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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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晋名导盛星晚订婚宴被砸

    #沈先生求爱当众被拒

    #沈知南受伤

    微博实时热搜高居不下, 星晚没有过多关注,有些疲惫地离开被砸得一塌糊涂的场地,独自车回到公寓。

    手机响个没完没了。

    微信、短信、电话的声音交替着。

    对着镜子, 星晚脱下白纱, 摘掉头饰等一切装饰品,去浴室洗了个澡,闭目在花洒下时,水流漫过五官, 蜿蜒往下。

    脑海里全是沈知南头破血流的一张脸。

    ......

    第一医院。

    沈知南到医院包扎伤口,缝了四针,在左边额头贴着发际线的位置, 还好不是在脸上,头发稍微长一写就可以挡住伤口。

    收到苏青的消息匆匆赶到医院。

    她到的时候,男人额间缠着一圈白色纱布从清创室出来,白色衬衫是斑驳血迹,像是大片大片绽放的梅花, 暗色的, 很刺眼。

    苏青冲到男人面前, 白着脸:“盛星晚她疯了是不是?给你弄成这样, 疼吗?”

    她伸手想要摸男人的脸。

    他偏头, 避开。

    看得出来,他现在心情非常不好。

    苏青也一改往日的笑脸, 皱着眉:“你到底要因为一个女人怎么折腾才行?不是她就不行吗, 女人那么多,你要什么样的没有?”

    声音在安静的医院长廊里,显得很突兀。

    苏青仰脸看着男人面无表情的一张脸,等待他的回答。

    半晌后, 她听他低低地了句——

    “人有万千,我再难遇她。”

    苏青觉得有寒意从脚底爬上身体,让她觉得很冷。

    她僵在那里:“我陪伴你这么多年,到头来,抵不过一个中途杀出来的盛星晚么?”

    沈知南眉眼间都有淡淡的倦意,他没有接这个话茬,抬步往电梯的地方走去。

    苏青跟上去:“我问你话。”

    “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阿?”

    叮咚一声,电梯门缓缓开,沈知南抬脚进电梯,苏青又跟进去,这一次她是真的觉得忍无可忍。

    电梯里只有两人。

    苏青抬手按键,然后:“我从看你长大,你向来高高在上,外人几乎要把你当做神来看待。你呢,现在为一个不知好歹的盛星晚闹成这样,

    何必呢。”

    电梯缓缓下落。

    她的声音不断:“在我看来,你一向理智、清醒、懂权衡利弊。从来不会做像今天这样出格的事情,知南,你变了。”

    “我是个人。”他,“是人都会有基本的七情六欲,我也会不理智、不清醒、不能随时懂得权衡利弊。我就是精于算计,才将她逼走。”

    话完,电梯也到了。

    他抬步离开。

    苏青留在电梯里,看着男人里去的背影,浑身感觉掉进冰窖里。她觉得很冷,明明是盛夏的天气,却冷得直直叫人发抖。

    她很不好过。

    ......

    晚上十一点,开始雷闪电,夜间阵雨的趋势明显。

    星晚关紧门窗,拉上窗帘。

    在睡前,她给姬苏发了一条长长的微信:【对不起,我可能没有办法和你在一起再次举行订婚宴。我很感谢这段时间你的陪伴,确实给我带来很大的安慰,但是我觉得不能这么草率再和你纠缠不清楚,那这样是对你我双方的不负责。你值得更好的,谢谢你,姬苏。】

    十分钟后,那边回了:【强扭的瓜是真不甜阿。以后大家还是朋友,盛导,以后请多给我点戏,当做补偿!】

    她看着屏幕,微笑:【好,晚安。】

    姬苏:【晚安,好好休息吧。】

    放下手机,拧开床头灯,盖好被子准备睡觉时,门铃就响了。

    这么晚了。

    一开始还以为是幻听,门铃不断,星晚只好掀被趿上拖鞋下床,穿过面积不大的客厅,开灯后,透过猫眼一边看一边问。

    “谁阿?”

    沈焕秀气的脸出现在视线里,猫眼里,他顶着一头蓝黑色的头发对她笑:“星晚,是我阿,有点事儿找你。”

    星晚直接放松警惕,拉开门。

    沈焕像是冒雨来的,头发有些湿漉漉的,看样子窗外已经下雨了。

    她问:“阿焕,这么晚了,有很重要的事情吗?”

    “很重要阿——”沈焕甩甩头发,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态度,“是奶奶,奶奶身体不好,卧病在床。你不是和南哥闹掰了嘛,好久也没回去过老宅了,奶奶她很想你。”

    “奶奶病了?”星晚心一提,“很严重?”

    沈焕想了想,:“倒也不是特别严重吧,就是人没精

    神没胃口,天天念叨着想见你。你明天有什么安排嘛,没有的话你现在跟我去趟老宅嘛。”

    “好,等我拿把伞。”星晚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拿了伞,也没拿件外套,星晚只穿一件长款吊带修身睡裙,米白色,出公寓楼时,被狂风一吹,便觉得有些冷。

    沈焕直接徒身冲进暴雨中。

    她在后面喊:“一起伞阿......”

    沈焕先一步上车等她,她拉开车门收伞上车,“我明明有伞的,非要淋这么大的雨。你看你,头发全部湿了,衣服都贴上了。”

    她只顾着念叨,没注意到沈焕听她这些时,眸底隐隐暗潮。

    车子在暴雨中疾行,雨刷疯狂地运作,就算是这样也不太能看清道路。

    窗户就像是贴了层水面。

    开出去十几二十分钟后,星晚有些疑惑地去看窗外模糊景象。

    “阿焕,这不是去老宅的路吧?”

