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霜,我一会儿要出门一趟，去将这画裱起来真是可惜,刚才要是用生宣，裱起来就更好看了。”

    “要不我再给您画一幅？”如霜倒是不介意。

    “这也成你等等,我那屋里边还有上好的徽墨,我去拿出来,对,还有生宣,上次那一刀最好的我放哪儿来着？”翠英开始满屋子找东西。

    这么大的阵势如霜蘸墨的,都有些发抖：“师母，我好像有些紧张”画画是为了开心，忽然这么郑重其事，她很不习惯。

    “画画呢讲求的是心境,过了那一段想要完全再画个一模一样的真的是难。算了，那一幅也很好。”翠英没有强求。如霜觉得自己呼吸都松快了许多：“比起画画，我还是喜欢绣花还能挣钱。”

    “傻闺女，你以为画画就不能挣钱？”翠英笑着戳戳她的头：“这可比你绣花轻松多了。”

    她的画还能卖钱吗？如霜不太敢相信,只觉得师母在安慰她。

    “你也别不信。要不你画画其他的,匠意重些的。”卖钱的东西，太过灵动了反而不美。

    “那就画一幅骏马奔腾吧。”她以前最喜欢画马了,因为想骑马却又胆子,画了好多马儿的图。

    “成！”翠英将纸卷铺开：“随便画。”

    画得太熟，一幅画下来也不过二十来分钟。那奔腾的气势却是扑面而来，马儿身上的鬃须好像还在迎风摆动。

    “这孩子,不是让你随便画一画，净画些好东西。那些个买画的有几个是识货的，买回去积灰还真是白瞎了这么好的画儿。”

    “只要花了钱的，就该得好东西。况且还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得上呢？”如霜还是不敢相信会有人买她的画。

    “你总是不自信，且瞧着，等这画卖出去了，你可得补给我一幅好的。”翠英已经走到电话旁边，就要联系她合作过的画商。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那边一直都等着她的画，现在听得她打电话，都快开心得飞起，结果听到不是她的画，只是另一个辈的。热情稍微有些削减。画画这一行可是看资历的，太年轻的画家大多都是熬着，好些人的画都是死了之后才升值。

    翠英听见他们这吱吱呜呜地顿时就不高兴了：“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胡乱提携后辈的吗？要不是看在咱们合作多年，你还算不错的份上，这么好的画儿，我还舍不得拿你那儿去。你也别觉得为难，我也不是只认识你一家画商”着就要挂电话。

    那边忙不迭的赔礼道歉，也不用她送画去，直登门拜访来看画。好歹翠英才算是勉强应下。挂了电话看着如霜：“这些个人就是不能给他们好脸，越是客气他们还以为你得求着他呢，咱们又不是没有本事的。”

    “师母辛苦了。”如霜递上一杯茶。

    “你是抹了桂花的香水儿吗，怎么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桂花香气。什么牌子的，我也想去买一瓶？我以前买的那些味儿太浓了，总觉得不舒服。”

    香水，是香露的意思吗？

    “我不用这些东西。”她着从衣摆处拿了个香囊出来：“我都是用这个。”

    的香囊，绣着精致的花纹，翠英一看就很喜欢。拿在里把玩。

    “师母要是喜欢我再给您做一个。”

    “当真！”又摆摆：“拿了你那么些东西，我也不太好意思了。”

    “师母的哪儿的话，您和师父为我和叔末尽心竭力，这是多大的恩情，哪是这些东西能衡量的？就算都给了，也是难报万一的。”如霜神情诚恳，翠英觉得心底熨帖，更觉得要好好帮帮她：“不瞒你，画画这个东西，它讲年头，讲名声。你要是不介意，待会儿画商来了我就告诉他你是我的关门弟子，这样也好抬价。”

    “您想要收我为徒？”

    “实话看到你之前我是没这个想法的。你可能不知道我那儿媳妇儿就是我以前的弟子。她家和我家隔得近，家里重男轻女得厉害，时候受了欺负就会一个人跑到花园里边偷偷哭。我见她可怜时常看顾一些。后边看她绘画有天赋，把的交，一应画具从未短缺过。可以除了不是我生的，她和我女儿没什么区别。后边她和我儿子谈恋爱，我也没有像其他婆母一样不高兴，看不起她娘家之类的，还想着等他俩结婚之后就把我祖传的画艺全都教给她，没想到”她深吸一口气，才忍住哽咽：“她居然跟着我的儿子来对付我。从那时候起，我就觉得收徒有什么意思，费尽心思想要让别人好些，最后也看不透哪些是狼心狗肺的白眼狼。”她得咬牙切齿，如霜站在一旁又递过一杯茶。翠英喝了几口压下火气：“看到你之后我就觉得合眼缘。因为合眼缘我愿意把姥姥传下来的画给你修补，你也没让我失望。”

