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咬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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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延刚洗完澡爬上床, 就听见虚掩着的寝室门开了。

    他还是以为是郑亦凡回来了,便没管,躺上床, “记得关灯。”

    姜一泽没在寝室里, 何羽早早就紧闭着遮光床帘睡了, 寝室里安静得只能听见对方的脚步声。

    室内的灯关了,薛延一翻身, 忽然闻见一股淡淡的雪松味。

    勾得他有些心神不宁。

    薛延坐起身, 迷迷蒙蒙的眼才刚刚适应黑暗,便看见身形比郑亦凡略高一些的Alpha踩着梯子上来了。

    薛延:“……互换人生?”

    对方将修长匀亭的食指抵在唇间,轻轻“嘘”了一声,又慢条斯理的上了郑亦凡空荡荡的床位。Alpha身高腿长的, 躺下来之后几乎抵着两床之间的隔栏。

    平常郑亦凡逗着他玩的时候也经常用脚去戳薛延,可这会儿对象换成了裴越川, 还只是跟羽毛刮过似的蹭了一下, 薛延就觉得奇怪得不行。

    他猛地将膝盖蜷了一点, 脚缩进被子里。

    估计是有着那股阴魂不散的雪松味助眠,薛延又接连做了好几个梦。

    梦境里全然没有思维,薛延只凭借本能逃窜。这次的场景是在白皑皑的雪原里,席天卷地都是比雪气更为凛冽的雪松气息。

    薛延踩着蓬松绵软的积雪不停逃跑, 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

    结果莫名其妙的,他又被叼住了耳朵——这回他竟然还是只兔子。

    跟连续剧似的。上次冒着两只灰绒绒兽耳的裴越川咬着他的长耳朵, 薛延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身体仿佛失去了重量,腾空一般被对方这么叼着奔跑。

    两边苍茫的雪原场景都呼啸成一团混沌。当裴越川停下来的时候, 周围已经变成了黑黢黢的岩壁与洞穴。

    而薛延的身边,除了叼着他过来的裴越川之外,还围着五六个同样长着狼兽耳的裴越川。

    ……这是把他叼进狼窝里来了。薛延心想。

    “怎么吃?”

    其中一个裴越川问。

    “先让我舔舔腺体, 我想喝蜜桃乌龙。”

    另一个裴越川面无表情道。

    “腰留给我,我想吃烤兔腰子。”

    第三个裴越川建议。

    薛延很害怕:“……”

    “我要耳朵就好了。”

    最开始叼着他的裴越川又咬上他的兔子耳朵,唇齿缱绻:“软。”

    薛延耳朵一疼,是湿热酥麻的触感。他也辨不清梦与现实的区别,但痛感与痒意倒是真的烙了上来。他一个激灵,揪着裴越川的兽耳也一口咬了下去。

    兔子急了是真会咬人的!

    这一口咬得又狠又厉。没想到对方的兽耳看上去软绵绵的,咬上去竟然硬得硌牙。薛延一口下去,忍不住“嘶”了一声,感觉牙齿间都溢满了对方的雪松味。

    他两眼一黑,洞穴里刚刚还微弱可视的火光骤然熄灭了。

    薛延猛地坐起身。

    周遭还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薛延摸索着支撑点,跟个瞎子一般脚步有些蹒跚。

    蓦地,手指触碰到一个冰凉坚硬的铁块。

    类似于某种生锈了的枷锁一般。薛延凭借着本能继续向上摸索,却忽然被人攥住了手指。

    对方的身体压了过来,随之带动的还有清脆的脚镣碰撞声。

    温热粗重的呼吸交缠在薛延脸上,他感觉唇角贴上来一种滚烫柔软的触感。紧接着,是浓烈的雪松味疯狂地侵袭进来。

    薛延这才反应过来是裴越川。他狠狠地咬着他覆上来的唇,将对方推开。

    漆黑的场景一点点变得可见。

    最后的画面是,衬衫凌乱的裴越川站在他面前,脚腕被镣铐束缚住,眼尾带着点危险又阴鸷的冷意。

    薛延扭过头,发现唯一投射进来光线的地方,竟然是之前他在医院砸过的禁闭室高窗。

    他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

    郑亦凡一大早就在419外面敲门了。薛延做了一晚上噩梦,眼睑下延了一圈淡青。半梦半醒里被郑亦凡吵醒了,正准备掀开被子下床开门,却发现对床的裴越川先他一步。

    “昨晚差点睡死了,你怎么能让我睡你床啊裴狗?”

    被比自己A值高不少的Alpha信息素3D立体环绕了一整晚,郑亦凡睡得满脸憔悴。Alpha都是领地意识极强的生物,他没被裴越川的味道压死都算幸运的了。

    结果郑亦凡没想到裴越川也脸色很差,不由得沾沾自喜:“看来你睡我床也不是很愉快啊!”

    “还不是你自找的。”

    裴越川没什么精神。禁欲过度这种事,换谁都受不了。

    “哎?你嘴角怎么破了?”

    Alpha的唇角破了个口子,看上去还很新,残留着淡淡的血红色牙印。

    郑亦凡好奇了,伸手就要去看。裴越川偏过脸拍开他的手,“别碰。”

    “等会!裴狗你手腕怎么回事!卧槽!我的床难道会吃人!?”

