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要进城，正好遇上隔壁田丰和华玲要回城里，几人正好一起走，他俩的儿子田宇才四岁多一点儿，平日里姥姥带着，吃得好，脸圆乎乎的，看见如霜眼睛都不眨，如霜冲他笑笑，他又害羞地躲在妈妈怀里边。没多一会儿，又偷偷钻出来，看如霜上拿着几个糖：“宇来，吃糖。”

    田宇看看她又看看自己的妈妈，华玲摸摸她的头：“婶婶给你的就拿着，要谢谢。”

    “谢谢姐姐。”他接过糖果却没叫婶婶，叫了声姐姐，还凑到她耳边道：“姐姐好看。”

    “可不能叫姐姐，这是你田三叔的新媳妇儿。”华玲连忙让他改称呼。

    田宇看了看田叔末，又看着如霜，扁扁嘴，眼里就包了泪了。

    这是怎么了如霜足无错地看着孩子：“怎么哭了”

    田宇扑到她怀里边：“我我也想让姐姐当我媳妇儿。”

    噗嗤。田丰看着好友的脸一下变黑：“不能生气啊，童言无忌。”

    看那孩儿还趴在如霜胸#前哭，田叔末将他扯出来，推进田丰的怀里：“死心吧，她已经是我媳妇儿了”

    “哇”田宇哭得更厉害了。田丰连忙安慰他儿子：“婶婶不能当你媳妇儿，今后她生的妹妹给你当媳妇儿好不好”

    “妹妹好看吗”

    “跟你婶婶差不多，不准比你婶婶还好看。”田丰笑着到。

    “真的吗”田宇不再哭：“那妹妹在哪儿”

    “还得再等等呢，等你把书上的字都认识了妹妹就来了。”田丰还忽悠儿子。

    “那要好久好久呢”不过他看看如霜，长得真的好像年画上的仙女：“婶婶，你告诉妹妹快点来哦，我好好认字。”

    有了更漂亮的妹妹，田宇顿时见异思迁，田叔末冷笑一声，刚想话，田丰连忙上前捂住他的嘴：“你可别话了，他哭起来跟那雷音贯耳一样，刹都刹不住，没影儿的事儿，他过两天就忘了，你就当哄哄他吧。”

    田叔末收了声，心里却想着，最好是这样，要不然就凭这色狼还想惦记我闺女，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田宇却得寸进尺，非要如霜抱着他。如霜见他可爱一路上搂着和他话，田叔末都快变成一朵阴郁的蘑菇也没能唤回她的关注，屁孩儿田宇荣登田叔末今年必揍名单第一名。见他转过头来，田叔末朝着他阴森森一笑。

    “哇，叔叔好可怕。”

    所以最后还是没有逃过魔音贯耳。

    华玲本来在休假，听如霜要买丝线，跟着她一起去百货楼，带她去仓库亲自选。

    选的线和布把那八十块钱花的干干净净，华玲在旁边看着问道：“你这是准备大干一场想好绣什么花样没”

    “其中一幅是准备绣给一个老前辈的准备给她绣个春色满园。”这可是个美满绣景，各式花朵加上蜂蝶翠柳，样样都要花上不少巧思。华玲觉得有些可惜：“你这一幅绣完怕是就要过年了，我还想着”

    “要不了那么久，花样子我已经烂熟于心，下针也是早就试过，估计大半个月就能成，姐姐这边是有什么事儿吗”

    “年底的时候办寿宴的人多，我想着你要是有空绣几幅仙鹤拜寿，青松延年，寿星公发桃之类的图，也不用满绣，有那意思就成，年底估计能赚上一笔我听三儿为了后山那块地不是还贷了款吗，这钱虽不知道有多少，能攒一些是一些。”华玲拉着她道。

    “绣是没什么问题”如霜想了想时间，不是满绣的话估计绣个四五幅也是可以的：“只是我这材料没那么多”她又心看了看外边正在和田丰话的田叔末：“不瞒嫂子，他不太同意我老绣东西，我这都买了这么多了，再找他给钱买，他肯定不会答应。”

    “三儿的心思我知道，绣花看似清闲，其实就是个辛苦活计，他呀是担心你累着。”华玲解释道。

    “我知道他的心思，可我也不想他累着，只要能减轻一些他的负担我都愿意。”如霜也有自己的心思。

    “那你等等，我去请示一下经理，能不能让你先将绣线和绣布拿回去今后在你赚的钱里边扣出来。”

    如霜知晓这不是个好差事，感激地看着华玲：“谢谢姐姐。”

