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难嫁第一百一十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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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母顿时感觉晴天霹雳, 头顶砸下千斤坠,整个人都被砸闷了。

    “这……”

    不是选了蓝佩,为何又同宁沉搅合到一起去?

    难道……

    燕挽被强迫了?

    燕母再看燕挽苍白的脸色, 好像病得有点厉害, 无法生出苛责, 又一想到被自己传召回来的纪风玄, 喃喃道:“这都叫什么事……”

    燕母给燕挽盖好被子,又让人将大夫叫进来,而自己则去到外间, 找了纸笔, 修书一封,含蓄的劝纪风玄不要回来了。

    他回来若是知晓, 只当整个燕家将他耍得团团转, 不知要如何迁怒燕挽。

    又进了内室, 忽然发现床帐少了半截,昨夜如何激烈可见一斑,燕母一阵沉默,亲自去拿了新的床帐过来。

    待大夫走出,她问:“挽儿如何?”

    大夫道:“劳累所致,不是什么严重问题, 好好调养就是。”

    劳……劳累……

    燕母瞬间臊红了脸, 让人将大夫送出去,并随他抓药。

    而后到了床前, 见燕挽睁开眼, 沙哑的叫了一声“母亲”, 挣扎着要起身, 燕母忙将他按下去:“你还烧着, 不必多礼。”

    顿了顿,没忍住问:“昨夜太子殿下潜进你房中,你同他是被逼的还是……自愿的?”

    被骗的。

    燕挽一想起来就咬牙,却也无法表露出来,只能垂着眼睫道:“母亲,是孩儿自愿的。”

    燕母一滞,随后叹了声:“既是如此,以后同九思划清界限,你兄长那边由得母亲去,只是……”

    宁沉这条路极其难走。

    燕挽明白她的想法,直言道:“母亲,孩儿并未有充入后宫的算,如今我已对不起蓝佩哥哥,同旁人也无从开始,以后独身一人得过且过也罢。”

    “太子殿下会放过你么?”

    不会。

    这才是最让人头疼的。

    燕挽原自问于宁沉有亏,前世未能给他多一点信任,害他惨死殿前,昨夜方才无法理直气壮的叫他“滚”,但他觉得昨儿一晚他就偿清了,今世好好活着的宁沉占尽了便宜,他仁至义尽……

    不愿充入后宫,誓死不为妃,是他最大的底线,绝不妥协。

    燕挽道:“母亲,我同殿下不至于走到兵戎相见那步,尽管放心罢。”

    燕母无法放心,但此时也不出话来,只好住了口,转而退出了厢房。

    燕挽的病的确是病,喝了一服药就开始转好,发现燕母留了新的纱帐在房中,约莫是想给他补帐子又不心忘了,燕挽一阵脸红。

    他于心底骂了宁沉数句,令画莺进来将新帐子挂上。

    不想入夜,那罪魁祸首还敢来,燕挽气得不轻,抄了鸡毛掸子将凑过来的男人往外。

    却下下落空,接着被环住了腰。

    宁沉覆在他耳边,语气含笑带着纵容:“对我这么大火气,身子好些了吗?”

    燕挽将鸡毛掸子扔到地上,怒瞪他一眼,冷冷推开他,坐到桌旁。

    宁沉又厚着脸皮凑了上去,薄唇微勾:“让我看看,好些了吗?”

    燕挽又回头怒瞪他,宁沉一默,终于自觉退远些。

    他立于墙脚,等燕挽消气,更知他心软,定然气不过半刻钟,果然不到半刻钟,燕挽抬头看了他一眼,宁沉道:“挽弟心里舒服些了么?”

    燕挽饮了口茶,不咸不淡道:“殿下回去罢,这里不是殿下该待的地方。”

    宁沉笑:“为何不能待?燕家是我的岳家,我这也算回家了。”

    “……”

    好不要脸!

    口舌之争燕挽一向争不赢他,只好不争,宁沉却缠了上来,搂着他:“好挽挽,身子既然许我了,心也许我吧,离蓝佩、宋意远些,也不要再惦记祁云生,眼里只装着我一个人,好不好?”

    燕挽“不好”,一派斩钉截铁:“蓝佩哥哥对我很是重要,兄长永远是我的兄长,云生之情终身难忘,独有殿下在我心中轻若鸿毛,位置还可以再往后挪挪。”

    宁沉一哂,啼笑皆非,半晌捏了捏他的鼻尖:“你就气我。”

    燕挽乜他两眼,没耐心的起身:“我要休息了,殿下自便。”

    宁沉跟在他后头,也上了榻:“有挽挽的房间,我在哪里都很方便。”

    燕挽闭眼装睡,不理不睬,置若罔闻,忽然一只手勾住他的腰,将他往温厚的胸膛里拢了拢,道:“挽挽,我们明天换个姿势,我学了新花样。”

    燕挽险些被气得呛到,睁开眼用力拍开他的手,道:“谁管你学了什么花样,下去,不许待在我床上。”

    宁沉反倒贴得更近,薄唇覆在他耳边蛊惑人心地唤:“挽挽。”

    分明已经身经百战,却还是被他喊得耳根一热。

    燕挽彻底无法睡了,闷头抱着枕头下了床,作势要去别的房间。

    宁沉见惹恼了他,悻悻收手,拽住了他的胳膊,做出退让:“挽挽吻我一下,我马上就走。”

    “不吻。”

    “好吧,不吻也罢,那我走了,挽挽好生歇息。”

    燕挽看了他一眼:“不要走正门,爬窗户。”

    宁沉失笑,普天之下大约也只有他敢这么对他了罢,旁人哪个不是将他捧着哄着。

    爬窗户这等显得他极其见不得光的事……

    男人默默从窗户里爬了出去。

    房中少了人,燕挽舒适多了,他躺下阖目入睡,没隔多久窗户又一声细碎作响,将他惊动。

    燕挽生气坐了起来:“殿下莫要太过分了!”

    一掀帐,见是蓝佩。

    室内一片寂静。

    燕挽仿佛被鬼扼住了喉咙,茫然而又窘迫,接着无地自容。

    蓝佩一步步向他走来,挟着一身寒意,嘴角挂着皮笑肉不笑的瘆人弧度,令人心底发毛:“原来这便是阿挽连当面解释也不肯,随意写封书信发我的理由。”

    燕挽连忙解释:“不是的,是我出尔反尔,无颜见你,我……”

    下颌一下被扼住,燕挽失了声,闪躲与蓝佩对视,蓝佩突然伸手扯散了他的衣裳,那吻痕未消的身躯瞬间曝露。

    燕挽脸色煞白,再没有一点勇气直视蓝佩,别开脸,攥紧了床单。

    却听蓝佩低低笑了一声:“原来阿挽这么有心情,想来太子殿下让你很是快活?”

    燕挽眼皮狂跳,直觉不妙,连道:“蓝佩哥哥,事已至此,我无话可,一切皆是我的过错,是我负你,你怎样怪我都好……蓝佩哥哥!”

    蓝佩竟当他的面脱了衣服。

    他抬眸看着他道:“既然太子殿下可以,想必我也可以,今夜过后,我劫你离开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