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给国王的信
宫令女官是阮心云的人,这点司徒域是知道的,人一进书房,王后与她对视,俩人眼神交流,立刻就明白了对方的来意,果然,如阮心云所,王后是来问暖暖的事情。
她们这会儿是在外间见的面,国王在里面处理公务听不见,宫令女官朝阮心云颔首道:“王后娘娘放心,太后那边,我自然知道该如何回答,好在太后如今,重心已经稍稍从皇子身上移开了些,应该不会多生事端。”
“移开了?”阮心云立刻听出话中的玄意,“母后最近有什么别的事要忙吗?”
宫令女官抬头看了司徒域一眼,道:“已故的浣大人之女最近完成学业刚回国,太后怜爱她无父无母,正准备将她接近宫里,陪她老人家谈谈心,一些国外的新鲜事解解闷。”
“浣芝回来了?”太后惊讶道,“先前不是,还需要至少两个月的时间,才能完成学业吗?”
宫令女官道:“好像是为了某些事,拿了特批提前完成了,浣芝姐本来就聪明,四年的学业硬是用了三年就完成,再提前个一两个月,自然更不在话下了。”
阮心云心里清楚,浣芝将四年的时间缩短成三年,又将两个月的时间缩短成了十几天,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司徒域,她这次回来,就是冲着司徒域来的,阮心云转头看了一眼自己儿子,见他依然面不改色,阮心云也不免松了口气,抬头对宫令女官道:“我知道了,你也快回去复命吧,知道怎么就行,这方面你向来比我周全的多,”宫令女官颔首一笑道:“娘娘谬赞了,下官不过是奉命实话而已。”
宫令女官一走,阮心云立刻走到儿子身边问:“国外那边我明明派人盯着,却没想到她竟然已经回国,如今看来,浣芝跟太后必然已经结盟。”
司徒域声音听不出喜怒道:“结盟也好,不结盟也罢,对我而言,并没有任何意义。”阮心云原本觉得挺紧张,如今听司徒域这口气,莫名觉得松了口气,道:“的也是,我倒是差点忘了,你若是不愿意的事情,没人能逼得了你,只是……阳阳那孩子,心太慈,我就怕她们到时候逼你不成,反对那孩子下手。”
提到杨阳,司徒域明显神色一柔,道:“他那人不过是表面看着谦逊随和,骨子里却连我都轻易撼动不得,母后放心,如今的杨阳,不论性子、家世,都不是外人能随意欺负得了。”阮心云一愣道:“这话……什么意思?”
司徒域道:“我过来正是要跟你们这件事,母后,我们去父王那儿,我慢慢同你们。”
阮心云点点头:“好。”
进了内间,司徒元良一看到儿子,忍不住叫了一声:“救……”
司徒域一抬手,制止了司徒元良未完的话,含笑对他道:“先留着,一会儿您可能会派上用场。”
司徒元良眨眨眼:“什么意思?什么情况?”
司徒域从衣兜里拿出那封信,递给了司徒元良,司徒元良一脸莫名其妙地接过来,阮心云上前也走到了他旁边。
司徒元良一边拆信封,一边还开玩笑地了一句:“不会是你的辞职信吧?”
结果话刚完没多久,看到信上的内容,司徒元良眼珠子差点头从眼眶里掉出来,就见那封信上只有短短一句话:司徒元良,你要是敢欺负我儿子,你就等着我拿刀去将你们司徒一家全砍了!
司徒元良脸上换了好几个色,抬头看着司徒域呆呆问道:“他儿子是谁?你见过他了?他……他真的还活着?”
阮心云像是这会儿也回过神来,看着司徒域道:“所以阳阳真的是他的儿子?那……那阳阳的另一位父亲,就是廖大人?”
司徒域道:“确实如此,岳父大人已经亲口承认,羊羊确实是廖大人和他的孩子。”
司徒元良两眼发直地坐在那儿,半晌喃喃道:“没想到兜兜转转,竟然都是熟人,阳阳是坤哥和阿昭的孩子,我的儿子,娶了阿昭的儿子,这是上天给的机会,让我们司徒家能有机会弥补曾经犯下的错。”
司徒域想起陈昭不愿回京的事,抿唇问他爸道:“父王,当年姑姑跟岳父大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约定,比如……不许岳父大人留在帝都之类。”
司徒元良看了司徒域一眼,明显吓了一跳道:“你……你为什么这么?难道是阿昭跟你们了什么?”
