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6

    高子川和潘洋出来吃过几次饭, 潘洋：“我们是一个学校的，早就想认识你了，一直没机会。”

    高子川：“我也久仰潘总的大名, 不过大家都忙。”

    “忙没事儿，大家多聚聚。这个圈子很，很容易碰到。许多项目也能撞上。”潘洋再一次付了酒馆的钱，跟高子川玩笑道：“其实我很欣赏高总，以后不定咱俩有合作的机会。”

    高子川细细品味他这话里的意思, 似笑非笑地道：“这还真是的。广视和阳启都是做人脸识别项目的, 少不了竞争。”

    潘洋：“我更愿意是合作。”

    高子川：“阳启如今, 有点儿厚积薄发, 后来者居上的意思哦？”

    潘洋：“阳启无论在技术, 管理，投资上，更加成熟。”他仔细观察高子川的脸色，发现后者微微不悦，似乎是被戳到了痛处, 他忙“补救”：“广视都是年轻人, 初创团队成员都是同学，目标一致, 凝聚力上更强。”他是想, 一群傻乎乎没心眼儿的孩儿, 还没有到瓜分利益的时候。自然是太.平的, 真到了那天, 看你们还能维持体面么。

    高子川平淡：“广视更注重研发这一块儿，在管理上仍有欠缺。不过还好大家都好相处，绝无二心的人。”

    潘洋：“你对广视真是超级有信心了，不像我在第一个公司，永远给自己留有退路。这也是我不断跳槽的原因。”

    “广视是我和言嘉许近五年的心血，当然有信心。”

    潘洋像不知道似的，好奇问：“你在广视股份很多吧，毕竟是元老级别，两代鬼眼，都是你一手做出来的。”

    高子川听出来了，他这话里是夹枪带棒地，想刺探点儿什么，跟他透露两句也无妨：“不算多，我们股东多，且投资全是嘉许一个人来。我也就是个技术股。”

    潘洋了然，点点头。

    后不再谈论股份这种敏感的话题，又到自身上来，阳启如何如何。

    再到AI行业，市场。

    潘洋毫不吝啬的夸奖，鬼眼在《智慧背囊》里的表现。广视已经实现了跨年龄面部识别技术，准确率达到99.68%，在业内遥遥领先。

    并且，广视现在还未引入投资，一定是想玩票大的。

    一通夸奖，让高子川很受用。

    高子川和袁慧十一月底结婚，他已经在开城买了车房。

    因为两个人年纪都不了，恋爱也谈了十多年了，早就有婚后生孩子的算，为此袁慧已经调整工作重心，婚礼过后专心备孕。

    婚礼上，言嘉许和广视其他几个人给高子川做伴郎，七八个年轻男人西装革履这么站在一起，真是帅炸天了。

    沈星梨偷偷给言嘉许拍了好几张照片，拿给他看：“你好帅哦，嘉许哥哥。”

    言嘉许煞有其事地欣赏自己的“美照”，满意地笑了笑，勾着嘴角道：“我做新郎更帅。”

    沈星梨娇嗔：“你清醒一点。扯哪儿去了。”

    言嘉许勾着她的软腰：“你不想嫁给我？”

    沈星梨脸一红，“最起码也得等到我毕业了吧。”

    言嘉许有些懊恼地：“成。”

    想想反正都等了这么多年了，也不差这一两年。再给这姑娘时间好好玩一玩呗。当然了结婚也能好好玩，他这个人对女朋友或是妻子，哪一种身份几乎都没要求，只要那个人是她就好。

    沈星梨：“你是不是看到高大哥结婚，羡慕了。”

    言嘉许：“羡慕是肯定的。不过能跟你结婚就行。”

    一通话，把沈星梨都弄得不好意思了，：“诶诶诶，今天是别人结婚诶。”

    言嘉许鲜少傻气的摸摸后脑勺。

    下午六点，宾客入席了。

    言嘉许和刘志峰两人作为高子川的“自家人”自然是忙成了狗，帮着照顾宾客，引入座位，现场调度等。

    言嘉许一点儿老板的架子都没，女方那边有个亲戚，一个女孩子，被言嘉许领入坐席，问袁慧的爸妈：“新郎官那边的那个伴郎，结婚没有啊？”

    袁慧爸妈也不太清楚具体情况，只听见高子川言老板家里条件挺好的。要不怎么能拿上千万出来自己开公司呢。

    见年轻男孩儿谈吐，举止，都挺放得开，绅士大方，手指也没带戒指，更没有眼睛黏在微信上，关键是年龄也不大应该还没定下来，于是猜测：“没有吧。要是有女朋友，肯定得陪女朋友了。”

    女孩儿听了高兴。

    言嘉许偷偷坐下喝水的时候，当即过去要了微信，不了解开城这边的情况，也不知道今晚怎么回去。

    言嘉许：“统一订酒店了。”

    女孩儿：“我还想在开城多玩几天，就麻烦您帮忙介绍下了。”反正就是想认识。

    沈星梨坐在席上，不悦地瞪他。杯子重重地放在桌上，跟运了气儿似的。

    言嘉许也是无辜。

    不过看她气呼呼的样子，倒觉得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生物呢？而且这东西还是自己女朋友。

