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失望，还是会有一丝丝难过？

    可最后……凤然轻轻的舒了一口气，自嘲般的一笑，失望的是他，难过的也是他。

    她已经连看都不屑于看他一眼了。

    “念念，”凤然又唤了一声。

    这一次，夏思念虽没有回头，却还是淡淡的回了他一句：“陛下有何指教？”

    凤然握紧了手指，眼底蓦地一酸。

    曾经那个善良活泼的夏思念，终究是再也回不来了，他们也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他张了张口，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跟她，想他其实是真的很爱她，很想很想要跟她在一起，想跟她告别，想告诉她以后他也永远不会忘了她，他的心里，至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人罢了。

    可是话到了嘴边，最终却还是什么也没有出来。

    他沉默了许久，望着她近在眼前的背影，恨不能一眼万年。

    今日之后，他们就再也不会见面了吧，……他喜欢了那么多年的女子，他这么多年来一心一意的想要接回来，共度余生的女子，今日过后，便是永别了吧。

    想同她的太多了。

    最后，却终于只是吐出了一句，“我送你回家吧。”

    第1296章 尘埃落定9

    夏思念这才回头，望向他的目光中却带着不信任的疑惑。

    甚至于她望了他片刻，都没有出口问他一句，是不是真的？

    她这样的目光，再一次刺痛了凤然，他握在一起的手指，又紧了几分。

    “青虞回来了，……”凤然没有往下，但他知道，夏思念肯定会明白他的意思。

    青虞回来了，有她撑腰，便是他这个神帝，也要让步了。

    夏思念的眼中果然重新有了神采，她困在这帝宫之中，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知道的到底是有些断断续续，所以倒是并不知道青虞已经回来了的事情。

    不过她却是一瞬间便懂了凤然的意思，怪不得……怪不得他肯放她走了。

    凤然没有再什么，只轻声道：“走吧。”

    两人一路无话，凤然走的慢，夏思念也没有催促，两人就这么一路出了帝宫之后，才御风朝着神界与妖界的结界而去。

    待到了结界之处，夏思念一眼便看到了等在那里的月奴。

    她惊讶的喊了一声：“月奴！”

    便快步走了过去。

    凤然的眼底却闪了闪，然后忽的出手，手中长剑朝着月奴刺去，月奴满心都放在夏思念身上，完全没有防备他的突然袭击，因此那长剑，擦着月奴的面具而过，等月奴反应过来之时，脸上的面具已经被击碎，掉在了地上。

    “凤然，你做什么？！”夏思念本能的就挡在了月奴身前：“你有什么冲我来！”

    凤然收回了长剑，自嘲的笑了一声：“原来如此。”

    夏思念有些不解，但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霍的转过身去，然后便对上了镜司沉那张尽管一句多年未见，却再熟悉不过的脸。

    她呆呆的望着镜司沉，愣在了原地。

    动了动唇，却没有发出声音。

    可心里，却跟凤然了一模一样的话，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原来这些年来陪伴在她身边的，拼了性命来保护她的，从来都不是别人，而是七百年前放下后，便自此消失不见的镜司沉。

    原来，他从未消失过，至始至终都没有。

    一天都没有。

    镜司沉也不曾想到，会被凤然突然挑开了面具。

    上次他露出真实身份之后，这些天忙着东海之事，夏重华不在，魔界之事他最有话语权，因此还需要他出面才行，时间长了，一时间也就忘了伪装。

    而这次来接夏思念，是他忙完魔界之事之后，一刻都未停就过来的，他怕晚一点，就错过了，或者凤然迟迟不肯放人，所以也就没有那个功夫再做面上的伪装，只是戴了面具，却不想被凤然看透之后挑破了。

    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面对夏思念，竟是生出了几分慌张。

    他怕他露出了真面目，日后便再也不能留在她身边了。

    他当初已经同她了放下，他用了这么多年才让她终于对她放下了戒心，可是如今……如今她知道以后，会不会更厌恶他，会不会想躲的更远？

    他抿紧了唇，盯着夏思念，竟是一句话也不出来了。

    第1297章 尘埃落定10（完）

    两人就这么望着彼此，似有很多的话要，也似无话可，竟是就这么沉默着，谁也没有开口。

    只是他们的视线却紧紧的黏在一起，再也插不下第三个人了。

    凤然默默的看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转身离开，在心底默默的补充了一句，

    念念，珍重。

    ……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待天色已经完全的暗下来，星光落了一地的时候，夏思念才终于回过神来，略有些错乱的别开了眼睛，低声的了一句：“我们，先回去吧。”

    着，她先转了身，却不曾御风而行，而是抬腿不则方向的走了出去。

    她走了几步，才听到身后之人的声音，

    “念念。”

    夏思念的脚步蓦地就顿住了。

    镜司沉望着她的背影，握紧了手指。

    他又想起七百年前战场之上，他疯了一样的找她，就在他绝望的以为再也找不到她了的时候，她终于出现在了自己面前，他冲过去，紧紧的抱住了她。

    可是那一次，她却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他知道当初他给她造成了怎样的痛苦，所以才会选择放手，选择用月奴的身份陪在她身边，选择以那样的方式，默默的守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