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兴师问罪
次日一早,墨阳便来到唐肆言门外敲着门,“师弟、师弟可起身了?”
唐肆言不耐烦的捂朵,翻身准备继续入睡时,门外的敲门声不断传入耳际,扰得他实在无法入眠,只得半眯着双眼,跌跌撞撞的起身开了门。
“师兄有事儿就不能晚点再吗,这一大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唐肆言捂嘴打着呵欠,又惬意的伸着懒腰,俨然一副睡眼朦胧之态。
暮溪收徒以试灵先后为序,唐肆言最后一个试灵,便是所有人的师弟。
墨阳摇头苦笑道:“师弟可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其他师弟们早已拜师去了。”
“哦!我穿上衣服这就去!”唐肆言麻利的穿好衣物,便同墨阳一道往清雅苑行去,虽极不情愿却也无可奈何。
清雅苑内早已聚集了十几名弟子,此时他们正整齐排列,静候程锦到来。
唐肆言与墨阳二人,则是最后一个到场的。
清雅苑是程锦所居之地,程锦为人温和、儒雅、正直,清雅苑由此得名。
诸远智为人严苛、自律,他住的地方则名为清律堂。
梅清寒则为人冷静、淡然,她住的地方便同她名字一样,名为清寒殿。
程锦与子间一同到来时,弟子们均单膝跪地作揖道:“弟子拜见师尊。”
“不必多礼,都起身吧!”程锦面带微笑,语气谦和。
大袖轻拂,见众人都已起身后又言:“今日,尔等即已拜入本尊门下,自当严守我暮溪戒律,护我暮溪声誉。”
“是,警遵师命!”众人恭敬作揖,齐声应答。
程锦继续道:“从即日起,子间会代替为师指导尔等修行,尔等需得听从他的安排,不得违背。
一年后,暮溪会有一场比试会,届时,无论内门、外门弟子均可参与,为师也会从中挑选一人作为内室弟子亲授所学。”
暮溪弟子历来都是由各峰统一发放一本心法秘籍,而后再由各峰首徒从旁指导。
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大抵便是如此吧!
“是,警遵师尊教诲!”众人面面相觑,心中甚是激动难抑。
松峰虽内门弟子众多,可内室弟子却只有子间与宋忘尘二人,如此千载难逢的好会,他们自是不容错过。
彼时,竹,梅两峰也同松峰所言所行大相庭径。
而后,子间便带着众人向松峰校场行去。
暮溪各峰分别设有自己独立的校场,平日里,三峰弟子均是在自己独立的校场上修行。
而清月殿外的校场则是作比试,收徒之用。
松峰校场内,只见一批内门弟子正整齐划一的持剑练武,远远望去,声势浩荡,振奋人心。
子间停留在一片空地处,转身言道:“师弟们,以后你们每日卯时初刻均需来此修行,午时方休。”
“是,师兄!”众人恭敬应答,他们来此便是为了增修为,即便清苦,他们也甘心情愿。
唐肆言本就是个不学无术之人,现在还要每天早起练功,他内心自是无比的抗拒。
虽是比划着与他人一般的动作,心里却老想着怎样溜出暮溪,到外面花天酒地。
从唐氏出来时,他可顺拿了不少的钱财,以备不时之需。
现如今江雨入了竹峰,他就是溜了也无人知晓,大不了钱花光了,再回唐氏继续过他的富二代生活。
如是想着,便勾起一抹浅笑,就连装模作样学他人练剑都忘了。
子间摇头,缓步行至他身侧,托起他那连剑都举不直的胳膊,轻言道:“持剑者,需眼到、到、心到、切不可游神。”
唐肆言虽是笑着应是,可那举剑的动作,不仅缓慢还十分艰难。
唐氏那闻名天下的废物儿子,子间自然也清楚,便也不再强求,继续指导着其它师弟们练剑。
午时初至,子间便挥,交待师弟们可以回去用膳了,明日卯时初再来此修行。
暮溪弟子均是早起修炼,午后余下的时间则可自由分配。
此时的唐肆言,早已累到虚脱,爬了两天的山都没有好好休息,又练了一上午的剑,他感觉自己就只剩半条命了。
他拖着无比沉重的步伐,垂头丧气的行至人群的最后面,只觉双腿酸疼麻木,腹中饥饿难耐。
一行人远远看见宋忘尘迎面而来,便纷纷行礼让路,毕竟宋绝的名号他们都听过,自然敬而远之。
只是,他们并不知这个宋忘尘其实是季暖。
季暖直面步向唐肆言,阴沉着脸命令道:“跟我来!”
唐肆言不明所以,还未动作便被她拽着衣袖拖走了。
数道疑惑不已的眸光纷纷投来,季暖只觉如芒在背,足下生风便大步离去。
待远离了他们的视线,这才问道:“你到底是谁?”
唐肆言被拽的有些蒙了,又想起江雨早在他们来暮溪的路上就警告过他,让他来暮溪千万不能得罪宋忘尘。
他虽不认识宋忘尘,不过看此人那面若寒霜的模样,以及师兄们刚才的态度,也猜到了。
“师兄,我是唐肆言啊,宣城唐氏唐世海的独子。”他尽量控制着自己的不悦,回答得滴水不漏。
季暖见此,也不由得怀疑自己认错了人,若眼前之人不是那个偷,她再莽撞行事,岂不是坏了宋忘尘声誉。
无奈言了句:“你走吧!”便大步离去。
唐肆言愣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随即怒骂道:“操,这人是不是神经病啊!”
