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满春园
人声已经廖廖但外面的红橙的灯火还未熄灭。伴随着闫岳佯装的喘声。陈鸣在困意的折磨下终于熬不住在床脚边进入了睡眠中。
感受不到房外偷听侍女以及奶奶的存在,闫岳停止了喘息。
奶奶想干什么;奶奶想让眼前这个睡着的丫头干什么,闫岳都知道。
她敬爱的奶奶自从知道自己的瘫痪可能不会再好之后就一直想找一个女人给自己传宗接代。
他看了眼趴在床脚睡熟的陈鸣。
闫岳怎么也不会想到奶奶会找一个那么的丫头和自己结婚。
不想吵醒陈鸣,但闫岳有话想对“她”。
“丫头,醒醒。”
陈鸣睡得浅,其实他听见了耳边的动响,但困意让他睁不开眼。
嘴边嗯了一声,陈鸣转过身子继续睡觉。
闫岳又唤了声:“醒醒。”
……
有句话得好,唯嗜睡者你永远叫不醒。
无果。
闫岳只是叹口气,房内的烛火早已燃尽,只能模糊地借用着窗外昏暗的红光看见姑娘的背影。
如此瘦弱,楚楚可怜。
按照习俗在结婚的第二天陈鸣是要起早给闫家有关的三姑六婆上茶敬水的,不知为何,今早居然没有人叫醒他去堂上去行三跪九叩之礼。
陈鸣一睡睡到了下午,醒来之时,他睡觉的地方已经从床下移到了闫家大少爷的木床上。
一睁眼就看到一张放大的不熟悉的侧脸,陈鸣立马弹身坐起:怎么回事?
“我有那么可怕吗?丫头。”
闫岳勾起笑容,睁开那双深邃的眼眸,迎上那对慌张的目光。
陈鸣警惕地看着这张陌生的脸,视线从他的额头移到到眉毛,嘴和下颚,他这才想起——眼前这张略有严肃的脸是属于闫家大少爷,闫岳的。
看惯了昨夜闫岳扭曲的脸,现在突然变得正常了。
陈鸣还真没反应过来。
话...我怎么会睡到床上来了,还和闫家大少爷睡在一起,不会被他发现什么吧。
陈鸣恐慌地拉开被子瞅了眼自己身体,还好……上衣和裤衩子都在。
“那边桌上有两个戏票是仆人送来的。”
闫岳将话题转移,希望陈鸣能处理一下今早上二弟媳送来的那两张戏票。
戏票?什么剧目的票子?
陈鸣疑惑地越过闫岳的身子从床上探下脚要去檀木桌上瞅一瞅闫岳口中提到的票子。
陈鸣攥起从桌上拿起的票子满脸兴高兴。
时候村头来了杂活,戏班他都会放下爹爹给自己布置的活,偷偷摸摸地跑出去听他们的戏。
看丫头高兴的模样,闫岳不知怎的,心眼里竟也生出喜悦来。
以前他也很喜欢听戏。不过瘫痪之后,只要是出门有关于活动类的邀请,他都觉得对方是在刻意的嘲笑自己。渐渐地,闫岳也就开始讨厌戏曲了。
不过既然眼前这个丫头喜欢,就当作送她的见面礼吧。
“想去你就自己去吧。如果我没猜错,这是满春园的戏票。你想去就和奶奶一声。”
陈鸣松开手,看着手心里躺着的牙黄为底翠蓝牡丹描绘的票子,上面确实写了“满春园”三个大字。
陈鸣还没去看过那么正规的戏班子演戏呢。
想去。
他步跑回床边捏着黄票在闫岳眼前晃了两下,然后用手指着中间的三个大字点点头。
闫岳知道,这丫头是在向自己证明:这两张确确实实是满春园的票子。
当然是满园春的戏票。
除了那个闲得没事做的黄家子,没有人会送满园春的票子,没有人会大老远送两张过气的戏班票给一个残废的大少爷做贺礼。
平时闫岳身体健康是不会去赴那个臭子的约。
瘫痪之后就更不可能去了。
闫岳闭上眼,不再去看那两张票子。
“这是黄家一个臭子送来的票子,你想去就去。他除了话奇怪点,人还是好的。”
陈鸣听出闫岳口中的语气变幻,明显比刚刚严肃了许多。
他将其中一张票子放到闫岳的手里想让他和自己一起去。
闫岳不想去,甚至有些不高兴。
他耷拉下脸,冷声道:“你还指望我一个残废去听什么戏。不要让我生气。”
...
陈鸣收回放在闫岳手心里的戏票。
闫岳果然还是很在意自己瘫痪的事情。
但这票是给闫家大少爷的,让我一个以冲喜为名头入了闫家的下人去听,这算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