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在车上,顾长青再次感谢了祁禹秋,并送上了给他准备的谢礼,是一个刻着八卦图的巧的玉葫芦,他不久前从拍卖会上得来的。
祁禹秋接过玉葫芦便十分喜欢,这只葫芦可不只是一个装饰品,它表面刻着八卦,内部更是雕刻着大量的道家经文,是一件被道法高深的人用过的法器。
“顾先生,你这份礼物我收下了,你的事情我会替你解决的。”
顾长青愣了一下,他父亲提前和祁禹秋联系了?
祁禹秋见状笑道:“你鼻梁丰起,五岳丰满,是个正直心上的人,本应事事顺遂。然而如今山根处却出现横纹,近期肯定事业受损,破财却免不了灾。”
“且你印堂灰暗发黑,你和你的直系亲属最近恐怕会有血光之灾。”
顾长青想起昨天的事,不禁心里一跳,如果不是那张符,现在他恐怕已经躺在医院里了。
钱财是身外之物,没了就没了,但是他的家人绝对不能出事!
“祁先生,这件事就拜托您了!”
半个时后,车子开进顾家老宅,祁禹秋刚下车,蹲在门口的孩便像颗炮.弹一样冲进了他怀里。
“哥哥!”希眼睛发亮,甜丝丝的笑着仰头。
祁禹秋弯腰把他抱起来,笑眯眯道:“我就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希吧唧一口亲在他的脸上,笑嘻嘻的窝在他怀里,看得一旁的亲爹顾长青嘴里酸溜溜的。
“希,去找爷爷玩好吗,等哥哥办完事之后再陪你。”顾长青招手,让阿姨把希抱走。
希抱着祁禹秋不撒手,最后还是他再次承诺办完事后会来找他玩才算罢。
顾仁笑呵呵的看着这一幕,道:“兄弟,希这是跟你有缘的,你看他亲爹都不理,就抱着你不放了。”
祁禹秋啾的亲在希肉嘟嘟的手上乐呵呵道:“大概是看我长得好看?”
焦头烂额的顾长青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顾老爷子抱着孩进屋后,祁禹秋环视顾家的院子道:“你们家世代为善,福泽子孙,这次的事情不是天灾,完全是人祸。”
“人祸?”顾长青咬牙,他一向不与人为敌,生意场上虽然时有冲突,但是从来都是光明正大,没有耍过任何手段,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对他下如此毒手!
祁禹秋点点头,在前花园转了一圈,顺着侧面路走进了后花园。,后花园有扇门直通院子后面的一座山丘,登上山丘几乎可以俯瞰整个区域。
顾家这座老宅位置极好。这片别墅区当初肯定是请了风水师来看过,一条清溪从东边的龙泉山流出,像条龙一样自东向西蜿蜒流过整片区域,顾家的这座宅子,就位于龙头的位置。
这条龙脉虽然十分弱,但是庇佑住在周围的人绰绰有余,而占了龙头的顾家老宅更是占着整条龙脉三成的气运,龙脉祖运相辅相成,想不发达都难。
然而刚成形的龙脉却马上就要死了,祁禹秋站在龙头处,感受到的是一股濒死的腐朽之气,这股气息夹杂着被背叛的怨恨和不甘。
而位于龙头之处的顾家,则顺理成章的承受了龙脉的怒火,如果不是祖上庇佑,顾长青一家早就家破人亡了。
祁禹秋面色阴沉,这种天地灵物一旦非正常湮灭,巨大的怨气将会在短时间内带走周围所有的活物。
到时候,无论是人类还是动物,将会排着队自杀,以祭奠这条龙脉的逝去。
为了对付顾长青,竟然要害死这么多性命,实在是该死!
“祁先生,有什么发现吗?”顾长青见他脸色不好,心里咯噔一下,上前问道。
祁禹秋点点头:“除了你们家,住在周围的人家有没有出事的?”
顾长青想了想:“住在这里的大多是家里的老人,两周前老周的父亲去世了。不过那位老先生八十多岁,也算得上是喜丧。”
祁禹秋皱眉,道:“那周家老爷子去世后,家里没有发生过其他事?”
顾长青摇头:“没听老周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怨气已经随着龙脉散于整个别墅区,这时候老人去世,肯定会受到龙怨的影响,不应该啊。
“带我去看看。”
周家大门紧闭,顾长青上前按了门铃也无人应答,他掏出手要给老周电话,祁禹秋伸手拦住了他:“别了,他们怕是已经不在这里住了。”
顾长青看不见,他却看得一清二楚,院子里一团黑色的东西被石麒麟压在水池中不得解脱,时不时传出常人听不见的哀叫
这恐怕就是两周前去世的周老先生。原本在龙怨之地去世,肯定会给家里人带来影响,如今老爷子被压在这里,既避免了影响家里人,还能在龙脉彻底消亡之后替周家挡住这一劫。
简直是一举两得。
“周老爷子真的是喜丧吗?”祁禹秋冷笑,那可真是巧了。
顾长青不是傻子,听出祁禹秋语气有异,沉声道:“和老周有关系?”
