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在地铁站的那种感觉又来了。柯凡反应很快，马上挣扎着翻身，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他在床上扑腾得像个溺水旱鸭子，早因为起的太晚，睡了一夜的被子都没有叠，此时柯凡越挣扎越动弹不得，几乎被那团夏凉被给缠住。他连回头都做不到。

    “卧槽，这一定是那个人格在跟我争夺身体！”柯凡想到这里，他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全身蓄满劲儿。

    保持清醒，守护主人格！

    颈后的冰冷触感很明显，柯凡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拎着脖子要拿到市场上去卖的鸡一样。像绳索又像手指的冰凉玩意掐住他的喉咙，慢慢收紧。

    柯凡顿时喘不过来气，刚刚吓白的脸慢慢被憋得通红，他又挣扎起来，但是拼尽全力手指也不过是微微勾起。

    “你...不能杀我...”柯凡眼冒金星，艰难地跟自己不肯呼吸的副人格商量，“我死了，呃，你...也，别、想、活...”

    脖子上的压力顿时消失，他绷紧的身体瞬间瘫软下来，他大口大口地喘气，发现手脚恢复了自由。

    柯凡像个鸵鸟一样在被子里闷了半晌，慢慢地起床。他警惕地看了一眼屋子四角，慢慢走到客厅，想要把药吃了。

    他手抖的不成样子，拿起茶几上的玻璃杯，算倒温水服药。

    即使被吓成这样，柯凡也坚持严格按医嘱的方法吃药。

    他拿起地上的暖水瓶，开瓶塞，倒进杯里一半才发现这水早就凉透了。他这几天魂不守舍，哪里有什么精力烧热水。

    柯凡看着手边开了铝箔包装的精神类药品，和难以感受到热度的半杯水，把暖水瓶放在地下，坐在沙发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他瘦弱的身体在这屋子里显得很孤独，也很不堪一击。

    柯凡伤心极了，他怎么会生这样的病呢。

    如果控制不住，是不是就会精神错乱到自杀的地步？

    柯凡抱着头哭了一会儿，眼泪止不住地一滴滴落下。

    他好不容易发泄完了，窗外天已经黑透，柯凡哭的头晕脑胀，肚子咕咕叫。

    他晃了晃脑袋，算烧点水吃药。

    只要好好吃药，肯定会好的。时候过得那么难，自己不也长这么大了吗，现在一切都好起来了，自己绝对不能放弃，一定要好好的过完一生！

    柯凡给自己鼓了鼓劲儿，站起来往厨房走去。但是走出两步，他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柯凡的脚步慢了下来，他看了看自己的衣襟，裤子。

    刚才哭的时候，眼泪滴下去对准的位置，一点都没有变潮湿。

    柯凡心漏跳了一拍，随即砰砰地剧烈震动起来。

    他猛地回过头去，盯着自己刚才坐着的那个沙发，一切如常，丝毫不对劲都看不出。

    整间屋子变得无比安静，柯凡吞咽口水的声音在他自己听来简直震耳欲聋。

    忽然，那冰冷的触感又来了，温柔地擦去了他脸上最后未干的泪痕。

    柯凡吓了一跳，他一动都不敢动，吓得差点尿裤子。又过了一会儿，无事发生。柯凡快步走到厨房，拿着电热水壶开水龙头，在哗哗的水流中发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柯凡，别怕，宝宝别怕，吃药，吃过药就好了。

    柯凡从就喜欢自己安慰自己，他从在孤儿院长大，生病的时候，难过的时候，被人欺负的时候都会安慰自己，宝宝别怕。

    他看到公园里别人家的妈妈都是这样安慰孩子的。

    即使现在长大了，他在遇到事儿时还习惯在心里这样对自己。

    水满后溢了出来，湿了柯凡的手背，他赶紧关上水龙头，倒出一部分水来放在加热座上，按下了按钮。

    柯凡思来想去，他去卧室拿起手机，奇怪的是这手机又开机了，显示着还有百分之七十多的电量。

    他没想太多，拨通了希的号码。

    希可能在玩游戏，彩铃没响几秒就接了起来：“喂，柯凡吗？刚才我可能不心按错了键挂断了，再过去你就在通话中。你好点了吗？没事了吧？”

    希热情的声音为柯凡寒冷的境遇带来了一丝暖意，柯凡开口话时喉咙像被哽住了一样：“，希，我今晚能去你家住吗？”

    柯凡出口的一瞬间就后悔了，他和希并算不上太熟悉的朋友，这样贸然开口，会不会让希为难，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容不得他多想，希清朗的声音已经通过话筒传过来：“当然能啊！你要来吗？太好啦太好啦，我今天也没事儿，那你现在在哪儿呢，要不要我去接你？”

    希的热情坦荡又直率，让柯凡在电话这头听着都忍不住在脸上露出微笑。

    他：“你家在哪儿呀，我自己过去。不用来接我啦。”

    柯凡没有拿手机的那只手无意识地抚摸着床单，很快和希问清楚地址，挂断电话。

    他深呼出一口气，整了整自己的衣服。

    临出门的时候柯凡断了电，他看了看洗手间的门，想去洗把脸。但是他对之前的经历还是心有余悸，只得放弃。他在门口换了鞋子就背着一个装换洗衣物和要吃的药的双肩包锁门离开了。