    “谢什么，不过句话的事儿，成不成还不知道呢，你且在这儿等一等。”华玲跑着去了经理室。如霜将刚才的绣布卷了卷，看起来一点。

    华玲很快又回来，拿着经理批的条子，冲如霜点点头：“成了!还有一件喜事儿。”华玲声地道：“那拜寿图被提前定下一幅。就上次卖出去的桌屏后边被经理他表哥送给了她外祖母，老太太喜欢得不得了。正巧正月里她要过八十大寿，经理想让你给他绣上一幅麻姑拜寿图。你放心他是个耿直人，又有钱，肯定不会让你吃亏。到时候我给你打听市场价再折算给你。”

    “稍微低一些也是无妨的，毕竟人家帮了咱们的忙，这事真的谢谢华玲姐。”

    “什么谢谢，不准今后还是一家人呢。”华玲隐晦地看着她的肚子。

    “华玲姐!你怎么也跟着他们开玩笑。”如霜红了脸。

    “好好好不开玩笑，我们再去挑一次线，可得快一些，要不然一会儿他们该等急了。”

    如霜挑了东西出来，华玲给她找了个布袋子，她全将绣布卷成一卷，垒在一起倒也看不出多来。提着袋子出去，田叔末迎上来：“怎么去了那么久”

    “需要的种类有些多，找了一会儿。”

    “你没多买吧”他着就要看袋子。

    如霜板着脸：“我这都一点一点儿分好的，一翻待会儿给我弄乱了怎么办”

    好，他不看，他转头看向华玲：“姐，如霜没有买很多吧。”

    “她上有多少钱你不知道啊，她能买多少东西你也能算啊。”华玲没肯定也没否定。

    “我这就是怕她绣起花来太辛苦，又麻烦您了谢谢姐。中午了，大家一起吃个饭吧，就前边国营饭馆。”田叔末连忙道。

    “借那么多钱呢，去什么国营饭店，走菜市场买菜上我家吃去。”华玲连忙道。

    一行人买了菜去华玲家吃了晩饭这才分开，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日暮西垂，家里的人都回来了。

    “你俩去哪儿了”方林容正在院里摘菜。

    “去了趟城里，买了些绣线。想着早些将刘老的绢画给补出来。”如霜让他将东西提进去，自己坐下来陪着方林容摘菜。

    “这个时候才回来，饿不饿”

    “不饿，我们在华玲姐姐家吃了饭才回的。我今天去买了许多绣线”如霜着就看见田叔末出来，又闭上嘴。

    方林容也没察觉，还宽慰道：“这临近过年也没多少事儿了，你就专注去绣，不过晚上还是少绣一会儿，伤眼睛。”

    “我知道，谢谢娘。”如霜的了一声。

    “诶，好哦。”方林容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娘，你答应梁家那婶子让如霜给他们家作嫁衣裳了”田叔末想起早上的上事，开口问道。

    “谁”

    “就大黄土村的，梁四他姑。”

    “没有”方林容又忽然想起：“那没脸没皮的找到你跟前了”

    “你没应下她吧”

    “怎么可能她一看就是占便宜没个够的，我怎么可能不过昨儿气急了，我提了一嘴，让她按着裁缝的价钱给钱。”

    “这可不就是，人家现在拿着布拿着钱找上门了。”

    “那可怎么办”方林容慌了：“我可真是没想到她能舍出钱来，要不我再去回了她。”

    “现在回她算个什么，您且等一等，她要是再找来，你就告诉她，嫁衣裁做不成问题，不过要往上边绣花可就得另算价钱，一朵花按着那桌屏的嫁，绣得大的还另算钱，这般算下来她肯定是拿不出钱来的。”田叔末一方林容眼都亮了：“好子，蔫坏蔫坏。我倒要看看那老娘们有多少钱”

    “对了，你大哥没几天又要走了，你二哥的意思是跟着他们一块儿出门，到n市再分开。这样我也放心些。过年的时候你大哥也不一定回来，我想着刚好迎了新媳妇儿，明儿一早一家子去祠堂那边祭拜祖宗。东西你爹他们都准备好了，明儿记得早点起就行。”着意味深长地看了田叔末一眼。

    后者面上毫无波澜只是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大哥不是有半个月假吗，怎么就要走了”

    “路上不得花上几天吗我昨儿在电视上看着有那什么飞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咱们这些地方也有，这样你大哥他们回来就方便了。”

    “总会有的。”田叔末接口到。

    菜摘完了，方林容拿着菜进了厨房，如霜洗了洗回到屋子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