    沈焕目不斜视,平视前方,沉默了会:“我抄的近道,这条路要近一些。”

    星晚自在宁城长大,哪条路都很熟悉,很明显,这不是去老宅的路,哪怕是抄近道,也绝对不是往这个方向。

    道路越来越宅,周围越来越空旷。

    通往城郊外。

    “阿焕,要不然......你把导航开吧,导航开走可能会好一些。你才回国几个月,是不是不太认得路,我记得——”

    “闭嘴。”

    沈焕目光透过后视镜扫在她脸上,像是寒光一样。

    她对上那道目光,周身一冷。

    “阿焕?”

    “奶奶没病对吧?”

    “你要带我去哪里?”

    回应她的,只有死一样的沉默,还有车外震耳欲聋的雷声和暴雨声。

    沈焕不太对劲。

    但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也晚了。

    星晚感受到心率加快,她开始暗自去摸手机,摸到手机,很快开,开始翻通讯录。

    想都没想,就拨通了沈知南的电话。

    沈焕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冷笑着:“吧,你不给他,我都要给他。”

    呼出状态的通话界面跳出来。

    星晚捏着手机,掌心出汗,“你到底怎么回事?”

    沈焕一改往日阳光面容,现在冷的一张脸形成鲜明对比,“等他到了,我再告诉你怎么回事。阿,你

    的电话他一定接得很快。”

    听他这么,星晚下意识想去挂掉电话。

    却接通了。

    车厢里,沈知南冷欲的嗓音很清晰,他轻轻喊了声:“晚晚?”

    星晚如鲠在喉,不出话。

    沈焕猛地着方向盘,急转弯的同时扬声:“南哥——现在她在我手里,给你半时出现在城郊外的废旧化工厂,不然我就杀了她。”

    星晚听清了。

    电话那端的沈知南也听清了,沉默了两秒,听他:“阿焕。大晚上,你发什么疯?”

    “我发疯?哈哈——”沈焕笑得很放肆,笑声混进雷雨声里,“你把我爸丢到西班牙疯人院去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会发疯!”

    空气沉默了。

    三个人,都没有人再话。

    沈焕踩了重油门,等了很久,电话那边传来沈知南温凉的嗓音:“晚晚。”他喊了声,然后用尽可能温和的语气,“你不要怕,我很快就过来。”

    星晚低弱地嗯了声。

    她暂时无法思考,完全没搞明白是什么状况。

    最终,车辆停在沈焕口中的废旧化工厂外,此处荒草丛生,工厂门口是被雨水冲得泥泞不堪的黄水,坑坑洼洼的,这儿一个洞,那儿一个坑。

    沈焕下车,整个人暴露大雨里,表情冷漠得没有没有一丝人情味。

    他拉开后座的门,示意她下车,“我希望你能配合我,我并不想伤害你。但是如果你不配合我,我也不介意伤害你。”

    星晚一咬牙,倾身下车。

    没有拿伞,暴雨很快冲刷着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带来冷意,也带来恐惧。

    见她配合地下车,沈焕收回视线,转身往化工厂大门的方向走。

    留给她一个背影。

    跑吧——

    快跑!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星晚就立马付诸于行动,她转身就跑,像是疯了一样迈着两条腿开始奔跑。

    大雨冲得她睁不开眼,没跑两步,两只拖鞋也不知去向。

    星晚赤着脚,披散着头发,穿着单薄的吊带长裙疯跑,不知道方向,只是跑,用尽浑身力气地奔跑。

    她听见后方传来追逐声,属于男人的冲刺奔跑声。

    越来越近......

    星晚的心脏随时可能炸掉,她没有放弃,直接跑进路边比人高的芦苇

    地里,芦苇叶有些粗,刮在裸露出来的双臂和腿上,带出一道又一道血痕,令人钝痛。

    太疼了。

    疼得每跑一步,都是一种折磨。

    “Little girl.Where are you?”

    (女孩,你在哪里?)

    沈焕的声音伴随着滚雷传来,就在后方,如此清晰,听得星晚身上每一根汗毛都跟着立了起来。

    “I will find you.”

    (我会找到你。)

    星晚用手捂住嘴,尽量不发出声音,她踩到一块尖锐的石头划破了脚掌,摔倒在地,没有办法再跑,她卷缩到芦苇中的一块大石头旁边,紧贴着躲避,眼睛瞪得很大,泪水混着雨水不停地流。

    恐惧感会将人吞噬。

    她在此刻深有体会。

    脚步声逐渐逼近,像是野兽嗅着味道而来,越来越近时,她的心跳也就越来越快。

    这雷雨夜,太适合进行各种犯罪。

    不知过去多久,完全听不见脚步声了,周围全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芦苇,天空随时还在炸雷,雨水像是细细密密的暗网,将她裹住。

    她呼吸稍微平顺,后背紧紧贴着石头,转头去看跑来的方向。

    只有被踩踏断掉的芦苇和脚印,再没有其余动静。

    走了吗?

    正当这么想着,却感觉到耳边有人在吹气,本来以为是风,就没有回头,却又被吹了一口,她浑身猛地一僵,机械地缓缓转头,对上沈焕的脸,他在对她笑,露一排洁白的牙齿笑着:

    “捉迷藏结束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