶茶隐约觉得,他是在恼火。

    为什么?

    茶茶不是很理解,但是并不干扰她把此时的太宰治想象成了一只猫。

    一只突然一下子气得抬起爪子狠狠挠她的黑猫。

    哄猫的话就很好办了。

    于是茶茶伸,轻轻碰了碰太宰治的脸颊。

    温热微痒的触感贴在脸颊,太宰治几不可见地颤动了一下,任由茶茶摸他脸上细的伤口。

    “太宰先生,别生气了。”茶茶嗓音轻软,“而且,我不是每个人都救。”

    能真正被救的,只有哪怕被拉出深渊,也不松开那条“绳子”的人。

    至于那些松开了“绳子”、生出多余贪婪的人类,再过不了多久就能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了。

    少女指尖有柔和的光漾开,太宰治这几天被他自己折腾出来的伤很快消失不见,不留任何痕迹。

    太宰治顿了顿,表情渐渐变得有些奇怪。

    “姐,你这是在哄我?”

    茶茶点点头,又摇摇头。

    “是想哄太宰先生,但

    是也是因为,太宰先生是我想要治疗的人。”

    “跟其他人不一样吗?”太宰治像是在试探什么,步步紧逼。

    “太宰先生是在这段时间我治过的人吗?”茶茶眨了眨眼,“不一样的呀。”

    她十分肯定,“太宰先生,跟他们都不一样。”

    少女的眸中,倒映着世间的光芒,和他的样子,哪怕只是被她这样认真地看着,太宰治也有点受不住了。

    谁能抵抗得住珍宝的另眼相待?

    胆鬼太宰治,忽然生出了一股退却,然而更多的却是隐秘而汹涌的满足。

    看,世界上最为珍贵的珍宝眼里,是我的影子。

    太宰治动了动唇,用最后的自控力一扶额遮住眼睛,露出懊恼的表情。

    “犯规,”他抱怨地嘟囔着,尾音拉长,“姐实在是太犯规了。”

    太宰治的声音渐渐沉了下来:“明明那些人都不值得姐救的嘛。”

    茶茶仰头盯着他瞧了一会,拉下他的,剔透如镜的猫儿眼同他对视,干净澄澈。

    “但是没关系。”

    “我只要知道,救太宰先生这件事,是值得的,就可以了。”

    中原中也终于发觉了“羊”的不对劲,但是竟然没有人肯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茶茶的事,中原中也不顾其他人的不满,做出了惩罚,“羊”好像也因此在白濑柚杏等人的带头下,对中原中也愈发隔阂。

    “羊”把“羊之王”排除在外面,真是相当可笑的一件事。

    中原中也不可能做出逼问,就在他满心烦躁地出门揍敌人的时候,却听到有人哼着“自杀”“入水”之类古怪歌词的歌。

    中原中也闻声抬头,果不其然,黑发鸢眸的少年正悠闲地坐在树上,里捧着一本红色封面的书在看。

    “是你?”中原中也拧眉,戒备地打量着他,“太宰,你这港口黑党来找我做什么。”

    “中也果然是个黏糊糊没脑子的蛞蝓。”太宰治合上书,居高临下瞅着他。

    “哈?你只想这些废话?”中原中也啧了一声。

    他可不相信没事这家伙会出现在这里。

    “想必中也发现了吧,最近这段时间‘羊’的变化。”太宰治眼里浮现一股奇异而怜悯的微笑。

    “真是可怜呢,‘羊’做的事,只有中也被蒙在鼓里。”

    姐不,中原中也没有被卷入,不需要为难地做出选择,搞事的太宰治就偏要让他知道。

    中原中也抿了抿唇,停住要动用重力的,神色渐渐沉了下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