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医者不自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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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子期依旧记得沈澜手指的触感, 那是淡淡的温热,不动声色的柔和,宛如温玉一般的柔淡触感, 让人不由自主的安定, 舒适,仿佛只要有这个人在, 所有的问题都不再是问题。

    可是现在,沈澜捏着她后脖颈的手指滚烫, 触在她的伤处, 伤处新长出的皮肤有些皱巴巴的,皮比其他地方的要薄些, 也敏感些,沈澜用的力气不大, 可却不容推拒,临子期浑身僵硬, 眼角不由自主的再次溢出了泪水,仿佛一只被捉住的鸡仔, 承受着沈澜这突如其来的狂风骤雨。

    不知道过了多久,临子期觉得自己气都喘不过来, 眼眶通红。

    沈澜情绪似乎非常激烈, 咬破了她的嘴唇,淡淡的血腥味刺激了他的神经, 他动作稍缓了些,嘴唇从嘴角落到了下唇的唇瓣之上,徐徐的微微张嘴,慢条斯理的再次咬了上去。

    临子期双手死死的抵着他的胸口,呼吸急促的呜咽了一声, 疼痛感钻进了她的脑子,她的脑子“嗡”的一声,整个人都被沈澜这动作给整懵了。

    沈澜总算是松了口,松口之前,却是恋恋不舍的她的唇瓣上幽幽的停留了片刻,然后伸手轻柔又不容推拒的搂住了她的腰肢,把她推在自己胸口上的可笑力道巧妙地化解的一点也不剩。

    临子期呼吸一滞,只觉得沈澜厚重的呼吸落到了自己的耳边,随即耳根一热,他低沉而带着点点潮湿意味的声音完完整整的落入了她的耳朵里,“我后悔了。”

    临子期几乎不敢呼吸,听着他的声音中多了几分懊恼。

    “我不问你。”沈澜声音变得轻柔,仿佛在安抚临子期,又仿佛是在诱惑她,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你现在必须,留在我身边。”

    临子期半晌没有出声,她到现在还在震撼当中没有缓过神来,眼眶红红的,跟吓蒙了似的,怔怔的模样,沈澜见她没有回应,眼眸暗沉的看着她眼角的泪水,轻柔地捉着她的手臂,临子期手一颤,她手上的伤口也十分敏感,从未被别人触碰过,不自觉得想要躲,却听到他,“这些都是伤,我会让你愈合到完好如初。”

    临子期看着他的眼睛,随即目光落到了他满头的银发上,心中有些疼。

    “头发,究竟是怎么回事?”临子期答非所问。

    “没事。”沈澜的语气一下子淡然下来,仿佛这满头的银发就如同不心碎了一个碗似的,不是什么要紧事。

    他越是这样,临子期就越是担心,她想了半天,沈澜以为她不话了,她却忽然开口问,“是因为那天的毒吗?”

    沈澜听到她关切的话语,垂眸微微勾起一丝笑意,道,“是啊,因为毒,却不是那天的毒。”

    “嗯?”临子期疑惑地歪头看着他。

    而是你,这个剜不去拔不掉,刻在我心上的剧毒。

    二人来到沈家本家之后,却发现所有人都在山谷的入口处站着,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翘首以盼,一看到沈澜的马车,就激动地,“来了,来了,他们回来了。”

    苏瑾之和顾沂辰到了这儿就跟放下了皮囊似的,二人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点也没有皇帝皇后的架子。

    当然他们也知道,就算他们有皇帝皇后的架子,沈澜也不会吃这一套。

    沈澜是直接抱着临子期下马车的,临子期被他包成了一团,紧紧的抱在怀里,像是抱着什么宝贝似的,周围的人一拥而上想看,沈澜却侧过身子冷着脸,“她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

    临子期脸红的都要滴血,在他怀里声,“没事的……”

    “是么?”沈澜挑眉问。

    临子期猛然想起沈澜在自己嘴巴上咬的伤口,抿了抿嘴,耳根通红的不话了。

    沈澜当做没看到这帮人,迈着长腿将临子期带回了房间。

    “看他内样,呵,消息还是我带回来的呢。”顾沂辰撇了撇嘴,看着他仙人一样的背影,哼了一声,“装吧就,心里都乐开花了吧。”

    “你话怎么还是这样。”苏瑾之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沈澜开心不好么,他差点疯了。”

    “什么叫差点,我感觉他现在就疯着呢。”顾沂辰摸了摸下巴,“你觉得他表白了没。”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苏瑾之笑着骂他。

    “倒也是,好不容易不用批折子了,这边的温泉那么好,苏逸之又不在,我的皇后,不如我们今晚……”顾沂辰轻轻搂住了苏瑾之,色胆包天的光天化日之下咬住了她的耳垂,“今晚去温泉好不好?”

    “你放开啦!”苏瑾之用胳膊肘轻轻撞他,“有人在呢!”