他和老周认识了有十来年了,当初老周白手起家,他见此人能力不错,便伸手拉了他一把。老周能有今天这样的家业,不是他的功劳,好歹也有份交情吧?
顾长青有些不敢相信,口口声声感谢他的老周,竟然做出这么恶毒的事情。
“是不是和他有关系,明天就知道了。”祁禹秋拿出一张符,叠了几下,扔向院子里,“你放心吧,如果真是他,绝对跑不掉的。”
隔着好几米,轻飘飘的符纸准确的贴在石麒麟上,在接触的一刹那便烧起来。符纸燃烧完,石麒麟两只眼珠瞬间炸开。
顾长青看着祁禹秋轻描淡写便炸了石麒麟,看向他的眼神平添了几分敬畏。
祁禹秋看着那团人形黑气飘出大门,又往他身上了道符,见他朝这边拜了拜,才满意笑道:“有什么冤仇,便去吧,明天太阳升起之前,记得走你该走的路。”
顾长青看着祁禹秋对着空气话,了个寒战。
祁禹秋见状安慰他:“不用怕,你一身正气,就算有东西天天跟着,你也看不到的。”
本来不怎么害怕的,祁禹秋这么一,顾长青突然就觉得周围温度瞬间降了下来。
祁禹秋和顾长青原路返回,回到顾家之后,他让顾长青把老爷子和希送出去,顺便准备一些东西。
龙脉的头部就在顾家,杀死龙脉的东西自然也在顾家附近,祁禹秋把顾长青买来的玉石削成长越一尺的柱子,柱子上分别刻上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个符文,然后围着龙头的位置立在对应方位上。
柱子立好之后,他便将墨斗线缠在上面,把整片区域围了起来,然后指着中间的位置:“挖吧。”
顾长青立刻拿着铁锹开挖,挖了半个时,有一米多深的时候,坑底露出了半截木头。
祁禹秋看到木头便让顾长青上来,自己跳下去,先贴了八张驱邪符在木头上,然后将刚刚新刻好的玉楔子狠狠钉了上去。
玉楔子每钉进去一分,便有风着旋儿吹过,等全部钉进去,这片地方狂风大作,隐隐有吼叫声传出,顾长青被吹的东倒西歪,只能紧紧紧紧抱着一旁的树。
“祁先生,这是什么东西啊?”
祁禹秋看着露出的半截木头上隐隐的黑红纹路,道:“这就是钉死了龙脉的东西。”
这根木头,在血中泡了九九八十一天,血必须每天换一种,且需要将活物虐杀到剩最后一口气,在其仍然清醒的情况下活取活用。
等泡完之后,将木头钉子分别在最脏、最阴毒的地方埋上四十九天,最终便成为所有天地灵物的克星。
最关键的是,炮制这东西的最后一步,是用制作者自己的血将符文画上去的。
祁禹秋冷笑着用刀轻轻把花纹上残留的粉末刮下来,塞到叠好的纸人胸口处,咬开无名指,在纸人额间点了一下,纸人立刻站了起来。
顾长青看到这一幕汗毛直立,强行稳住表情,悄悄移到了祁禹秋身后。
将人用钉子钉在地上先不管,祁禹秋再次跳进坑里。每一条龙脉的诞生,都是无数的巧合加上几千年的积累,这条龙脉还未彻底湮灭,他要试一试还能不能将它救回来。
掏出顾长青花了大价钱买来的龙形古玉,祁禹秋用混着金砂的墨汁在地上画好阵图,将古玉放在阵中。
溢散在整条龙脉中的气运,渐渐聚集到龙头处,汇聚成一团冲入阵中,最终化成一条金色的不足巴掌大的龙。
身形几乎散掉的龙虚弱的蹭过祁禹秋的脸,便隐进了古玉中,彻底沉睡。
祁禹秋将古玉收起来叹了口气,能做的他都做了,这条龙脉是彻底废了,只希望这龙灵别散了,能再次生出龙脉来。
顾长青眼巴巴的看着祁禹秋手里的古玉,道:“能让我摸摸吗?”
华夏人对龙有种特殊的情感,他虽然已经年过四十,但是亲看看着龙出现,也激动的几乎要跳起来,都忘了自己脚底下还有个差点把他吓得一屁股坐地上的纸人了。
祁禹秋将玉放在他手里:“龙灵已经沉睡,不知道何时才能醒来。”
顾长青心翼翼的捧着古玉,心跳都开始加速,脸色也涨红起来,他手里捧着的,可是龙啊!
祁禹秋走到纸人前面,将钉在它身上的钉子拔下来,提笔开始在它头部、四肢细细画出招魂符。
随着他笔尖移动,人脸上笔画歪斜的五官渐渐移动到正确的位置,朱笔点出的眼睛转动了一下,整个纸人变得更加鲜活起来。
顾长青仗着有“神龙”护体,心翼翼的站在他身后,看到这一幕又差点魂飞天外,“它、它眼珠子动了!”
话音刚落,纸人更加的活灵活现,龇牙咧嘴的挣扎起来,祁禹秋朱砂笔点在它额头,黄色的符纸竟然像被灼烧一样冒出了烟,而纸人则是大声惨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