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人心
那道长此刻已毫无顾忌的对着季暖邪魅一笑,这一次,任她在怎么能言善辩,怕也无力回天了。
如果之前只是怀疑他居心叵测,现在就是十分肯定了,而他的目的显而易见,就是宋忘尘和仙家百门。可他明明被剑刺中了,却毫发无伤,这是为何?突然,季暖脑中灵光一闪,难道是魔术?
但不管是什么,他的目的她不能忍,随即对着众人劝慰道:“你们别相信他,他刚才那妖兽一直住在麒麟山,现在又妖兽是玉帝的坐骑,真是牛头不对马嘴,明显就是胡编乱造的”。
她这话的十分在理,他们立马停止吵闹,眼神一直盯着那道长,等着他给个合理的解释。
道长不怒反笑道:“真是愚蠢,天帝的坐骑就一定要在天上吗?赤焰金麟兽只会在天帝的召唤下才回到天宫,本仙它一直居住于此有何不妥”?
“强词夺理,我今天就杀了你,看你还怎么妖言惑众”。俞漫完再次出攻击。
道长满脸不屑,随即挥动拂尘,俞漫的剑尖还未触及到他,就再次被打飞了出去,随即重重砸在了地上。
这一切来得太快了,等季暖反应过来已经晚了,只见俞漫吐出一口鲜血,强撑着站起身来,她摇摇晃晃的差点站立不稳。
“漫、没事吧”?
张玉宁此时离她最近,立马伸扶住了她,俞漫用力想要挣脱他的,满眼尽是嫌恶之意。他立马松开来,眼神漂忽不定,显然有些不知所措。
季暖见俞漫并无大碍,也放下心来。
道长怒道:“你们如此质疑本仙,那我又何必留下”。他完已作势要走。
那些人立马慌了,他要是走了就没人能救他们了,就算百门之人再好,也终究救不了他们的命。这种时候,能活命就好,管他是仙是妖,能救他们的,就是他们的再生父母。
一个中年男人已拉住了他的臂,然后缓缓跪下开口道:“仙人别走,只要你能救我,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众人见此,再次跪倒在地乞求道:“仙人别走,救救我们吧”
道长缓缓转身,露出一脸不忍的表情,摇摇头继续道:“我了,除非杀宋绝,废百门,否则本仙也无能为力”。
“你这妖人,少在这儿胡八道,我今天就杀了你,为民除害”。张玉衡也愤怒不已,随即拔剑相向。
张玉宁见此也拔出了剑,就连季暖也忍无可忍,右死死的抓住剑柄,蠢蠢欲动。
两兄弟左右围攻着道人,眼看他们的剑马上要刺中他时,那抓着道人臂的中年男人中突然一空,那道人再次消失不见了,众人皆愣了神。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那道人又突然出现在张玉宁身后,对准他就是一掌。张玉宁修为本就不高,他擅长的只是练丹,制药,若论修为,他连张玉衡都比不上。那一掌打在他背上,他立马踉跄着摔倒在地。
张玉衡见此,恼羞成怒,再次提剑攻击,这一次道长没有躲闪,那剑正直直的插在他的胸口处。
张玉衡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立马猖狂着道,“什么狗屁神仙,还不是被本公子一剑拿下”。
那道人狠恶的瞪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眼神瞪得他头皮发麻、背脊发凉,心中立觉不妙,还未再有动作,那道人又突然消失了。
众人见此都唏嘘不已。
没多久那道长又再次出现,只见他满脸怒意,胸口处并无任何伤口。他再次挥舞着拂尘,张玉衡躲闪不及,立马被打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石墙上,随即摔倒在地,吐出一大口鲜血来。他挣扎着用剑撑地站起身来,但还未完全起身就又跪倒在地,如此反复两次,他最终只能坐在地上调息,那伤竟比俞漫和张玉宁的伤还要重。
季暖并未出,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奇怪,就算是妖也不可能每次都轻而易举的逃脱,除非这一切都是幻觉,难道他们已身处幻境?
