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陈鸣在闫家定留不过两天,后院便被一起偷盗案闹得沸沸扬扬。要是平时丢个香包丢个饰品也就算了,这次丢的可是闫家二少媳妇最宝贵的金玉镯子。
这闫家二少不比闫家大少风光,外头只知道闫家有闫岳这个大少爷却不知道闫家还有个什么都不会做又怕老婆的二少爷,闫穆。二少爷虽然无能但却有一个见多识广,才能不凡,泼辣的妻子,可喜。
“里面的,给我麻溜的滚出来。”
正在房内贪睡的陈鸣,先是听门外有许多悉悉索索的声音本没有在意,可后起的一句大喊彻底把他从周公那吵扰醒来。
“唔。”
陈鸣揉揉眼睛神情有些涣散。
“里面的,再不出来,别怪老娘不客气!”
外面的人在外叫嚣半天,里面的人却蒙在里头不出来。再也等不及,领头的侍女抄起一根拍衣服的木棍往房里冲了进去。
正出神的陈鸣被忽然冲进房里的女人吓了一跳,房间本就不大,侍女气势冲冲的一闯,直接轰到陈鸣的床前。
“你个蹄子给老娘滚出来!”
那女人没等陈鸣起床,直接抓起他的头发就往房间外拉。
陈鸣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脸懵逼的就被丢在房间外的园内。一群女人个个穿着粗布麻衣满目通红,围成一个圈将陈鸣绕了起来。
“你个蹄子是不是偷了二少奶奶的东西!”
“贱人,年纪就会偷这偷那!”
……
陈鸣侧身倒在地上抬头望着那群面目狰狞的女人,有些不明所以。
“不是吧!欠!”
其中一个女人弯腰用指甲掐了一下陈鸣的耳尖,突然的刺痛惹得陈鸣全身一抖。
“还不!你不是吧!”
另一个女人着伸手扯下一把陈鸣的头发,陈鸣的头发偏枯黄,本来就不太好的发质被她一扯就秃了一点。
不是很清楚发生什么事情,面对危险,陈鸣的身体本能地缩成了一个球状,用手死死地护住自己的头。可陈鸣毕竟是陈鸣,他只有两只手,不可能护住全身。其他的女人见陈鸣护住他自己的头,她们无法再揪他的耳拉他的头发,就开始把目标对准陈鸣的身子肉,又是捏又是掐。
什么叫飞来横祸,明明才刚刚睡醒的陈鸣却在大白天的遭受了一群女人的袭击,这就是飞来横祸。陈鸣多希望现在有个人能够出声叫停这些疯女人。
阿母也好,黄娘也好,随便哪个人,快来阻止这些女人!
身上接连不断的击和痛楚,陈鸣很怕,怕地都想哭了,可一想起老师的 “男儿有泪不轻弹”这句话,陈鸣眼神一定,硬憋着眼泪竟没有滴下来。
那些女人累了,骂累了,就停下了手。但嘴上的功夫却还在继续悉悉索索地咒骂陈鸣。
陈鸣忍着疼偷视一眼她们,红着眼眼中满室戾气与不满。
“看什么看!你个毛贼,要不是老娘没力气,早把你的你哇哇叫!”
“成了,翠。教训一顿就得了,把这娃他押到二少奶奶那边去吧。”
黄娘其实一直站在门边看着这些侍女骂陈鸣,等那些女人停手后她才嗑着干果上前“劝话”。
陈鸣看到黄娘一脸风轻云淡的模样,他整个人都傻了,比刚刚那些女人动手自己更痛的是,戴花的黄娘,为自己上药的黄娘,居然如此冷漠的就在旁边看着自己挨,不为他解释也不为他出头。
明明黄娘应该知道的,自己什么都没有做,自己一直都是乖乖的。
黄娘冷眼瞅着陈鸣,陈鸣衣衫不整而且蓬头垢面盯着自己的模样实在是楚楚可怜,但她不想救他,她不会去救一个被自己陷害的人。
“带走带走,带到二少奶奶那去。”
不想再看一眼那个姑娘,黄娘别开眼叫人把他拖了出去。
“等等!你这是要把我乖娃拖到哪里去!”
