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Case 2-2

A+A-

    随处可见的白色纸张,从厚度看是信纸,顶端有一条信纸的标准红线,折痕是随意叠出来的四折,没找出什么象征意味。

    “宴的BOSS因为追不到陆队,准备自杀了?”万弋随口猜测了一句。

    “要是这样就好了,岛城之幸。”陆远哲白了他一眼。

    电话到花店,对方是半个月之前就定好的,客人具体长什么样忘记了,只记得是个姑娘。监控也只管一周,给不出什么线索了。

    字迹部分,丁辰煜找笔迹鉴定的同事一起分析了一下,画出了一个大致范围——成年女性、体型微胖、身高中等,不从事书写相关工作,年龄大概二十来岁。

    “性别就算了,体型和字迹有什么关系?”万弋不懂这方面的知识,有点疑惑。

    “这就是笔迹鉴定的学问了。”丁辰煜得意地翘起了二郎腿,不算详细描述,“简单来,书写力度和速度都跟这个人的骨骼发育和生理构造有关。”

    “那不能鉴定宴的邀请函?因为印刷出来就没有真实感了?”万弋问。

    “嗯。”丁辰煜点点头。

    “不是有句俗话得好嘛,字如其人。”陆远哲附和了一句。

    他不太懂专业的笔迹鉴定,不过这些他也能猜到一二——这不是孩子的笔迹,也没有速记一类的书写习惯,甚至运笔有点生疏,明它的主人大部分时候是敲键盘的。这人的年纪也不会太大,不然这作为遗书真的简短了一点。

    但除此之外,不管是笔迹鉴定还是推理,都没能得出更确切的线索,正如遗书里表达的——普普通通,在商业区随便拍张照,就能找到一堆符合条件的人。

    程墨不甘心,已经隔着证物袋拿着信纸反反复复翻了一二十遍了,还是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切入点。

    “这也太空白了。”万弋也拿着复印件在嘀咕,“只有一条横线。”

    “别看这条横线啊。”陆远哲反驳道,“这是一条标准的信纸横线呢,现在大家几乎都不怎么写信了,写的都是情书,可不会买这种白纸。”

    “那我们可以去各个学校逛逛,万一找到一样的信纸,起码可以锁定案件即将发生的学校?”苏芷提议道,“没有线索,就只能去碰碰运气了吧。”

    岛城虽然大,但毕竟是刚刚起步的城市,本科和专科院校加起来两三天也能调查完。不过现在有一半学校已经开始放寒假了,不知道能不能彻底调查。

    “没办法的情况下只能这样。”陆远哲点点头,“我也倾向于是大学生。”

    最好是大学生,起码比刚进入社会的新人容易锁定,如果真的是在哪个企业或工厂拿到的信纸,根本无从找起。

    “两两分组去找吧。”他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谨慎一点,“宴沉寂十二年了,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大家两两一组,注意安全。”

    宴不是一般的反社会组织,从前可是有佣兵团的,不得不谨慎一点。

    “我一个法医为什么还要陪你们出去找信纸?”凌溪上一秒还在抗议,“冬天的海风伤害皮肤。”

    下一秒被陆远哲怼了回去:“电视剧里的法医还能徒手掀翻一个歹徒呢,你就不能学习学习?”

    然后他就开始挑衣服了,并且对自己放在专案组更衣室里的都不满意,勉勉强强找出一身JK制服换上:“这有点做作,还有点冷。”

    “你这样我会像泡学生妹的变态叔叔,算了吧。”丁辰煜劝他放弃。

    “我知道,陆队要跟程墨一队,留下我和万弋一起。”苏芷托着腮分析道。

    “那你在我和程墨中间挑一个。”陆远哲故作大方地问她,“你喜欢哪个?”

    “我喜欢你们在一起。”苏芷回给他一个阿姨般的微笑。

    从前陆远哲当然会当玩笑听过去,现在就有点做贼心虚,不知道这时候该不该瞥程墨一眼。

    一扭头,程墨回给他一个琢磨不透的营业式微笑。

    ·

    虽然已经接近下班时间,但时间宝贵,他们分成三队,披着晚霞各自出发了。大家都心照不宣地走着出门,然后在各自的停车点找到自己的车,嗖地一声远离了可能被举报的范围。

    陆远哲和程墨负责岛城唯一的大学城,其他人负责分散在岛城各个城区的几个学校。

    所有学校都在寒假前后了,不过还远没有到封楼的时候,二月中旬才过年,大学城这边的校园都还算热闹。

    正值晚饭时间,整个生活区的学生来来往往,他俩掀起校园超市厚重的帘子,一起迎接了超市内部的人声鼎沸。

    排队结账的出口就在旁边,站了几十号百无聊赖东张西望的人,他俩一进门,有一半人都被他们吸引了视线。

    陆远哲远离学生时代几年,很久没有被成群的女生围观过了,差点忘记了自己以前好像还是个校草来着。

    然而今天他好像输给程墨了,毕竟程墨怎么都晒不黑,仿佛一个天然光源,走在哪都分外瞩目。而且还年轻,暂时没有沾染上社会气息,在这些大学生眼里就是博学清秀的优质学长形象,很难让人不多看两眼。

    不过比起他坦然迎接大家的目光,内心还有点得意,程墨本来就不常跟人对上的视线现在更虚焦了,直奔文具区,一眼都不多看。

    “我怀疑你有轻度的社交障碍。”陆远哲在他旁边调侃道,“你不能回避人家的目光啊,以后怎么去外头套线索?”