季暖自从穿越到了这具身体里,耳聪目明,便将唐肆言的怒骂声,一字不漏的听得一清二楚。
“站住!”
一声怒吼,让唐肆言浑身一颤,不由得怀疑他刚才骂宋忘尘的话,是否被听见了。
思索间,已是不动声色的赔笑道:“师兄还有何事?”
季暖觉得他刚才骂人的语气并不像这里的古人,便再次试探道:“你刚才了什么?”
“没,没什么啊”!唐肆言心下愕然,他果然还是听到了。
季暖又问:“你可认识季暖?”
什么???
把他叫住竟是为了一个女人,看来传言宋绝不近女色根本不可信。
他言:“认识,认识,昨日试灵时她在女弟子中犹为出众。”
季暖见他回答得毫无破绽,再次怀疑起自己是否认错了人,却又不死心的再问:“你觉得她如何?”
唐肆言见他这副殷切的模样,话荚子便敞开了:“她挺好的,长得很漂亮,师兄你要是喜欢,我把她介绍给你啊,我们可是同乡。”
言罢,还得意的将搭在季暖肩头上,一副自来熟的模样。
季暖勾唇一笑,反便将他拿住动弹不得。
“痛、痛痛,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唐肆言尽量好声好气的询问着,心里却是将他的祖宗十八代全都问候了遍。
他好心给他介绍女朋友,他居然敢这么待他。
“,你到底是谁?”季暖再问时,已是满脸怒意。
“我不是了吗,我是唐肆言!”他都低三下四了,这人怎么还不肯放过自己,心里也不由得火大。
“装,你继续装,我是不是应该给你颁个年度最佳影帝奖啊?”
唐肆言有些不明所以,等等,擒拿,还有他刚才的话,难道??
“你、你是季警官?”
他要是季暖,那梅峰的季暖又是谁?
季暖加大中力度质问道:“怎么,不装了?、你这个偷到底怎么把我弄到这里来的?”
唐肆言惨嚎着求饶:“啊~疼、疼疼,季警官我不知道啊,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我醒来时就在这里了,当时你就在我旁边,不对,应该是你的身体就在我旁边。”
“不是你将我弄过来的还能有谁?”
“冤枉啊!真的不是我,要是我可以早些来到这个地方,我还当什么偷啊,还会被你抓吗?”
的确,唐氏的家产他可是几辈子都败不完。
季暖见他真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便将他松开了。
不放又能怎样?现在又不能抓他回警局。
唐肆言扭动着自己酸疼不已的胳膊疑问道:“季警官,你怎么变成男人了,那,那梅峰的那个你又是谁?”
季暖白了他一眼,叹息道:“他是宋忘尘,我也不知道我们怎么换的身体。”
唐肆言也有些不可置信,穿越剧他看了不少,可那些穿越到别人身体去的人,那些身体的主人多半已经死了。
像他自己这个身体的原主人也肯定早就死了。
两人又讨论了许久,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
而唐肆言早已饿极,就连腹中也发出了‘咕噜咕噜’的抗议声,便试探性的问道:“季警官,我好饿,咱们能不能下次再?”
季暖见此,终究还是应下了,随后又言:“今天我就暂且放了你,等以后我们回去了,你还是要跟我去警局报道的,犯了错”
唐肆言直接打断道:“好、好好,季警官,都听你的,咱们回去以后再!”
心下却不以为意,他才不回去呢,回去也没了家人,这里有吃有喝,还美女如云,傻子才要回去!
“慢着,这件事情只能我们俩个人知道,你要是敢告诉其他人,心我”季暖言语间,又作了个枪毙的势。
“知道,我保证不告诉别人。”唐肆言呵呵赔笑,后退数步后,转身拔腿就跑,此时竟也丝毫不觉得累了。
季暖摇头,只觉自己唯一的希望都破灭了,究竟要怎样才能换回身体,回到现代去呢?
无奈,只好往南院行去。
程锦在知道宋忘尘与季暖互换了身体后也是彻夜难眠,待新弟子们行完拜师礼后便来到了梅峰。
清寒殿中,程锦与梅清寒二人对立而坐,他将这件匪夷所思之事尽数告知了梅清寒。
梅清寒虽是惊讶,却镇定的建议道:“掌门师兄,此事太过匪夷所思,依我看还是暂且不要告诉诸师兄为好。”
程锦应道:“我也正有此意,诸师弟为人严苛,自然容不得此事,眼下我们需尽快找到办法让他们换回来。”
“是,自当如此,就怕此事也瞒不了多久。”梅清寒面露忧虑之色,纸包不住火,万一哪天此事被揭穿了,其后果不堪设想。
“师妹不必忧心,此事只要你我不,不会有他人知晓。”
“可那个季暖”
程锦摆打断她的话,应道:“她不会,若她想,在忘尘还未归来之前,我们就应该知道了。”
“她居然骗了我们这么久,会不会另有所图?”
“你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我会亲自盯着她,倘若她真的图谋不轨,我定不轻饶!”
二人还待商议之时,门外敲门声传来。
“父亲、师尊、我可以进来吗?”
程筱柔是听汝沁,汝沐姐妹二人,起程锦来了梅峰,便想来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二人对视一眼,又心照不宣的应道:“进来吧!”
程筱柔进门时,二人正悠闲的品着茶,她问:“父亲今日怎的有空来梅峰品茶了?”
“为父想来看看我的宝贝女儿,修为是否精进了?”程锦笑答,满眸皆是慈爱与宠溺。
“自然有的!”程筱柔言罢,又行至程锦身后,为他捏着肩。
三人有有笑,场面温馨和谐,似乎完全忘了之前那忧心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