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啊，生存指南更新了。”正太老零阴阳怪气地丢给她一本册子。“快熟读并且背诵。”

    被天雷影业黑水军任务搞到精疲力尽的青瘫倒在沙发上。接过册子，随便翻开一页，盖在脸上。

    这册子封面歪歪扭扭贴着“生存指南”，实际被纸条糊住的标题是“看清一千个搞对象的经典套路，操心老爹倾情推荐！”

    青：

    “老零，这东西我都看了一百遍。再看下去我都会了。”

    “不能大意！”正太老零从游戏加载的间隙转过头，虽然屏幕上开着七八个修改器，但他神情十分严肃。“你这个颜狗我还不知道？万一碰到长得特别特别帅的，或者特别特别美的，当面请你吃炸鸡或者换衣服，你怎么办？”

    “害，能怎么办。”青仔细一想这种好事，最近好像都让她碰上了，咧嘴笑。“当然是白嫖啊，嫖完就跑！”

    老零对于自己的丧偶式教育非常满意，点点头，“孺子不可救药也！”

    这份“经典套路”也不是无的放矢，正是老零黑了青渊的内线复制下来的。

    他不用动脑都知道，微那个钢筋人，除了脸好，凭自己的洪荒之力，不仅不会追人，只会让人敬而远之。青渊这种顶级智慧也爱莫能助，他俩肯定正一本正经研究攻略呢。

    “青啊，不是你爸多嘴。”老零一边打游戏一边赶青去擦地。“我们只是工具人。那些长得好看的男人女人，都不是好东西！别看他们现在对你好，搞到以后就会对你为所♂欲为，你千万不要上当了！”

    “哦，也包括让我擦地养家偷地瓜吗”

    “瞧你的。”老零装出一份痛彻心扉的样子。“你只不过是做七八个兼职而已，我失去的是社交和漂亮姐姐！这个世界上啊，只有你老爸我对你是真的为你好”

    “知道知道，你为了救我睡桥洞，被城管追着打了一个月，现在是养老享清福的时候了。”青对他的猥琐辞倒背如流。

    可是想到微那个耿直得要死、人类灭亡也不会更改性取向哦不，也不会投靠外星人、并且投诉别人迟到的死脾气，青十分不解。“我觉得微虽然也是长得好看，但是和那些坏东西不太一样。”

    “！！”老零感到一阵警报，甚至暂停了游戏。“青，你不要被他的负情商骗了！男人就没有好东西！”

    “”正能量标兵青觉得老零有点反应过度。“不至于吧，你不也是个”

    正太老零，站直的身高也只到她肩膀，看起来确实不太男人。

    “你想什么呢，我是你爸！你爸爸，能是个人吗！！”

    青那时并不懂这是一语双关。她只觉得一个人要是连自己都骂，那就没办法了。

    “是是是。到不是人这个事我今天在公司看见一个高管，可厉害了，长得像你失散多年的兄弟。但是他不太像人，看样子可能是总部秘密研究的器人。”

    老零知道那是青渊。青渊嘛可和他不一样，青渊是有节操的，既然在微下充电，应该不会撬微的墙角。暂时安全。

    “器人好啊。”老零抱着键盘，发自肺腑地。“聪明勇敢，任劳任怨，一视同仁。这样伟大的物种，应该有工会保护它们的正当权益，比如配给温柔漂亮的姐姐！温柔漂亮！不是你！！”

    青也不知道怎么想起了旧事。

    其实只是不久前的事，但那种轻松和无畏，仿佛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

    她敲完文档，耗空了大半力气，看着文件名幽灵日志发了一阵呆。

    时间仿佛停止了。

    如今她对外界的感知似乎变得更敏锐，温度，湿度，光照的角度，全部都在输入她的意识。

    等等，停止了？

    她扭头去看墙上老旧的挂钟。那个挂钟还是老零收垃圾捡来的，上面有几道裂痕，但是走时极准。作为一个老物件，仿佛和电子器械憋着一口气较劲似的，不服输。

    然而这钟不知何时停在了2点差几分的位置。

    青昼夜颠倒好几次，也不知道这个老前辈是停在白日的正午，还是午夜零点。一时有些唏嘘。

    她想站起来去看看情况，结果这一站，才发现腿脚各个关节相互失去协调，结果是重重磕在地面上。

    幸好她家买不起茶几，不然要磕得更惨。

    哦对，地板都被她膝盖给砸坏了，露出三合板里面的木屑。

    话是如此，她磕得眼冒金星。

    休息了好一阵，她再度试图起身。这次她谨慎了，先用臂借力，胳膊肘撑着椅子，然鹅身体却一阵阵发虚。

    如果刚才是久坐失误，这次她肯定是“时候”到了。

    “老零！”她在又空又的客厅里喊。“我没力气，快帮我准备下‘补脑’！”