    如霜正想开口谦虚两句，翠英摆摆：“让我完。我让你当弟子也是有私心的。从我太姥姥那一代开始画画，到我娘这一辈，她天分不足，姥姥越过她来教导我。我虽是学了国画，但自姥姥过世之后又该学了油画，这几年才将旧东西拾掇起来。我和老刘这辈子仅有一个独子，现在已经完全离了心，他们的孩子我也没见过。今后估计也不会让我教导。我就想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不能断在我的里。”

    “您别这么。只要您不嫌我笨，我愿意跟着您学。”如霜着就跪下，端正行了拜师礼。

    翠英将她拉起来：“好好好！你和我姥姥真是有太多相似之处，莫名看见你我就能想起时候的日子。能在死前得你这么一个弟子，我也算是没有遗憾了。今后下了地看见她老人人家，我也能有交代。”

    “您别这样的话，您可是要长命百岁的。”如霜擦掉她眼中的泪：“我时候亲娘走得早，一日为师终身为母，看见您也就像看见母亲一样了。”

    “那咱们娘俩今后就好好的把祖宗的东西发扬出去，今后你有了孩子，我还能给她上两句，那想想都觉得美。”

    “行，今后我的孩子还让您来启蒙。”如霜脆生生的应下，两人相视一笑，都觉得未来还有好多东西值得期待。

    这边情真意切一片和睦，刘老那边就不那么和谐了。

    田叔末跟着刘老来了研究所，在车上就嘱咐过要多看，多学。不会的可以记下来，私下里再弄明白。田叔末记在心里，进到研究所门的时候难免有些忐忑。好些仪器，文字他连见都没见过，心里露怯，表面却不敢露出来，担心丢了刘老的脸。

    也不耽搁直接就去了室内的培养基地，田叔末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植物，又是第一次看到不同的种植方式。每一种植物都照顾得很精细，从温度，湿度到土壤，昼夜记录，精确计算。田叔末恨不得生出五个脑子同时思考，看看能不能听明白他们到底在些什么。

    刘老时不时的两句话，那些学生就像是圣旨一样一字不落的记下，然后又一脸了悟的样子。中间刘老离开一会儿，金林带着田叔末到办公室喝茶。

    “师弟幸会啊，我这还以为一直是最的，没想到还有个你。这知道的晚师兄也没准备什么好东西，下次师兄再把见面礼给你补上。哪个学校的毕业的，现在在哪儿高就呢？”

    “我这没上学，就在家里种地。老师让我来多看多学。”

    到底是人精，金林只是愣了一秒，又恢复如常：“咱们哥俩不是赶巧了吗。我也是没上大学，家里有俩钱，随意在这儿瞎倒腾。这东西太难了，我这天天都不知道底下的些什么，只能求着老师。”金林给他加了茶：“你尝尝这茶，就是咱们这儿种的，用的什么新鲜技术总归就是少些虫害你这未来准备种点儿什么呀？”

    “我就准备种中草药，什么田七，栀子，当归之类的。”

    “那你有地吗，这种少了可是没什么意思。”

    “我在后山包下了十亩地才翻捡出来。这正准备让人去找药苗”

    “你花那功夫做什么，我这后边有好多苗子，刚好咱们俩合作。你把那药苗拿去种着，我们定期去观察，然后看在实地运用上树苗会有哪些变化这个真可以呀。我以前还想找村子合作，结果你是不知道这些人看土地比命还重要哪儿能给我霍霍”他着又有些忐忑，这师弟估摸着也不太愿意吧

    “师兄我也不瞒你，我这十亩地是贷款买的，我们全家就指着这个能挣回来。药苗是我另外一个铁哥们儿从y省那边找人给我运过来，都是好苗子，当年就能有收。”田叔末看着金林变了脸色，又连忙道：“我这虽然合同上边写的十亩地，但是算下来周边半块山皮都能圈进来，那些山地我还没有收拾过，您要不是给我的客套话，我这学完了就回去收拾，到时候药苗种到那上边您看行不行？”

    “这可好，我这就担心周围土地不够，现在买地太难了。”金林想想又道：“到时候我跟着你去看看那边的土壤适合哪些苗子？”

    “行。”

    作者有话要：　　看了欢喜好想写凡英cp，trl我寄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