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您不是在开玩笑吧？”

    赵云有些难以置信，傻傻看着白牧。

    句不开玩笑的话，白牧的医术完全在他之上，的确可能达到了医圣的境界。

    可实际上，他也只是猜测罢了。

    王城祖的病，这些年来都是由他看的，他最清楚王城祖现在什么状况。

    半年多以来，王城祖靠大量名贵的中药吊命活着，毫不夸张点讲，要不是王家拥有浩云集团这种庞大的敛财器，王城祖根本活不到今天。

    这半年以来，王城祖吃掉的药材钱没有上亿也有千万了。

    这还单单只是药材钱，所有的人工成本，昂贵的医疗设置，最棒的护士和最优秀的医生，这些人看护王城祖的费用还都没有算进去，半年下来，就消耗了庞大的资金。

    这些，是王城祖生病半年以来花的钱。

    那王城祖的病，到底怎么样了？

    如果非要赵云来的话，恐怕只有一个词语来形容，那就是“一言难尽”。

    但真要一的话，赵云也能简化来，用三个字概括，大概就是“没救了”。

    怎么可能还有救？

    人总共就两个肾，而王城祖的两个肾，还全部都坏死了。

    肾有什么用处？

    肾的用处大概就是，全身所有的血液，都要从这里走一趟，它像个过滤器一样。

    血液中有大量的杂质和毒素，肾这个人体最昂贵的过滤器，将通过它的毒素过滤，杂质排除，然后通过尿液再排除体外。

    如果肾这个过滤器，可以细分的话，那肾大概相当于一个庞大的工厂了。

    这个工厂里，有一个个一模一样的组织。

    这些组织会同时为工厂工作服务，他们叫肾单位，而一个人体的一个肾里，肾单位的数量就高达100万个。

    有的人肾坏死了，很有可能是，这些组织被干掉了一部分。

    比方100万个组织，他们被拥有者的恶习，干掉了30万个，还剩下70万个在人体工作。

    这时候，已经大概能够感受到病痛了，也就是“过滤工厂”的完好组织里，开始负压了，一旦他们承受不住，会被干掉。

    而王城祖的两个肾，将近200万个肾单位，全部都死掉了。

    如果王城祖的肾里面，有能够勉强活下来的单位，那大概是个奇迹，而就算有这个奇迹，也是个病恹恹，无力工作的奇迹。

    “我为什么要开玩笑？”

    白牧反问赵云。

    他想过自己出来这话之后，王霸应该会不相信。

    可是他没想到，赵云竟然也如此惊讶，难不成是自己表现的医术还不足够吗？

    “....我。”

    赵云深吸了口气，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白先生，我知道你医术高明，可是再高明的医术，也不能拿病人的性命来开玩笑。”

    “王城祖老爷子的病，这半年多以来，都由我在负责辅助治疗。”

    “他的病情，现在是一个怎么样的糟糕状态，我想你一定想象不到。”

    白牧听得有些不耐烦了，赵云虽然是明城第一神医。

    可要医术上面的见识，跟白牧一比，还真是差得太远太远。

    抬起，白牧拦住赵云继续下去，“赵云神医，你这么多，不就是为了告诉我，王家老爷子的两个肾已经全部坏死了。”

    “对，可这不是关键。”赵云急得焦头烂额，他就搞不明白了，自己跟白牧解释了半天，白牧还是听不明白重点。

    现在关键的事情，已经不是王城祖两个肾全部坏死了。

    “那关键是什么？王老爷子这半年来，靠高级的药材吊命活着？”

    白牧摇头笑笑，继续问道，“可是这些，你先前都告诉我了啊，我正是因为知道这样，我才答应你过来治疗的啊。”

    赵云急坏了，王霸站在一边，急得快要哭出来，实在忍不了了，直接一把冲到白牧跟前，揪起白牧的衣领就吼道，“你他妈是不是傻逼啊，赵云神医的话，你怎么就听不明白。”

    “哼！”白牧一把推开王霸。

    看着王霸一个趔趄，差点跪在地上，白牧松了松自己的衣领，正声道，“我听明白了，这个病，只有我能治，我现在就问你一句，你到底是要你爷爷活，还是要你爷爷死？”

    “轰！”白牧的话，如同一道闪电，在王霸的脑海里炸开。

    这一刻，他的脑海里，全部是白牧的问，他咬着牙，攥紧拳头，望着白牧，眼睛红红的，“我...我...我当然想我爷爷活，可是...”

    “想活？！”

    白牧呵呵一笑，直接打断了王霸的话，“那特么就别给我废话！”

    赵云也是深深叹了口气，他这一刻心里后悔莫及，自己找来的哪里是什么医道圣，这分明就是一个医道白痴。

    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

    一个人两个肾全部坏死，除了换肾续命这唯一的办法，难不成你还凭空变出两个肾来！

    这他妈不是笑话嘛！

    尽管心中苦涩不堪，可赵云还是闭上了嘴巴，要是惹恼了白牧，很有可能会挨一顿揍。

    他现在，只能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还有可能找到肾源的明城医院。

    看着赵云那生无可恋的表情，白牧哪里还不知道，赵云这是不相信他。

    “其实，我也不是非要救人。”

    在两人快要认命的时候，白牧冷不丁坐在了沙发上，目光在他们身上来回移动。

    “如果你们觉得，那王老爷子死了，真的无所谓的话。”

    白牧摇了摇头，“我细想了一下，收钱不办事，也不是不可以。”

    话到这里，王霸真是左右为难，这时，一个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少董事，好消息啊！”

    电话刚刚接通，那头便传来欣喜若狂的声音。

    王霸本来就处在奔溃的边缘，明明这么悲伤的时候，竟然还有人打电话过来幸灾乐祸。

    他想都没想，就开口骂道，“你他妈是不是不想干了，有话就有屁就放，整个浩云集团都在为老爷子的病操心，你跟我讲好消息？能有什么好消息，要是不出来，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电话那头咯噔一楞，心里有些不平衡，还是解释道，“少董事，我们找到跟老爷子匹配的肾源了。”

    “什么，你真的吗？”

    王霸猛地打了个激灵，连忙从地上站起来，昂首挺胸，双眼之中，满是希望。

    “真的，我们问遍了明城所有的医院，最后终于在明城边上的阳城，找到了跟老爷子匹配的肾源。”

    “阳城？”王霸心中有些犹豫，“阳城什么地方？”

    “中阳县，离这里三个时的车程。”

    王霸点了点头，三个时的车程，要是肾源转移的话，最多六个时之内就可以赶过来，也就是，他爷爷有救了。

    想到这里，他终于松了口气。

    可他刚刚喘口气，办公室门口忽然又响起一阵，十分急促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