    郑亦凡不仅是狗的嗅觉,还是鹰的视力。就在裴越川抬手的一刹那,他又眼尖地发现对方的手腕上多了一块比上次还要狰狞的牙印。

    也是新的。

    裴越川也垂着眼看了看手腕上淤红斑驳的咬痕,舌尖轻轻舔了下犬牙,淡淡道:“走了。”

    “到底什么情况啊?又不清楚?”

    郑亦凡听着对方的关门声,不爽的翻了个白眼。正算爬上自己的床继续补觉,结果刚上梯子,就被床上高浓度的Alpha信息素糊了一脸。

    “草拟吗,我鲨了裴狗。”

    睡个觉还能留下这么浓的味儿,郑亦凡严重怀疑裴越川昨晚在他床上撸了一发。

    他又看了眼对床睡得迷迷糊糊的薛延,侧趴着的睡姿。半边脸陷进蓬松的被子里,延出的唇角是莹润的嫣红。

    郑亦凡幡然醒悟,心中大骇,有了个不太健康的猜测。

    *

    薛延这周末是需要去医院做腺体复检的。

    裴越川走了之后,他的回笼觉质量明显香了不少。醒了过后,郑亦凡正在阳台上着哈欠晾晒床单与被套,见薛延起床了,盯着看了好半天。

    薛延有些纳闷:“你这么嫌弃裴越川?”

    昨晚还嚷嚷着发情深、重温旧梦的,早上就在这里怒洗床单被套。

    “鬼知道他在我床上干了些什么肮脏的事!”

    郑亦凡哼了一声:“真没想到裴狗是这么个偷偷摸摸的怂A。”

    薛延一边刷着牙,一边想着昨天接二连三跟裴越川有关的噩梦。

    一会儿钻狼窝要被对方给吃了,一会儿又在禁闭室里被对方强吻了。薛延光是想想都觉得脸热,也不知道到底是他潜意识里心怀不轨,还是裴越川的信息素对他影响太烈了。

    下午的时候,薛延去了医院。

    复检结果还算稳定。他的Omega腺体已经逐渐趋于成熟,大概再过三四个月左右,就能开始注射抑制剂了。

    但届时也将迎来Omega成熟过后的第一次正式发情期。而他的腺体所释放出的信息素,将会比未成熟之前更加浓烈而汹涌。

    医生建议他:“从现在起,一直到你成熟后第一次发情,最好都由那个高契合度的Alpha陪同。”

    起那个Alpha,薛延就有些烦躁:“我似乎只能闻到他的信息素味道。”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目前为止,薛延确实只闻见过裴越川这么一个Alpha的信息素。而对于郑亦凡与416其他Alpha,他都是一无所知的。

    Omega的味道他倒是闻见过几次。网球场边动情的Omega散发出的香水百合味、白星的与阻隔剂几乎混在一起的淡淡奶香,还有昨天在宾馆闻到的徐琪的丁花香味。

    “这不奇怪,现在你的腺体处于发育初期,对Alpha的感官其实跟Beta无异。不仅你闻不到他们的,他们也闻不到你。况且,能闻到高契合度Alpha的信息素是因为你们之间的吸引力被放大了50-100倍。”

    医生笑了笑:“等你腺体成熟了,就能正常闻到其他Alpha的味道了。不过你的信息素也会对高契合的Alpha产生更致命的吸引。”

    薛延低头玩着桌上的钢笔,得有些心不在焉:“那他又,他只能闻到我的味道。是因为我影响到了他吗?”

    医生闻言表示诧异,思忖道:“从上次你腺体里残留的信息素来看,他是个成年Alpha,不该闻不到Omega的味道啊。”

    “但是之前我们遇到处于发情期的Omega,他确实没有丝毫被影响的症状。”

    “那也有可能是他自身的原因。”

    医生想了想,举了个例子道:“我同事的一个患者就是这样。顶级Alpha,但天生就具有极强的自控力。但这样的代价就是失去对Omega信息素的捕捉敏感度。最后是被诊断为:信息素敏感缺失障碍。”

    “那这样岂不是无敌了?最强Alpha,还不受信息素影响。”

    “怎么会?是病总是痛苦的。”

    医生摇了摇头,“他们几乎找不到合适的伴侣来度过易感期,大多数患有这种病的Alpha都因为易感期的折磨而自杀了。”

    对于顶级Alpha来,易感期无疑是一场劫难。而能够给予安抚的Omega,则是这场末日般的浩劫里唯一可期的曙光。

    但如果一生都无法抓住这缕光,便意味着一生都将在痛苦又漫长的易感期里绝望挣扎。这更等同于行尸走肉般,生不如死地熬着。

    没有人愿意承受毫无盼头的生活。

    作者有话要:想必大家都知道裴狗的嘴是怎么破的了

    偷偷摸摸先不管,亲到就是赚到

    (高考加油啊啊啊!!!

    超级感谢天使们的陪伴!!!

    超级感谢灌溉我的落莘天使和桃嗨天使!!!揉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