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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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很痛。

    五年前,林白为了沈清哲,酒后献身,初尝人事疼得差点晕过去。

    五年后,旧事重演,身上的疼痛依然痛彻心扉。

    林白挣扎着睁开眼睛时,身边已经没有了人,被子早已失去温度,昭示着沈清哲早已离开。

    他心里一紧,猛地坐起身子,后方是火辣辣的疼,腿肚子酸涩异常,但是他没有在意,连拖鞋都忘记穿上,直接奔出卧室。

    在客厅沙发上,正端坐着一个身影。

    那身影一动不动,似乎如雕塑,又好似如等待审判的法官。

    而林白就是那个即将被带上审问的罪犯。

    “林白,你想做什么?”沈清哲静静地看着林白。

    确定人没离开,林白悬起的心落下了一大半,他扶着椅子轻轻坐下,额头不知什么时候覆着一层薄汗。

    他轻轻露出一个笑容,眼睛盯着面前表情不好看的男人:“我不想你离开,所以想争取一下。”

    沈清哲眉头蹙起,面前的林白露出一副无辜可怜的模样,但是如今在他眼里,林白的无辜可怜背后是不可见的心机。

    他在提防林白。

    林白自然没发现沈清哲对他的态度转变,他只是单纯地认为经过昨天那一晚,自己的肚子里可能正孕育着一个属于他和沈清哲两个人生命延续的生命,所以沈清哲不会再想着离开他了。

    他这一辈子拥有的东西太少了,唯一想要的只有沈清哲。

    他离不开他的。

    沈清哲眼神中的冷意越发明显,连林白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五年前,你是不是也是这样上了我的床?”语气里没有感情。

    林白低垂的睫毛颤抖一下:“我没的选择。当时你的眼里只有席子石,丝毫看不到我的存在。”

    沈清哲咬牙道:“你让我失望透顶,我会立刻搬走。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林白表情慌张:“清哲,你不能离开我。”

    “为什么我不能离开?”沈清哲眯着眼。

    林白咬咬牙,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可能怀了你的孩子。”

    沈清哲差点被林白的话气笑:“你别疯话。”

    如今科技虽然支持男子怀孕,但是操作复杂,且危险重重。若是林白有做这个手术,他怎么会不知道?

    “我没骗你,是真的。”林白摸着腹,“我认识了一个科学家,他研制出一种吞下就可以怀孕的药。我在昨天……吞下了孕子药。”

    沈清哲听了刚想斥责林白疯话,突然他想起,沈家最近在涉猎医学器械投资,他隐约听到组员提起某实验室研究出一款便捷安全的孕子药。

    难道……

    他的眼神顿时凛冽。

    林白被板着脸的沈清哲拉到医院,找了沈家培养的妇科医生。

    薛艺辰趁着中午午休时间王者荣誉,正在关键推塔的时候,突然大门被猛地推开。

    随后就见沈家少爷正拉着一个男人的手,表情不善地吩咐:“给你五分钟,我要知道他有没有怀孕。”

    他指得就是林白。

    林白早已被吓得傻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沈清哲知道自己可能怀孕时表情这么恐怖。

    林白蜷缩在椅子上,任由着医护对他进行各种检查。

    薛艺辰第一次见沈少爷带了一个人到医院,而且进得还是妇产科,顿时心里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只不过他只敢在心里八卦,面上不敢透露半分。

    林白躺在冰冷的床上,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拿着仪器上下探测,不远处沈清哲很少见地抽起了烟,烟雾缭绕中是一张晦涩莫测的脸。

    薛艺辰紧赶慢赶,终于在五分钟内得出结果。

    “根据检测报告,孕激素拉升,身体有妊娠征兆。”

    “人话。”沈清哲掐断一根烟。

    薛艺辰咳了一下:“意思是这位先生即将怀孕了。”

    “不过具体情况一个月后才能确定。毕竟24时内,咳,结果不太准确。”

    林白将衣服穿戴好后,听到医生的话,心里一阵紧缩。

    沈清哲默默将烟掐灭,扔到一旁的垃圾桶内,沉默了很久后:“知道了。”

    完,他一把拉过愣愣的林白,手劲之大让林白忍不住低声吸气。

    沈清哲此时此刻很生气。

    林白不敢搭话,只是老实地跟上他的步伐。

    只是看着沈清哲握着自己的手,林白虽觉得有些疼,但是心里有一种欣喜。

    这一次,不会被丢下了。

    此时在会诊室里的薛艺辰按了一行字发送出去,随后低头吹了个口哨继续游戏。

    “等,等一下。清哲,你走太快了。”林白走得有些踉跄,被沈清哲牵着差点绊倒。

    沈清哲听到林白的声音,脸色霎时变黑,如同丢掉脏东西一般甩掉牵着的手:“你真是个疯子。”