    一旁的沈林和鱼鲭鱼鲤都是一脸沧桑,仿佛被迫吃了十几碗狗粮,还是两种不同口味的。

    ……

    虽入了春,气温渐暖,但是到了夜里,空气是依旧凉飕飕的,偶尔还吹过一阵寒风,让人觉得冬日还未结束。鱼鲭端着一碗汤药走进药庐,把临子期还未喝完的汤药和药渣重新放了回去,准备加点水热一热明日再给她喝,省点药材。

    事情做完之后,刚一转身,他就看到不远处一个的身影,坐在炉子边上,捂着脸,肩膀一抖一抖的,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鱼鲭皱了皱眉,走上前去,拍了拍她的脑袋。“干嘛呢。”

    鱼鲤被吓了一跳,抬起头看到是鱼鲭,才缓过神来,当着他的面,一颗晶莹的泪珠就这么吧嗒一下掉了下来,

    鱼鲭只觉得脑子里的神经一颤,整个人都麻了。

    “你,你,你哭什么啊。”鱼鲭慌了,“我可没欺负你!”

    鱼鲤闻言瞪了他一眼,“你欺负我我才不会哭呢!再,你欺负得了我吗?”

    鱼鲭气结。

    捏着拳头咬着牙酝酿了好半天怼回去的话,刚准备开口,便听到鱼鲤,“子期姑娘好可怜,呜呜呜……”

    “……”鱼鲭抬眼看了看那炉子上加了水的药渣,忽然有点心虚,半晌硬着头皮,“你,你什么呢,她有什么好可怜的,不就是伤了点皮肉吗,我们家公子可是伤了心呢,头发都白了。”

    “你知不知道女孩子的皮肉有多金贵!更何况子期姑娘她长得这么好,她……”鱼鲤红着眼睛瞪着他,“哼,算了,你这个屁孩,跟你也不清!”

    “什么!你我什么?”鱼鲭一下子跟被人戳到脊梁骨似的,浑身都不自在起来,“我不懂?我懂的可多了!临子期她这是欲擒故纵,公子一直不跟她表白,她就故意玩消失,故意引起公子的注意!”

    “什么呀什么呀,就你乱话,之前也是你瞎猜!都是假的!”鱼鲤捂着耳朵,“我要把你看杂书的事情告诉公子去!”

    “诶!别别别!你别去,大不了我把书分给你看!”鱼鲭捉着她的袖子,两个人闹着,忽然感觉背后门一响,然后熟悉的脚步声传来,随后是一个低沉而疲惫的声音,“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两个的直接僵住了。

    鱼鲭鱼鲤转过身,看到沈澜,都是赶紧站直了身子,乖巧的不行。鱼鲤飞快的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但是眼睛还是有些红肿。

    “怎么了?”沈澜瞥见她的眼睛,轻声问。

    “没,没什么。”鱼鲤摇头,“就是心里头难受。”

    “为何难受。”沈澜问。

    “为子期姑娘难受……”鱼鲤声,“我看到她身上的伤痕了……”

    沈澜一愣,睫毛颤了颤,垂眸不语。

    “公子您会治好她的对不对?”鱼鲤问,“子期姑娘那么爱美,又怕疼,烧伤最疼了,她……呜呜……”

    沈澜缓缓蹲下身子,与鱼鲤的眼睛齐平,伸出手,替她轻轻地擦了擦眼泪,声音里竟透出些从未流露过的温柔,“你放心,鱼鲤,我会治好她的。”

    鱼鲤抽噎的看着他,又哭又笑的点了点头。

    鱼鲭呆呆地看着沈澜这温柔的模样,像是被吓到了。

    下一秒,沈澜转过头看着他,淡淡问,“明日的药可准备好了?”

    “正,正在准备。”鱼鲭咽了口唾沫。

    沈澜微微眯了眯眼,鱼鲭只觉得在这个瞬间,沈澜的眼神仿佛一把剑,直接把他的心肝都给捅穿了,把他脑子里的九九全部看的一清二楚。

    鱼鲭倒吸一口凉气,心里疯狂咆哮,子期姑娘我错了!我这就给你用最好的药材嘤嘤嘤!

    沈澜拿了些药草,又连夜翻了一些旧书,上面提到了一些生肌的药方,效果却并不能确定,他微微蹙眉,将那些药方一一记下了。

    他极少接触这些病患,遇到的也是危及性命的较多,即便知道一些方法,也不知道疗效究竟如何,轻易不敢在临子期身上实验。

    沈澜将书“啪”的一声合上,面色不大好看。

    过了两日,顾沂辰和苏瑾之被宫里催命似的求回去了,沈林则摸了摸胡子,觉得自己没了什么心事,溜回房间收拾东西准备出去游历,正收拾到一半,忽然听到房门一响,自己的大外孙子气势十足的走了进来,脸上凶巴巴的满是不悦。

    沈林手上的动作一顿,猜到了他的来意,嘴角不由自主的勾了起来。

    “求我啊。”沈林抢先开了口。

    “……”沈澜动作优雅的坐在他房间的椅子上。

    “想给临子期治伤吧,心疼吧。”沈林拼命往他心口上撒盐,“叫你平日里挑病人,这下好了吧,不会治了吧,你……”

    “外祖父……”沈澜忽然开了口。

    “……”沈林怔住了。

    这是沈澜母亲死后,他第一次这样叫自己。

    临子期,你是个宝贝啊,沈林心情激动地手都在抖。

    作者有话要:  沈澜:计划通。

    评论越来越少了呢,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