司徒域一眯眼,看着他道:“那就是有了,是什么?快。”
司徒元良忙摇头道:“我、我不知道啊,我真不知道,我连阿昭没死都不知道,哪儿知道他们之间的什么约定啊,只不过……阿昭是男人这件事,确实是从大姐那儿得知来的。”
司徒域蹙眉道:“姑姑知道岳父是男人?”
司徒元良点点头:“知道的,她好像早就知道了,有一次,我无意中听见她和父王在书房中大吵,大姐阿昭是男子,不能与坤哥婚配,但当时父王并不相信,还将大姐训斥了一顿,在那之后,大姐也没再提起这件事,不过我对阿昭开始格外注意,你母后心细如发,看的比我更清楚,其实即便是男子掩藏的再好,与女子还是有些不同的,阿昭虽然扮的像,但男子,终究是男子,跟何况……”
司徒元良越越声,最后几乎也就站在他身边的王后能见的声量一句:“更何况,他出了扮的像个姑娘,其他地方可一点没看出来像个女人,动不动就要拿刀砍人……”
阮心云伸手轻推了一下他的肩头,无奈道:“儿子跟你正经事呢,你可是父亲。”
司徒元良干咳几声,回忆着:“不过……阿昭死之前,当然,现在知道是假死,可当时陈家是亲口承认的,连葬礼都办了,大家自然都以为阿昭真的死了,在那之前,大姐确实去找过阿昭,找过之后没多久,陈家就,阿昭出意外去世了,等坤哥风尘仆仆从战场上赶回来的时候,陈家连尸体都火化了,是出车祸太难看,想让阿昭走的体面些,如今回想起来,阿昭之死,简直有太多太多的巧合,主要还是因为陈家,陈家放出话人死了,大家便想,总不可能自己家人连这种事都胡编乱造吧。”
阮心云道:“早跟你过,陈家有鬼,你不相信。”
司徒元良喟叹道:“不管怎么,阿昭还活着,我心里也好过些,对坤哥的愧疚也能少些,等等……坤哥是不是已经知道阳阳是他儿子了?他这次请假请这么久,该不会是去找阿昭和好去了吧?”
司徒域没话,抬头看了司徒元良一眼,司徒元良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司徒元良又道:“那……那阿昭怎么?他答应回来了吗?”
司徒域看了他爸一眼,道:“在我看来未必,廖大人估计该用的招数都用尽了,岳父却一直不为所动,看样子是准备在那个山沟里孤独终老了。”
“孤独终老……”司徒元良喃喃低语,坐在那儿微微有些出神。
司徒域转头对阮心云道:“对了,母后,您送给羊羊的手机,羊羊留给爸了,岳父这些年生活在山里,那里面什么都没有,羊羊如今和岳父之间的误会已经解除了,为了方便孩子看老人,手机就给了岳父,他让我和您一声,手机是您送的,怕您不高兴。”
“怎么会?”阮心云看了自家丈夫一眼,问道,“昭姐……不是,现在应该昭哥了,昭哥这些年,过得不好吗?”
司徒域笑了一下,回了一句:“一人一马,独门独院。”
司徒元良张了张嘴,脸色有些发白,阮心云见了心疼,又不知道该怎么劝人。
司徒域像是并没有发现什么,交代完了自己的事情,就对二人道:“如果没什么其他事,我就先下去了,羊羊没了手机不方便,我去帮他重新准备一部。”
司徒元良没话,阮心云微笑着朝他摆了摆手:“去吧。”
等他一走,阮心云伸手抚上司徒元良的肩,轻声问道:“在想什么?”