    他快到的时候跟希了电话，希住的地方更靠近市中心一些，离公司比较近。接到他的电话后已经在区门口等他了。

    柯凡快步迎上去，不好意思地：“哎呀，希，谢谢你啦。”

    希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他红红的眼睛，笑着：“别客气嘛，我早就想请你到我家来玩啦。”

    “那不会扰到你嘛？你家有其他人没有？合租的人介意你带人回来吗？”柯凡刚刚想起这茬，之前脑子一热就过来，万一希家里有男朋友同居怎么办？

    柯凡懊恼地抓了抓头发，但是他心里还是不想回家，如果希家真的有别人那他就去附近找家网吧，吃鸡到天亮！

    希边带他往家里走边摇摇头：“没有，我自己租自己住的，根本扰不到的嘛。你不要这么客气。对了，附近有家gay吧今天开业，想不想跟我去看看呀？”

    之前希也带柯凡去过所谓的“gay吧”，实话，柯凡不太喜欢这种地方。他一点都放不开，像鸡群里的一只鹌鹑，和旁边的人格格不入。

    硬着头皮跟希去gay 吧，也不好马上就走。他在沙发上如坐针毡，偶尔有人来搭讪，他就惊慌失措，充满防备。像个直男一样把人家给膈应走才算完。

    希看他的反应哈哈笑，这样可找不到男朋友。虽然保守、有安全意识是好事，但是没有1会有耐心喜欢这么个0的。

    柯凡当时心里还不太高兴，他又不是非要找1不可。

    今天希又提出来，他苦着脸想要拒绝，但是他看着希很期待的样子，又有些犹豫。

    “放心啦，这家吧是我老朋友开的，卡座都是隐匿封闭式，不会有人搭讪啦，你从里面能看到外头，但是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希解释道，他拿出手机让柯凡看他朋友发过来的照片，“喏，你看看，就是在里头做，也不会有人发现啦。多适合你，你去了在卡座可以尽情欣赏外头吧台的1哎。”

    “...”柯凡听到希露骨的话语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发现附近没人才松了口气。

    “怎么样，去吧去吧去吧！”希双眼亮晶晶的，他用胳膊肘轻轻推柯凡，“陪我去嘛！”

    柯凡看着他故作可怜巴巴的样子，像只狗一样央求自己，忍不住笑：“那好吧。”

    希兴高采烈地“耶”了一声，他马上发了一条微信给他朋友：“那我让他给我们留一个位置好的卡座！”

    然后希把柯凡带回家，希租的房子竟然是一室两厅，面积还不。希没有准备拖鞋，柯凡自己也没带拖鞋，只好穿着袜子在地板上走来走去。

    “哇，希，你租的房子好大啊！”一定需要不少钱吧，后一句被柯凡咽了下去，和关系并不太亲密的同事谈钱是不太好的。

    希忙着翻箱倒柜，给自己的头发喷定型喷雾：“啊，是吗，还好吧。”

    然后他把柯凡叫过去，看着他的白T恤和西装裤，皱起眉头：“诶，你还有别的衣服嘛，这个衣服可不是能去夜店的行头哦。”

    柯凡想了想自己包里的衣服：“还有上班穿的白衬衫。”

    “噗！”希喷笑，他摆摆手：“我不是笑话你哦，我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柯凡也忍不住笑了：“没事儿，不就是去看看玩玩嘛，穿这个就好啦。”

    希摇摇头，他：“那可不行，我可不当那种用朋友衬托自己的绿茶diao，我得给你找身衣服穿。”

    “啊，不要了吧......不用麻烦了希......”

    “不行，哎呀你过来你！”

    柯凡还是在自己的坚持下穿了一身白衬衫和西装裤，但被希把扣子解开到第三颗，带上了一个潮牌领带。

    “这也太大了吧！”柯凡看着远远出现的“可颂”的霓虹招牌，“这gay吧租了好几层楼？”

    希兴致勃勃：“对呀，今晚有开业表演，所以我才让你来嘛！”

    希的朋友果然给他们留了卡座，这家gay吧的老板长的五大三粗，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样子。

    不过浑身充满了1的感觉。

    来之前柯凡还以为老板也是个0。毕竟这是个人口老0化的时代。

    这个男人根本没看见柯凡一样，带着点骄横和卖乖，跟希不停介绍店里的陈设。

    还没到八点，吧台就已经快坐满了。

    “柯凡，你先在卡座等我一下好吗？”希带着歉意，“我跟吴刚去去就来。”

    吴刚终于正眼看柯凡，迅速把他从头到脚量了一下，没话。

    柯凡走到他们的卡座前，果然像希的一样，这个卡座是全包的玻璃门，在外头根本看不清里面什么情形。

    “好呀好呀，不用管我，你去就好！”柯凡。

    “行，今晚你和你朋友随便点，都算我的。”吴刚笑着对柯凡，目光却紧紧盯着希的腰。

    作者有话：

    你攻快ok了，能露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