    喊完她才想起，老零前几日就离奇地不告而别了。一切仿佛是算好的。

    她撅了一条椅子腿当支架，模进储藏间，翻找之前放“药丸”的盒子。

    老零有一把沙雕牌“药丸”，据专治他们这种脑洞太大不够用的沙雕。不过这个沙雕公司因为产品过于侮辱智商，似乎很快已完，市面上再也买不到这样的药丸。所以这一盒药丸他们吃得很省。

    他俩似乎都有定期就会腰酸背痛脑子抽筋的毛病。自从青开始兼职之后，老零一直死宅在家，也是为了省药丸。这事儿老零没提过，但青明白。

    这药丸吃起来也复杂，青不知道老零是怎么“消化”的，她嗑药以后都是老零给她后续操作，每次都要昏迷一阵子，然后醒过来又活蹦乱跳。

    青在一堆罐头地下摸到了那个盒子。如果没记错的话，上次药丸只剩一颗。但是当她颤抖着打开盒子，发现里面空空，连同里面的明书都没剩下。

    看来老零真是去做事了。或者世界真是要毁灭了。她叹了口气。

    老零走了几天？她摸出老人，看了一阵，发现老人的时间也出了问题。

    老人的时间还在变化，但时钟和分钟停在：59，只有秒钟在计数。这个计数仿佛困在了一个轮回里，从00走到59，再也无法进位。

    她凑到窗边想要往外看，但是城市仿佛笼罩着浓重的雾气，隐约看见一些建筑。她贴着玻璃谛听，外面安静得吓人，所有嘈杂的人声都消失了。只有一些器还在单调运转，电线里滚过滋滋的电流声。

    但是打开页，仿佛一切如常，新的评论，争吵，分享都在密密匝匝的继续，庸俗且热闹非凡。如同那个反复从00到59的秒针。

    一直在增加，除了时间不再向前。

    你听过睡美咕的故事吗？

    睡美咕因为鸽了了一个带魔法师，而遭受到沉睡的诅咒。

    睡美咕非常高兴，她终于不用应付那些烦人的宴会，可以专心休息了

    她在钟楼的深处躺下。钟声敲响，所有的人们都停下了工作，时间仿佛凝固在那一刻。城堡里的人们还保持着争吵、拥抱、进食和大笑等等，各种各样的姿势，仿佛一个奇怪的迷惑行为博物馆。

    时间就这样停止了。城堡里响起风的回声，只剩下缠绕的藤蔓还在生长。

    青先播了老零的号码，结果显示没有这个号码。

    她靠在储藏间的门板上。狭昏暗的空间，没有开灯，闪烁的屏幕是唯一光源，返照着她苍白、疲倦的脸。

    她的指颤抖地在通讯名单上滑过，最后停在微的上面。

    不知道有没有被拉黑，但她现在心慌极了。不是因为害怕，其实她早就没什么可怕的。当老零摇着那盒“药丸”的时候，她就可以掐算自己剩下的时间。

    但是出了这么诡谲的事情，微一定比普通人卷入更深。

    她按下了通话申请。

    之后就有些后悔。关于这个异变，她也不出更多的门道。但是还是点亮了那个名字。

    一片忙音。

    非常抱歉，您的信号弱，链接失败。您呼叫的用户可能不在服务区。

    老人仿佛被掐住了脖子一样，断断续续地播放着提示音。这到不稀奇，他们住的这片公寓位置奇诡，信号极差，每次打个电话她都要反复招，都仿佛求雨。

    青迈动腿，想要换个信号强点的地方。可一时心急，忘了身体已经脱力。她在柜门上磕了一下，虽然不重，但打破了杂物们脆弱的平衡。各式各样的罐头、日用品仿佛开闸一般，奔腾着倾斜下来，哗啦啦砸在她的头、肩、背和腿上。

    她吃痛闷哼了一声，没有停下上的动作。努力伸长着胳膊找信号，结果身体也失去了平衡。

    大地仿佛一个漩涡。她倒地的时候混沌地想。

    不规则的大杂物滚过她的身体，几乎要将她埋没成一个堆，只露出女孩直直伸出的臂。

    仿佛雪崩中的遇难者，一片白茫茫，只看见冰层上举着冻僵的。

    昏迷中她还抓着。虽然摔倒，指准确按在那个名字上，没有移动。

    非常抱歉，您的信号弱，链接失败。

    老人的提示音在空荡房间里，回音一般反复。

    *

    您的信号弱，链接失败。您呼叫的用户可能不在服务区。

    微看着屏幕上暗下去的名字，脸色最后一分神色终于褪尽。

    他不知道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明明已经开。但他只是突然很想听一听她的声音。

    可惜他不具备这种幸运。

    事到如今，他只能选择相信老零的保证了。实话这才是最令他不放心的。

    “用户9，”青渊的提示音从耳中传来。“准备就绪，是否进行下一步？”

    “确认。”冷峻青年关闭了专线频道。“通知全体队员，即刻出发。”

    “收到。”

    实话我也没想到弯道突然撞上玻璃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