司徒元良抬头看向阮心云,叹了口气道:“我在想,如果真的因为长姐的原因,害的这对有情人无法在一起,那我以后,真的没脸再面对坤哥了,这么多年,要不是坤哥,我这王位,哪儿还能坐的这么舒坦啊,真当皇叔什么心思,我不知道吗?起来,我这辈子其实最佩服的,还是元庆那丫头,当真是拿得起,放得下,域儿就更不用了,数来数去,也就我,最没出息……阮心云笑着摇摇头道:“怎么会呢?你你最佩服的是元庆,你可知道我最佩服的是谁?”
司徒元良看了妻子一眼,别别扭扭道:“当然是坤哥了,想当年你可没少在我面前坤哥如何如何帅气,如何如何了不起。”
阮心云无奈道:“那都是五百年前的事情了,你也真气,到现在还记着,其实我啊,这辈子最佩服的人就是我的丈夫。”
阮心云完,见司徒元良直愣愣看着他,人都傻了,眼中的笑意越发浓郁。
“因为我的丈夫,是这世上最重情义的男人,不论是为兄为弟、为子为父,为君为夫,他从来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可能有时候,他显得有些优柔寡断,但他总是能在别人最需要他的时候,站出来去抵挡一切,去承担责任,即使事情并非他所愿,为了家人朋友,他也从来不曾退缩,这样的男人,能成为他的妻子,让我觉得非常的荣幸。”
司徒元良被阮心云的一番话红了眼,忍不住激动地站起身,将阮心云一把抱进了怀里。“心云,谢谢你,你知道吗,这些年要不是你一直陪着我,好几次我都快坚持不下去了,父王当年迟迟不立太子,就是知道,我并不是那块料,我也从来没想过要当国王,总觉得天塌下来,有父王顶着,有长姐顶着,从我成为太子的那天开始,我就没有睡过一天安稳觉,世人都以为生在帝王家,权势地位唾手可得,可他们不知道,权利有多大,肩上的担子就有多重,这对于一心只知道吃喝玩乐的我而言,有多么的可怕!直到遇见你,虽然坤哥总我当年是贪图你的美色,其实我第一眼看到你的就认定了你,是因为你的眼睛,你跟她们所有人都不一样,她们都是充满期待的看着我,只有你,只有你在看我不开心的时候,眼神是带着关心在询问我。”
起往事,阮心云不禁轻笑,抱着司徒元良脊背的手,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背道:“你当时一脸不情愿,嘴巴噘的都能挂酱油瓶了,我一想到自己以后的丈夫可能每天都会用这样一张脸面对着我,哪儿能不担心啊。”
司徒元良撒娇道:“我不管、我不管,你就是在担心我,就是。”
阮心云轻声哄道:“好好好,你什么就是什么了,只要你开心就好。”
司徒元良松开阮心云,看着人笑的得意。
转身拿起桌上陈昭给他的信,司徒元良叹了口气道:“现在想想,幸好域儿最终和阳阳两个人有情人终成眷属,否则要是哪天让阿昭知道,我儿子搞大了他儿子的肚子之后,还当起了甩手掌柜,依照他的性子,还真有可能拿着刀过来把我剁成肉泥!”
完,忍不住又喃喃一声:“不管怎么,阿昭没死,咱们司徒域家也能减轻点罪孽,只希望阿昭跟坤哥,两个人最终能够终成眷属……”
阮心云握着司徒元良的手道:“会的,一定会的,你别忘了,如今他们俩之间,还有个阳阳呢。”
司徒元良恍然道:“对,你的对,我差点忘了,阳阳他是阿昭和坤哥的孩子!心云,那我以后,对那孩子更好点,你好不好?”
阮心云道:“当然好啦,你看你儿子,这才刚回来,水都没喝上一口,就不顾天黑露重的,跑去给人买手机,我看啊,分明是醉卧之意不在酒,买完手机顺便还给人把手机送回去,再顺便留个宿什么的,总之域儿遇上阳阳这孩子之后啊,变得我都快不认得他了,这温柔体贴的劲儿,我这当母妃的,二十多年加一块也赶不上这一回啊。”
司徒元良笑嘻嘻道:“你怎么还吃儿媳妇的醋啊,再了,要温柔,也应该是我来啊,那儿轮的上域儿啊,嘿嘿。”
阮心云食指戳了司徒元良脑门一下,娇嗔道:“你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