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月下旧梦
虽,依据《刑法》规定,猥亵手段并不涵盖涵盖性|交行为。但由于我国没有适用于男性强|奸罪的相关规定,所以对男性的猥亵,也是可以包括奸|淫行为。
至于量刑程度的轻重,估计会根据杨宛和余岳从交往时间到发生性关系的次数来进行考量。
检察院给的罪名是“强制猥亵罪”。
所以在发生性关系其期间,男女双方的意愿就很关键了。
……
所以陈司诺刚才问的几个问题的确是关键。
但张愔愔听着——怪她专业性不足,她听得蛮不好意思。
张愔愔从陈司诺手里拿回证据资料,在办公桌的收纳盒里找到订书机,一边想事情一边装订资料,整理完东西一转身,陈司诺已经离开。
第二天,张愔愔带着欧阳堂又去了一趟看守所,补充了一些问题。
回程的路上,欧阳堂:“只要证明了杨宛和余岳之间的情侣关系,以及彼此对发生性关系的认可态度,也就改变了本案的定性。不过这种事情一旦宣扬出去,从此杨宛也无法在任何一所正规院校立足了。”
“句不好听的,江湖有规矩,行业有忌讳,不讲规矩犯了忌讳被曝光的,一概以背信弃义论处。”张愔愔:“法律跟你讲道理,但人只跟你讲道德。”
“法律不也是人去建立去维护的么?”欧阳堂懒懒道:“所谓道德,有时候不过是大部分民意。”
法律讲究客观事实,道德注重主观意志。两方面都是司法判决时必须考量的重要部分。
……
“来也巧,”欧阳堂忽然笑得有些羞涩,也有些感慨:“我高中那会儿也喜欢过我们班的英语女老师,高高瘦瘦,又温柔。”
张愔愔想起什么,也笑着:“我初一的班主任就是教英语,也是身材高瘦,戴一副银框眼镜,很斯文,很温柔。”她强调:“他是男的。”
欧阳堂摸了支烟出来闻一闻,大声感叹:“是不是全世界长得比较好看的英语老师都被暗恋过?”
两人下午回到律所,一走出电梯就碰见个女人在律所门口徘徊不定。那女人长得跟仙女似的,大眼睛脸庞,文静秀美。
立马就熏陶出了欧阳堂强烈的怜香惜玉的高尚情操。
他有意卖弄自己的风度翩翩,迈着长腿大步跨过去,笑得亲切,:“这位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么?我是这里的……”
“陈司诺在么?”仙女十分急切地断了欧阳堂的搭讪。
欧阳堂大受击,然后才反应过来她口中的名字,于是转头和张愔愔对视一眼,接着才佯装一本正经地问:“你和陈律师是?”
“我是他朋友。”仙女。
不是女朋友?欧阳堂八卦地想。
张愔愔把人带进去,一问之下得知陈司诺带着助理外出了。
至于是去见当事人,还是检察院,或是法院……这个不得而知,总是外出是为了工作,估计一时半刻也回不来。
仙女:“没关系,我在这里等他吧。”
张愔愔只好把人带去会议室,给人倒了杯水,然后问:“你给陈律师过电话没有?跟他约好今天的见面时间了么?”
仙女摇摇头,“他没接我电话。”
张愔愔笑着:“可能是太忙了。”
仙女点点头不再话,她神色郁郁地看起来心情不大好,张愔愔也就不去扰她,自己回到办公室,交代欧阳堂写法律意见书。
一直忙到下班时间,今天又得加班,张愔愔在赶一份司法论坛的稿子,写到一半时欧阳堂拎着她的外卖进来。
欧阳堂那东西搁下,:“陈律师还没回,那仙女好像还等着呢。”
张愔愔想起仙女那神情忧郁的苍白脸色,:“你把我的饭拿过去给她,让她吃先点东西。”
“我不去,”欧阳堂抠着光滑的办公桌面,嘟囔道:“人家是来找陈司诺的……”
“你以为人家是来求偶的?”张愔愔恨不得拿桌上的文件抽他。
欧阳堂见张愔愔起身,自己拎着外卖走出去了,他赶紧:“诶?我开玩笑呢!”
张愔愔:“快去吃饭,吃完把意见书写出来。”
张愔愔快到会议室的时候,隔着一段距离,透过玻璃门发现会议室一片漆黑,她快步过去,推开门,隐约可见趴在会议桌一角的瘦身影。
她赶紧进去把灯开,白光一扇乍亮,那女人抬起一张白皙茫然的脸。
张愔愔走过去,抱歉地:“不好意思,我忘了你还在这里,你怎么不自己开灯啊?”
女人只是笑一笑,然后注意到张愔愔手里的饭盒。
张愔愔把饭盒递到她面前,:“陈律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先吃点东西吧。”
她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刚才给他过电话了,他就快来了。”
“嗯,”张愔愔:“你先吃饭,我给你倒杯水。”
“谢谢。”估计是真饿了,她没推拒,开饭盒掰开一次性竹筷就吃。
张愔愔去茶水间泡了杯茶过来,刚一搁下,会议室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诗音?”
乔诗音抬头见到来人,一激动就站了起来:“司诺。”
诗音?不愧是仙女的名字。
张愔愔瞧这仙女溢于言表的喜悦之情,不亚于革命顺利会师那一刻那么振奋人心。她:“你们聊吧,我先出去了。”
陈司诺冲张愔愔了句“麻烦你了”,然后拉开一张椅子坐下,让乔诗音先吃饭,“吃完我再跟你。”
乔诗音哪里等得及,“我吃不下,我想现在就听。”
张愔愔出来以后,被方可怡急忙忙地拉到一旁。
方可怡冲会议室方向望了望,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我怎么感觉……”
张愔愔问:“什么感觉?”