    于是他带着姑娘来到沈星梨眼前，道：“你问我女朋友吧，她闲，对吃喝玩乐精通得很，尤其是吃方面。”

    沈星梨听这话又瞪他一眼。尤其是吃的方面？当她是猪崽子么？

    又对沈星梨：“星星，你给这位姐姐介绍一下开城好吃好玩的。”

    对方姑娘一下就了然了。

    言嘉许既没戳破，避免加联系方式，并且完美地处理了尴尬，让双方面子都好过。

    顺着他的话茬，跟沈星梨热聊起来。

    沈星梨还能什么？跟人姐姐介绍的时候，可卖劲儿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拿了费的地陪呢。

    婚礼仪式即将开始，要好的几个朋友都是苦力，在新郎新娘的后台做准备工作。

    言嘉许除了出一份厚实的份子钱，更是给新人准备了新婚礼物。

    是一对百达翡丽的手表，价值几十万。

    高子川看言嘉许，道：“这礼重了啊。”

    言嘉许一笑：“咱们之间不这些，礼是我和星星一起的，祝你们百年好合。”

    高子川顺着：“你和星星一起送的，那我们就没压力地收了。”

    沈星梨也张口好听的话：“祝高大哥和袁慧姐姐，早生贵子，生个可爱的宝宝呀。”

    袁慧：“星星的嘴，真是越来越甜了。”

    化妆师正给袁慧进行补妆，高子川拆了这对昂贵的手表，感叹道：“言老板出手果然牛逼啊，这手表我早就看了，要是自己买的话我老婆肯定不同意，毕竟能抵得上一辆中产车的价格了。”

    袁慧笑着：“你少烧包了，买个好点儿的车子，还能开一开。买手表这些东西就算了，还是等到经济好点儿再吧。不过嘉许，让你破费了。”袁慧是一个讲究性价比的人。这里大部分，也只是出身康家庭，不至于像言嘉许这样，动辄几十万的消费。

    刘志峰从外面推门进来，一边提醒：“司仪提醒时间到了，新郎先上台，新娘五点五十八分出去。”

    他擦一擦汗，又：“潘洋怎么也来了，我看他坐主桌上，跟我们同学聊得正嗨。”

    高子川放下手表，道：“是我请他来的。”

    言嘉许抿抿唇，低头，一言不发。

    刘志峰不理解，人情怎么也到不了潘洋那儿去吧，既不是朋友也不是客户，顶多算校友？认识？

    高子川不知道是装傻还是怎么的，：“这段时间不认识到了么，正好结婚，人自己争着要来送份子钱，我也不能拒绝吧。”

    终于，言嘉许看了眼高子川刚刚戴到手上的手表，和他对视一眼。

    他沉默顷刻，笑道：“手表很适合你。”

    高子川：“对。”

    气氛微微凝结。

    袁慧觉得莫名其妙，“你们不是竞争对手公司么？有什么好聊的？你是缺朋友还是缺那点儿份子钱？”

    高子川：“你在体制内，不是做公司的，自然不会知道这其中的门道。难道竞争对手就不需要认识了么？闭门造车？”

    袁慧：“不想你了。”

    ......

    沈星梨挨着言嘉许身边，她记得他过。

    不喜欢潘洋这个人，不仅仅不欣赏这人的做事风格，更不喜欢他的为人。

    她把手悄悄放在言嘉许的手背上，直到对方反手，握住她的。往他腿上扯了扯。

    *

    婚礼进行，新人得到双方父母，亲人朋友的祝福，然后是敬酒。

    沈星梨还蛮感动的，很少能有走过十年的感情。

    她年纪到底还是了，道行也浅。在她认知里，不喜欢对方就不要话好了，也不要接触。

    可言嘉许仍然跟没事儿人似的，跟潘洋寒暄，瞎聊。

    潘洋也是一样。

    沈星梨做不到，因为她这个人，本来就掌握不了话的艺术。

    婚礼过后，言嘉许和沈星梨一起离开。

    刘志峰拽住言嘉许在楼下聊了几句，问：“高子川他什么意思啊？我之前就听他跟潘洋走得近了，这都请到婚礼上了，他想干嘛？”

    言嘉许双手插兜，事不关己的模样：“不清楚。”

    刘志峰无语了：“他不会是想跳槽吧。就因为阳启的投资前景好？”

    言嘉许想了想，反问：“如果是你，阳启给你开了广视的同等条件，你跳么？”

    刘志峰想也没想：“怎么可能。我要是看重了那些东西我当初就应该去个大企业算了，干嘛来创业啊。”

    “谢谢了。”言嘉许这样，不知道是想谢什么，他：“人跟人不一样。任何人的任何决定，我都尊重。”

    “那他.......”刘志峰气不过。

    “好了。”言嘉许表情永远都是云淡风轻的，：“挡人财路，天诛地灭，这话没听过？”

    “你还有心思贫嘴。”

    言嘉许不欲多：“走了，你找个代驾，别自己开。”

    刘志峰看着朋友们一个个都走开，新郎新娘和双方父母，送完客人，也准备回去了。

    他站在酒店门口，揪下了束缚一天的领带，有些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