那些百姓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此刻已对他是神仙的事深信不疑,他们不想死,为了活着,杀人也未尝不可。
不多久,那个原本拉着道长臂的中年男人迅速站起身来,迈着坚定的步伐一路向张玉宁走去。不知何时他中已多出一把匕首,正散发出幽幽寒光,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竟真的举起匕首向张玉宁刺去。
季暖见此,立马推出一波灵力,正中那男人的背。他上吃痛,那匕首也随之掉落,直直的插在了地上,发出‘哐当’的声响来。
那男人丢了匕首却并不慌乱,反而转身怒视着季暖,恶狠狠的道:“你们这些仙门中人,平日里满口仁义道德,总什么为民除害,即是为民,那今日你们不妨就为了我们牺牲一回,只要你们死了,神仙就能救我们了”。
他突然又神色一变,‘扑通’一声跪倒在季暖面前哀求道:“季姑娘,我知道你是好人,你们这段时间为了医治我们,费心费力,我们感恩戴德。但即便如此,你们还是没能救得了我们,既如此,你就帮人帮到底,以你们几个人的命换我们越阳城所有百姓的性命。季姑娘,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他再次磕起头来,抬头已泪流满面。
这些个有违伦常的话,他却得在情在理,咋一听竟还有几分道理。
那些原本对着道长跪下的百姓,也纷纷转身对着季暖使劲磕头道:“季姑娘、求求你救救我们吧!救救我们”。
他们无缚鸡之力,硬来肯定不行,也只能如此了。
季暖看着不停磕头求情的百姓,一种强烈的无力感油然而生。她连日来幸幸苦苦的照料他们,到头来他们竟为了活命不惜求自己去死,简直就是现实的农夫与蛇。她摇头苦笑,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俞漫怒不可恕,见季暖犹豫的模样,害怕她一时心软会真的答应他们,立马挡在季暖面前开口道:“你们这些白眼狼,为了苟且偷生,竟然如此待我们。你们怕死,那我现在就杀了你们,看你们还如何忘恩负义”。
言罢,她已举剑对着众人,张玉宁随即也走到一旁,准备与她共进退。
众人闻言立马停下了动作,他们个个都惶恐不安的盯着俞漫,眼中泪花闪烁。
道长一直注视着他们的举动,右不停的抚摸着下巴的胡须,脸上尽是奸计得逞的喜悦之色。
俞漫正要出时,季暖一把拉住了她,对她摇头道:“俞漫不要,他们只是被蛊惑了而已,没有恶意的”。
俞漫闻言,不情不愿的收了。
张玉衡哪里还能忍,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息,他终于勉强站立起来,饶是如此,他也再次举起了剑,怒道:“妖道该死,你们这些人也通通都该死”。
季暖急忙阻止道:“玉衡不可以,我们修行之人为了拯救苍生不惜与妖魔以命相搏,怎么能为了活命滥杀无辜”?
张玉衡怒道:“不杀他们,难道等着他们来杀我们吗?你大仁大义,那你倒是死给我看啊!既然做不到就不要惺惺作态”。
季暖蒙了,她一直认为人性本善,本以为他上次为了活命动杀自己也只是一念之差罢了,想着他年级尚,她不怪他。可现在才发现,原来人只要有过邪念,那他就还会再有,甚至会因此不择段。
俞漫怒道:“住口”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张玉宁扬起的还停在半空中,不知为何,他的身体都是颤抖着的。
张玉衡捂着红肿的脸颊,眼中泪花闪烁,怒吼道:“大哥、你打我,从到大不管我做错了什么,你都没打过我,你今天竟为了他们打我,凭什么”?
张玉宁闻言,抖得更加厉害了,他比玉衡足足大了十岁,一直呵护他,纵容他,却没想到他竟全然不顾百姓的死活,还想着杀人。但看着他那受伤的神情,心里也十分难受,痛心疾首道:“你忘了修行的目的了吗,怎可如此口不择言”?
张玉衡倔强的别过头去,他没错,都是季暖害的,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心里对她更添厌恶。
既然横竖都是死,倒不如鼓起勇气拼一拼,总比一味等死要强。在一片混乱中,那个中年男人已悄悄拔起了地上的匕首,他慢慢站起身来,将匕首藏于背后,一步一步向季暖靠近。那强烈的求生欲已经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趁着季暖他们几人周旋之际,他突然举着匕首向季暖刺去。
他动作迅猛之极,季暖发现时已来不及躲闪,时迟那时快,突然一波灵力打在了匕首上,那匕首瞬间化成了灰烬。
“滚”。他还未来得及细想,俞漫已一脚将他踢飞了出去。
众人见此,都惊讶着向门外望去,只见宋忘尘依旧是一身黑衣,面无表情的缓缓走来,眼中却是杀气腾腾。百姓们换恐怖已,随着他的走近,他们立马自觉让出一条道路来。
季暖一见到他,原本悬着的一颗心突然就放下了,她心知是他及时出救了自己,心里一阵感动,却又没来由的一阵心痛,他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宋忘尘从进来时,眼里心里就只有季暖,见她平安无事,才转头怒视着站在一旁的道人。
四目相对,终究是那道人不敌,眼见情况不妙,他又对着众人迷惑道:“宋绝在此,你们还在等什么”?
那些人再次面面相觑,他们哪敢轻举妄动,宋绝的名号可是声名远播,除非他们不要命了。
宋忘尘随即拔剑,直击道人而去。道人心知自己不是他的对,竟慌张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