威严的女音响彻整个园,年迈的老人杵着拐杖出现在众人眼前,老人缓步走向那群女人,拐杖敲击着青色的石板发出有节奏的敲击声。
众人见老者都退后一步弯着腰沉默。
被放开的陈鸣无力地跪在地上,望着那位老者,他一眼就认出对面的老者是将他赎来的女人,与上次的穿着不同,这次她的衣袍都是沉深色的,灰白的头发拢在后头用金丝芍药花相别,插了一根翡翠凤飞吊珠。肩披黑金刻丝石青银鼠褂,富贵雍容,形态威严。
老人将拐杖丢给后旁的阿母,两步上前,淡眸中也含着烁烁泪光,只听她颤巍巍地挽起跪坐在地上的陈鸣,抖着声音:“我的乖娃,你可受苦了。”
眼尖的众人一瞅就知道这女娃和闫老太太关系不同寻常,纷纷后悔和黄娘来找这个女娃的麻烦。
“老太太,您今天怎么来后院了~”
黄娘别扭着腰三步上前,讪笑道。
闫老太太护着陈鸣怒视黄娘一眼,厉声,“哼!我要是不来,还等着你们这些作妖的欺负我家孙媳妇!!”
“孙媳妇?!”
由于太吃惊,黄娘一个没忍住叫出了声。
后头的女人们包括陈娘(阿母)在内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重磅的消息,眼睛瞅着被护在怀内的陈鸣,不敢相信。
“不是……老太太您,这女娃是孙媳妇?”
陈娘想起前几天还过这女娃的事情,抖着声音出口问道。
“怎么?你还怀疑我?”
“不,当然不是。只是这个孙,是指哪位少爷啊……”
闫老太太抱着陈鸣的手臂紧了紧,“我就岳儿一个孙儿,你还有哪个孙儿!”
“大少爷!大少爷不是!!!”
“闭嘴!陈花,你最近是不是觉得我老婆子年纪大了,不敢罚你了!”
闫家老太太年轻时候也是个性子烈的,跟随了她那么多年的陈花心里再清楚不过,只要闫老太太连名带姓的叫她准是不耐烦了。
“老太太,花儿知错。”
“嗯。”闫老太太嗯了一声又把事情扯回黄娘一干人身上,“你们怎么回事,居然敢我孙家的大媳妇。”
闫老太太把大媳妇喊得很重,这是提醒黄娘她们的身份与陈鸣身份的悬殊。
“咳。老太太,是这样的,二少奶奶丢了一个金玉镯子, 前几天有人就看见这妞在二少奶奶房外晃悠来着。”
“是吗?”
闫老太太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她也不想自己的孙媳妇是个偷便转头问陈鸣这话的真假。
陈鸣缩着脑袋摇摇头。
“看见了吗?我孙媳妇不是她!你们谁看见的!最好给我站出来,不然你们都给我挨罚!”
“是黄娘!是她!”
一听要受罚,众人想都没想就供出了话题的引发者。
“我……不是我啊!老太太!”
“还狡辩,你昨天拿着糕点有意无意的和俺们是新来的妞偷的二少奶奶的东西!”
众口难辨,任黄娘想怎么解释都没有用。
“把她给我关草房去!”
一听老太太要把自己关草房里,黄娘死命挣扎地怒吼,“我没有我没有!娃啊!我没有要陷害你的!”
黄娘最后都想抓住陈鸣这个稻草,可是陈鸣转头并不想看她。
这场闹剧就在闫老太太的出现下暂时被压制住了。黄娘被抓走后,闫老太太没有安慰陈鸣也没有对他近日生活嘘寒问暖。
“我不是告诉你不要乱跑吗!你个傻娃,我没警告你要心吗?这下好,现在大伙儿都知道你是我孙媳妇,你接下来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失望地训完话,闫老太太杵着拐杖又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