方可怡啧一声,声道:“我下午去茶水间,看她一个人坐在会议室里,瞧她长得怪招人心疼的,就进去跟她聊了两句。你猜怎么着?”
张愔愔应:“嗯——”
方可怡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压抑自己莫名的兴奋,以一种爆料奇闻轶事的神秘口吻:“她和陈司诺是大学同学。”
张愔愔没领会她的爆点在哪,但依然十分配合地一声惊叹:“哇哦~”
正要走时,方可怡把她拉回来,“要不要赌一把?女人的直觉。陈司诺这个……这个这个……”
“诗音。”
“呃对,陈司诺和这个诗音,不现在,咱们就以前,以前铁定有点什么。”
张愔愔问:“你的依据是什么?”
方可怡:“大学同学啊!你和你大学同学现在还有联系么?”
“没有,”张愔愔回答:“他们都在大洋的彼岸呢。”
“而且!”方可怡继续道:“这个诗音是陈司诺的师妹,不是一个院系的,师妹是音乐学院的,据两人是因为社团才认识,摇滚社团。”
“厉害啊。”
“没想到吧?咱陈律师看上去谦谦君子,没想到还玩摇滚,你猜陈律师玩什么乐器?”
摇滚乐,不外乎吉他,贝斯,主唱,键盘手,鼓手。
一般提及比较多的是吉他手,贝斯手,主唱这三样,可既然方可怡特意询问,那么就不太可能是这三个。张愔愔细品陈司诺的外形和气质,弹钢琴比较适合他。
于是她:“键盘手。”
方可怡冲她竖起大拇指,张愔愔以为自己猜对了,没想到她笑眯眯地:“鼓手。”她把右手往前优雅伸展,“请展开想象——”
然后就听得“咕噜噜”一阵婉转的哀吟。
方可怡低头看张愔愔的肚子,问:“没吃晚饭?”
张愔愔双手抱腰,羞赧道:“嗯……”
“我那还有一碗紫菜汤。”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陈司诺带着乔诗音出来的时候,张愔愔就坐在方可怡边上,一边听她唠各种离婚案的奇葩夫妻,一边喝紫菜汤。
“被告老婆把被告跟三滚床单的视屏呈上去,法官是个刚出道的姑娘,她审阅证据的时候,表情是痛苦的,神情是恍惚的,我是很想上前陪同观摩的。”
未料这个时候乔诗音走了过来,“张律师。”
张愔愔满嘴紫菜汤差点呛死,她赶紧抽两只纸巾擦嘴,把嘴里的汤咽下去以后,才不慌不忙地站起来,“怎么了?”
乔诗音看了一眼桌面上的汤,:“你刚才是不是把你的晚饭给我了?”
张愔愔笑:“没事,我一会儿下班了吃宵夜。”
乔诗音回头看一眼在走道站定的陈司诺,陈司诺也望着这边,身上的西装敞了襟,几缕发丝散乱垂额,看得出来他奔波了一天。
她转回来:“司诺也没吃饭,要不我们一起吧?”
乔诗音的想法很简单,她觉得同事之间互相帮忙,然后一起吃个饭,这样很好。
张愔愔正算婉拒——
边上的欧阳堂强行插了一嘴:“一起一起!张律师很愿意一起的,她肚子叫一晚上了,我耳朵都快磨出茧了。”
欧阳堂的想法带着无耻的私心,张愔愔不下班,他就没法儿下班,他最近连续加班快瘦成韭菜苗了。反正杨宛的案子距离开庭时间还有14天,意见书不忙在这一时半刻写完。
乔诗音听得既尴尬又内疚:“真是不好意思,张律师,我们走吧。”
张愔愔弯弯嘴角,不动声色地给欧阳堂递了个眼刀子,欧阳堂装死,只恨脑袋不能深深地埋入眼前的键盘里。
……
几个人走后,方可怡端着咖啡啧啧声,对欧阳堂表示鄙夷:“为一己之私,把你领导给卖了,你就欺负愔愔好话,没出息的玩意儿!”
欧阳堂讪讪一笑:“健康的体魄才能创造美好的未来嘛”
……
电梯箱里就三个人,安安静静谁也不出声,张愔愔特别害怕自己的肚子在这个时候作怪,要是她的肚子在这会儿吭声,那就尴尬大发了。
她倚着箱壁屏息凝神,电梯直达负二层的车库,所幸一路无恙。
张愔愔陪乔诗音坐在后车座,陈司诺开着车直奔福临路,那一段规划了一片美食区,大多是中式酒家茶餐厅之类。
路程较远,张愔愔歪在椅座上昏昏欲睡。
忽然陈司诺迅速一方向盘,车头大幅度拐弯,张愔愔仓皇地往一旁倒,脑袋就全力磕到了车窗。
她哎呀一声,把前面的陈司诺吓一跳。
“你没事吧?”乔诗音伸手把她扶坐起来,“撞到脑袋了?我听到好大一声。”
“没事……”才怪,磕懵了。
好在就快到了,陈司诺把车开进室外停车场,泊好车下来,转身就见张愔愔揉着脑袋关车门,看样子估计撞狠了。
陈司诺等她走过来,然后:“没系安全带?”
张愔愔愣愣一张嘴,无言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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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 陈司诺十足闷骚,我满急感情线的,但又不能急=.=z
上一章做了点内容修改,不影响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