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质疑
茅仵作这才开口道:“死者,男,年约十至十二,身高五尺,于今早被发现死于授渔书院丁甲院房中,身着亵衣面朝南躺在床上。其颈部遭锐器割喉,伤口长一寸七分,阔八分,深一寸,深至颈项,食管气管皆被割断,伤口断面卷曲不平,花纹交错,有许多鲜红血凝块,属生前伤。检视全身,只这一处伤口,兼周围少许指甲划伤,应是脖颈被割后,死者挣扎所致,并无无打斗的痕迹,可以断定,脖颈伤即为致命伤,应是死者夜里在睡梦中猛遭人割喉而死。”
茅仵作完,于雷微微皱眉,这死者的死因是知道了。但是这凶的线索依旧没有找到,他一个时辰前就吩咐人去寻的凶器,也并未找到,这更是让他这个多年的捕头,暗暗有预感,这个案子只怕没那么好破。
这般想着,他正要开口让众人离开,安静的室内突然响起了一个略显稚嫩的少年嗓音。
“这验尸是验完了吗?”语气里是微微的惊讶和疑惑。
者无意,听者有心,宋婠只是微微疑惑的问话,听在其他人耳中,就有些刺耳,尤其是茅仵作,此时嘴角也免不得耷拉下来,显然已经有些不悦。
他们仵作一般都有师承,茅仵作属于颖山一脉,在大梁的仵作行当里,自来就有北雁南颖的法,其中的颖,指的便是这颖山一脉,对于师承的维护,让平素都待人还算和气的茅仵作,都忍不住出声质问:“哪个无知儿开口乱语,这验尸一道,又岂是你们这等外行人瞧得明白的。”
宋婠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失言了,心中暗自懊恼,她从未见过古代的同行,乍一看见茅仵作在自己面前验尸,抱着猎奇和期待的心态,想要见识见识这古代的验尸之法,听得专注入了迷,乍一听验完了,却没有达到她心中的预期,不自觉就将心中的话了出来。
宋婠忙道歉,“子对仵作并无冒犯之意。”
茅仵作却是不领情了,冷哼一声,“那你那话是何意思,听你话中之意,难道你还有比我更精湛的验尸之法不成?可是要出来赐教一二?”
这话一出,宋婠还没出生,一旁站着的孔源先怒了,对着茅仵作就不客气道:“宋皖不是道歉了吗?你这人怎么不依不饶起来。”
宋婠心中一阵苦笑,照着现在这样的情势,她觉得自己怎么看怎么像那些不知天高地厚、仗势欺人的邪恶反派呢。
即使如此,她这个反派也不得不当到底了。
她再次对茅仵作躬身行礼道:“子是诚心道歉,但是子也确实有话要,还请于捕头允许我重新验尸!”
宋婠话落,满堂皆惊。
先不管宋婠会不会验尸这个问题,宋婠是授渔书院的学生,无论以后是否能科举一朝得中,从此改换门庭,现如今怎么都是个读书人,时人多重视读书人,一句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便可窥探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