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如此夫妻
谢征坐下了,便只留下秦姨娘站在当中,一时间不禁有些尴尬。这样的场合,也容不得她不行礼。于是,秦姨娘不情不愿地福下身子去,嘴里嘟囔道:“给大夫人请安。”完话,也不等元氏开口,便自己站了起来。正要准备找个位子坐下,却见谢千羽冷冷的目光看着她,心里突了一下,反应上来,谢千羽这个嫡出的大姐都站着,她哪里有资格坐下?于是快走了几步,站在了谢征身侧。
元氏似乎并未看到这一幕,而是对一旁的谢千羽道:“羽姐儿,坐吧。”又对玉兰道:“给羽姐儿沏八宝茶来。”
秦姨娘瞪大了眼睛,感情这大姐站着,就是框自己站着的?可此刻她已然站定,元氏又未发话,她还如何坐下?她看了一眼一旁坐着的谢征,用指轻轻推了他一下。
谢征回过头来,看到秦姨娘双眸含着委屈与哀求,心里一软,道:“水谣也去坐着吧。”
秦姨娘这才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款款坐在了谢征下。只是,坐是坐下了,却并没有人给她上茶。她正要开口要,却听元氏缓慢的声音传来:“大爷刚刚问的事情,只怕是有些糊涂人传错了话。不是我抓了迎春院的人,而是迎春院的人带着砒霜进了我凌霄园,还要将一个给我下毒的丫鬟灭口。”她顿了顿,继续道:“就呢,我身为当家主母,怎么会在自己的府里中了毒,一躺就是七八年。如今可算是查到蛛丝马迹了。”
谢征脸色变了变,元氏这话,与秦姨娘的不一样。可看元氏气定神闲的样子,不由得看了一眼脸色不太自然的秦姨娘一眼。元氏之前的中毒,他不是一点都不知道的,只是他也不喜欢元氏,所以对于秦水谣做事便听之任之,只当不知道。如今元氏一语点破,他却是无法再装傻了。只得装作惊讶道:“你不是病了吗?如何是中毒?”
元氏脸上的表情十分微妙,定定地看着谢征,直到将谢征看得躲闪了她的目光,她才将目光收回,淡淡道:“不知大夫我生的是什么病症?”
谢征愣住,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元氏是被下毒,来过几次大夫,他都没有问过病症,如今元氏一问,他便有些张口结舌。
谁知,元氏却并不准备等待他的回到,片刻后,便道:“如今既然再次有人向我下毒,晟哥儿和羽姐儿也都瞧见了,我自然是要查一查。不知大爷如何想?”
谢征下意识地拿起茶碗来,喝了一口,好掩饰自己的表情,片刻后,才问:“你查出什么了?”
元氏也拿起茶碗来,喝了一口,道:“不多,却也足够。”着,对一旁的梁妈妈道:“带人上来。”
秦姨娘抓着帕子的一紧,足够?什么足够?
秦姨娘身后的李嬷嬷也是后背一紧,难不成,妹妹已经招认了?那毒药可是自己亲交给她,让她拿给翠的!
柴房离得不远,翠和李嬷嬷很快就被压了进来。
秦姨娘当看到二饶时候,不由得眸子一缩。今日在凌霄园门口的那场逼供,谁没有看到?翠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可如今,看那二人,除了发丝微微有些乱,身上竟然一丝用过刑的样子都看不出来。那她之前和大爷的,梁妈妈用了酷刑,翠当众被打得不成人形的话,岂不是结结实实地自己打了自己巴掌吗?转头去看大爷,果然看到对方脸色红白交错,很不好看。
元氏看着谢征和秦姨娘变换不定的脸色,嘴角淡淡勾起。元家既然敢百年世家,而许氏一族又是太医院出身,她里自然有些不为人知的好东西,比如这活血化瘀的神药。翠今日的刑罚都在上,可惜都是些的伤口,包括那紧紧绑着的勒痕,都是很好处理的伤痕。
谢征看着秦姨娘的眼神不太好看,片刻后,才沉声问:“问出什么了?”
元氏道:“叫她们自己吧。”
梁妈妈便厉声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二壤:“大爷问话呢,哑巴了?”
这话落,地上二人均是浑身一抖,哭哭啼啼地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了一遍。李嬷嬷如何将无色无味的毒药给了李嬷嬷,李嬷嬷又是何时何地将药给了翠,翠如何趁着会将药下在了大夫饶饮食里,而翠被抓之后,李嬷嬷又是如何拿着砒霜进凌霄园意欲灭口。
谢征听得头皮发麻,好半晌,才转过头,惊诧地看着自己的结发妻子。此时此刻,如果他还不知道这从头到尾都是凌霄园利用秦姨娘做贼心虚的心里故意做的局,便也太蠢了些。他知道妻子是个金贵的,更知道她的一切修养都在自己之上,甚至还知道,她一直是喜欢自己的,可是,妻子到底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么一个精于算计的人?为了陷害一个姨娘,竟然这样关算尽!
元氏放下中的茶盏,转头迎上谢征仿佛今日才认识的目光,淡淡笑了笑。她自然知道,谢征为何会有这样的目光。从她嫁入谢家的那一起,她一直都想做一个称职的谢家大夫人。谢征年少时候也很是俊俏,举止也算优雅,风采亦是风流,没有爱慕过自己的夫君,那是假的。
可他的夫君做了什么?
在她服侍婆母被刁难的时候,他当做没有看到,从未给过半句安慰;在她费尽心举办好他交代的文会时,他明明在众人面前很有面子,回头却不曾有半句感谢;在她怀上晟哥儿之时,他毅然决然抬了他青梅竹马的表妹入府,成为了贵妾;在她怀了羽姐儿的时候,他眠花问柳,对于大着肚子还要伺候婆母的她毫不过问,更别替她向婆母求情;终于,婆母随着公公上任,离开了京城,而他却将她中的中馈交给一个姨娘来管辖;秦水谣向自己下毒,他明明知道,却不闻不问;秦水谣抢了自己的陪嫁生意,他乐见其成;秦水谣要害死她,他只当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