    林白面上露出一丝痛苦,但是这是他为了挽留沈清哲造成的结果。但是他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沈清哲会再次回到他身边的。

    即使牺牲一切,他也要得到沈清哲。因为沈清哲是他唯一得到的。

    沈清哲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明明昨天他约林白见面时为了商量分手的事情,结果今天林白肚子里可能怀了他的孩子。

    孩子……

    对于如今才23岁的沈清哲而言,这个词语是多么的遥远。但是如今又是多么的真实。

    因为林白的心机,他可能失去追求席子石的机会。

    自从十四年前他从国外回到B市,见到当时仅有五岁的席子石,当时的席子石如同一颗火红的太阳,活泼开朗,犹如天使一般纯洁,让见惯了家族内部尔虞我诈的沈清哲顿时心动。尤其幼年的席子石外貌像极了他在在梦中经常梦到的哥哥。

    沈家是个大家族,内部关系错综复杂,沈清哲作为如今沈家当家人唯一的子嗣,从便会面临无数的危险,为了保护他的安危,母亲特意将他送到国外。

    但是在国外的五年时间里,沈清哲一直在做一个梦。梦里有一个笑得十分活泼的男生,约莫比他大一些,穿着白色衬衫和背带裤,漆黑如墨的碎发轻轻贴在额头,手是软软糯糯的,却十分游离的握着自己的手。

    梦里的自己大约四岁,走路踉踉跄跄,因为生活环境原因,连话都不利索,一边流着口水一边望着牵着自己手的哥哥。

    他们两个孩四处玩耍。

    梦里的场景,两人时而在草坪里追逐,时而在游乐场中荡秋千……

    关于哥哥的梦,他做了足足五年。孤独寂寞的国外生活,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只有梦里的哥哥陪伴自己。

    沈清哲早已将哥哥当做是自己的亲人与伴侣。

    所以国外生活时,每天沈清哲最期待的便是晚上入睡去见梦里的哥哥,最厌烦的便是早上醒来,看到刺眼的阳光。

    后来,家族内部趋向于稳定,沈清哲被家人接回国内,当他在席家看到席子石的那一刻,他仿佛看到哥哥从梦境里走出来,那笑容,那容貌,与五岁的席子石像了五六分。

    沈清哲看到席子石,便好像看到了梦里的哥哥,早熟的吓人的沈清哲当即心动不已。

    如今十三年过去,关于哥哥的梦越来越少,沈清哲都快忘了哥哥的形象,唯有那亮目的笑容始终记在心里。

    但是现在,梦里的哥哥不仅在时间的流逝中消散,就连唯一的心灵寄托席子石也将与自己无关。

    此时此刻,沈清哲真切的有些怨恨林白。

    林白已经做好被沈清哲责备的准备,他们两人之间注定要做的是持久战。

    将林白送回家,沈清哲未发一言便要离开。

    “你要去哪里?”林白一把拉住转身的沈清哲,语气十分柔弱;“陪我,可以吗?”

    沈清哲看了林白一眼,没有出声,只是十分决绝的将手抽出。

    砰!

    厚重的防盗门被重重关上。

    林白沉默地看着紧闭的大门,停驻了大约五分钟,终于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垮下了肩膀,整个人透着一股衰败的气息。

    他低垂着头,眼睛注视了平坦的腹部,手也不自觉的覆了上去,随后如同失去牵引的木偶一般,一点一点地挪到客厅里。

    此时的房子静得可怕。

    林白从衣架上取下一件沈清哲的衣服,盖在身上,闻着熟悉的味道,躺在沙发上陷入呆滞。

    那种如同鲜花溃败的感觉在客厅里弥散。可是林白自己没有察觉,在外的沈清哲也不会知道。

    此时此刻,沈清哲正坐在吧台处,耳边是震耳欲聋的音乐,以及烟雾缭绕的环境。

    他本不喜欢来这种地方,但是心里的郁闷唯有在这种醉生梦死的地方才能发泄。

    “沈清哲,你这个工作狂居然主动约我,真是少见。”来人是一个穿着黑色宽大卫衣的男人,诡异的是他的脖子处纹了一圈纹身,如同魑魅缠脖。

    沈清哲将手边的酒杯推出去,眼神出离,显然已经喝了不少酒,他声音沙哑:“权主,你曾为我算过一卦。这一世,我能与心爱之人相守。看来你算错了。”

    “你得是那个梦里的孩?”权主回想。

    “他是唯一最像哥哥的人。但是如今,我跟他没有机会了。”沈清哲苦笑。

    权主:“我算命从未出错。若是出错,我愿意赔。”

    “怎么赔?”

    “赔你想要的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