    “可能吧。”程墨居然承认了,“需要的时候我会注意视线问题的。”

    “比如在酒吧盯着人家女孩子的事业线看?”陆远哲又问了一句,回想起程墨浮夸的暴发户姿态,“那段确实演得不错,够像个脑袋空空的富二代了。”

    “该演就得演嘛。”程墨这时候拿出了挑逗的意味,冲他甜甜一笑,“陆队要对视,那就对视一下?”

    啧。他在心里品味了一番这个明亮的眼神和笑容,有点受用。

    这边没有卖他们要找的信纸,陆远哲还特地找营业员问了一下,也没有问到。

    “我觉得范围可能比我们想的要。”程墨挑着信纸,递给他看了一眼,“现在大部分信纸还是有分行或图案的,不会全白。”

    “嗯。”陆远哲点点头。

    不算多做停留,他们很快离开了这家超市,路过结账区,又吸引了一阵目光。

    大学城的吃街也没放过他俩,只要有排队无聊的人,就会东张西望望见他们。陆远哲买了这边著名的网红煎饼果子递给程墨,程墨压根没伸手,像上次喝牛奶一样直接俯身咬了一口,于是排队兴奋的女生换了一拨。

    陆远哲随意地扫了一眼围观群众的表情,那可真的有点精彩,这年头腐女含量真的超标了,在警校的时候怎么没那么多女生看他们男生搂搂抱抱。

    苏芷今天最好不要在网上随便搜这些大学,不然看到这段视频,可能要絮絮叨叨上好几天。

    别苏芷会多想了,陆远哲都多想了,他伸手用纸巾蹭了一下程墨嘴角的油,随口调侃了一句:“我这人受道德约束有限,你这样我真的会想泡你。”

    程墨没搭腔,也没拒绝,扬着嘴角往远处看,又是那副刀枪不入的笑容。

    陆远哲不是谋定而后动的人,要不是案件在身,立刻就要着手拿下这个尤物了。

    ·

    难得压马路这么轻快,陆远哲心情不错,可惜没能找到他们要找的信纸。岛城看起来没几所学校,但每个学校都有不少邮局、超市、文具店,还有些没有营业,要一一问完也很浪费时间。

    不过陆远哲有耐心,今天不早了,明天一整天一定能搜索完这一片。

    十点他们才回去,程墨大概是受到生物钟的影响,十分钟就在他车上睡着了。睡着了还不算,还要把头歪到他这边,长而浓密的眼睫毛不时颤动一下,他开出去一公里,才意识到自己这样频繁瞥一眼程墨可能正在危险驾驶。

    他不傻,他知道程墨在诱惑他,这点套路他在自己庞大的好友圈里已经见识过多次了,他甚至怀疑他现在到路边停车,把程墨按在车座上强吻,他俩的关系就能确定了。

    不止程墨在他车上睡着过,这招有八个人在他车上表演过,其中三个还是装睡,他怎么都叫不醒,最后拖下车的。

    当然了,最后就甩进了程墨现在住的那间客房,什么都没发生。

    来惭愧,他是个处男,再往严格点计算,他甚至没正经谈过恋爱。

    他朋友得对,他的宗旨是广泛交友,严谨择偶,对他来,了解一个人的乐趣大于跟他恋爱。

    但程墨不一样,程墨和那些来意明显的人有点区别。

    他把车开进车库,问都没问,拉开副驾驶车门就把程墨抱下了车。

    虽然程墨才一百二十斤,对他来讲还算轻松,不过这么大的动作,程墨不醒就有鬼了。

    和那三个强行入住的家伙不一样,程墨看起来呼吸均匀、纹丝不动,实际上肌肉绷得十二分紧张,要是这时候被吓一下,能随时表演一个鲤鱼挺。

    敌不动我不动,陆远哲把程墨抱回了客房,轻轻放到床上,然后脱了程墨的羽绒服和鞋子。

    程墨还不肯动,他就又脱了程墨的毛衣,随后捏着程墨的下巴凑了上去。

    没正经谈过恋爱,吻技还是有的,他撬开程墨的嘴,这个装死的家伙终于动了——睁开眼,然后环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拉进怀里。

    他被程墨拽住,撑着床沿,引导程墨来了一个标标准准的法式热吻,到程墨的呼吸都急促了,他才轻点了一下程墨的上唇移开。

    “你是不是在挑逗我?”他问。

    “嗯。”程墨应了一声。

    “想跟我发生点什么?”他又问。

    “嗯。”程墨点头。

    “你喜欢我?”他最后问。

    “嗯。”程墨还是点头应道。

    他第二次俯下/身,这一次凑到了程墨耳边。

    程墨闭上眼,默认了他的亲密行动。他咬着程墨的耳垂,轻哼一声,用气声笑他:“你谎。”

    然后他就走了,留下程墨茫然地躺在床上,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不知道有没有人做过测谎,测谎开始之前,会让大家回答几个已知答案的问题,随后就能得出未知问题的真伪。

    他不是人工测谎仪,但这点鉴别能力还是有的。他不知道程墨为什么挑逗他,但肯定别有所图。

    答案两真一伪,程墨除了表情管理,真的应该练习如何管住自己的眼睛和肢体。

    他谜题还没有解完,不会因为程墨跟其他人比有点不一样就轻易上套。

    大脑有点兴奋,他走到画室,拿了一张新的水彩纸。

    程墨这样虚情假意撩他,他不想配合,但不代表他不喜欢程墨了,这样的尤物,一生能遇到几个?

    他展开水彩纸,望着程墨一跃而下的阳台,有了些许作画灵感。他不擅长画人物,可以画点其他东西送他。

    他要在感情里占主导,当然要努努力。

    十分钟以后,他后悔了,画一会就探头向一楼张望一阵,看看程墨有没有要搬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