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江南篇
“可那是朝夕相伴的人!他们这么可以那么冷漠。”
陈老摇摇头,“那不叫朝夕相伴,朝夕相伴是这样的。”
陈庆麟满布褶皱枯萎的手抓起陈鸣软乎乎的手,他伸出自己的指勾住陈鸣的指。
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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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笛鸣呜呜呜声回荡在陈鸣耳边,陈鸣靠着车厢内座的窗户迷迷糊糊做了个梦,梦到了以前的事。
睡觉过程中的他的表情意外丰富,有时哭有时笑。
这些表情都落在坐在他前方的闫岳眼中。
“有那么多心事吗?”
闫岳垂眼盯着陈鸣紧闭的双眼,细碎的睫毛落在他红色的脸蛋上,他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摸他的眼睛。
此时,陈鸣咳嗽一声。
去江南的路上偶会经过山野树林气温也会随之下降,很容易感冒。
闫岳托坐在另一个车位上的赵岭拿过一块毛毯盖在陈鸣身上。
根据调查,江南制造府的原住址是在泉州,泉州一直是江南最热闹,经济最好的地方。闫岳为能在那立足。提前派人到那里准备事宜,他变卖掉原先镇上所有闫家的不动产搬运到泉州,搬到距离江南制造府最近的地皮,奶奶和一些仆人也已先乘坐火车先到达新的住所。
“咳咳咳。”
陈鸣从梦里醒来,刚醒,口中有些干燥。他伸着手在桌上摸索着什么。
贴心的闫岳将一杯热水塞到他的手里。
迷糊中,陈鸣下意识把闫岳递过的水咕噜吞到肚子里满足自己需水感。喝完水,他伸个懒腰了个大大的哈欠。身上披着的毛毯因为夸张的动作从他的肩膀上滑落,他看眼掉到位子上的毛毯,又将注意力转移到闫岳脸上。
他徐徐睁开朦胧的双眼,眼角旁还挂着刚睡醒的泪珠。
“我睡了多久。”
“不久。刚刚好是吃饭的时间。”
“嗯。”
陈鸣感叹一声把头转向火车外,周边的景物此时飞快的从他的视野中向后移动。他是第一次乘坐火车,又想起当初从泉州流落到闫岳所在的镇还是依靠牛力车这种东西。
嘴上泛起一股酸味。
闫岳为他端来一盘牛肉扣饭,他两指贴着餐盘的边缘推到陈鸣面前。
“牛肉能吃习惯吗?可以强身健体。”
陈鸣点头,拿起勺子一口口将饭塞入嘴中。
看陈鸣开吃,闫岳才动手吃起自己的那盘饭来,他吃了会儿突然想起什么对陈鸣:“去泉州后我可能要去民党驻扎点一趟。”
陈鸣停下手,一愣,他望着闫岳。
“你不是决定退出靖党了吗?而且前些时候你才把韩然处置掉。这样做岂不是羊入虎口,找死呢。”
“呵呵。”
闫岳摸索指腹,酷笑声:“韩然出事的事情不会那么快传到上面耳朵里。再者,我突然去泉州的事情估计动响不,他们肯定会‘重点’关注我。与其被他们盯着难受不如主动找上门和他们闹掰来得痛快。”
陈鸣觉得闫岳得有理。
“正巧,我去泉州也想去一个地方。”
“哪?”
“花怜馆。”
花怜馆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地方,闫岳皱起眉头不太放心陈鸣。
这时坐在前面的周俊烨突然站起,转身依着靠垫对后座的二人惊奇道,
“花怜馆!woo!那个据是全是男人的花店呢,据全是男妓。啧啧啧。真不知道他们落魄到什么地步能让他们做这种事情,想想就恶心。”
完,周俊烨抱着自己的手臂一抖,“想不明白,想不明白。怎么会有男人光顾那种地方。”
“……”
越听,闫岳的脸越黑,他对陈鸣道,“不准去。你怎么可以去那种地方,这种男人和男人的地方,你去掺什么热闹。”
“你很介意吗?”
陈鸣放下手中的勺子,低头瞳孔向上盯着闫岳的脸。他的脸没有表情,异常冷酷。
闫岳才知道自己刚刚错了什么,他改口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鸣儿,你知道我心里虽然很抵触男人和男人这种事,但你不一样,我喜欢你和你的性别没有关系。你是男的也没关系,真的。”
“啊?男人和男人,什么男人。嫂子男人了?咋回事啊?”
周俊烨挠着后脑勺一脸状况外。
车厢内一时间异常安静,只有问不出结果的周俊烨还在坚持不懈地推搡着与他并排坐着的赵岭的手臂,“喂喂喂,赵岭你知道什么吗?能再给我解释一下吗?”
赵岭以手扶额,找知道不带这个二货出来,他都不会看场合的吗。
赵岭轻扯周俊烨的西装的下摆,声提醒道:“你给我闭嘴,坐下。”
“干嘛啊!”
周俊烨不放弃地拍开赵岭的手,“我就是想知道原因罢了,嫂子和岳爷又不是无情的人。”
“我是男的。”
陈鸣淡然回答周俊烨,“周先生,对于之前你误认为我是女生的事情我很抱歉,同时我建议您应该去配一副眼镜。”
……
听到如此劲爆的消息,周俊烨惊得下巴都掉了,他眼镜睁得同铜铃般大。
“什么?嫂子你是男的!”
他左右张望周边一群低着头的同伴,“你们不会都知道嫂子是男的吧!”
其余人侧头不看周俊烨的方向。正巧,他们确实都知道陈鸣是男的,除了周俊烨,其他人都知道陈鸣是男人的身份。
“如果这是真的,岳爷怎么会娶嫂子,太匪夷所思吧!”
周俊烨伸手指着陈鸣,表情逐渐惊悚。
坐在旁边的赵岭捂着嘴,将视线移到窗外不敢看周俊烨接下来的剧情。
闫岳的忍耐度已经达到最高,如果周俊烨再不知礼数的乱吼,他真的会把他叫到空车厢中揍一顿。
他怒拍桌子起身,走过周俊烨身边冷眸看他一眼。
“你给我过来。”
陈鸣偷视远去的二人一眼,继续低头吃饭。至于之后隔壁车厢内传来东西破碎声,男人的哭喊声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又在火车上度过一个难眠的夜晚,随着耳边火车汽笛声的频率变,一次长笛的声音越长来越长。
闫岳和陈鸣终于到了泉州·庆站。
火车外早已沾满来迎接的人,他们个个穿着严谨。见闫岳从火车上下来,他们凑上前去面色凝重地对他鞠了一躬。
“岳爷,远道而来,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