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倒霉的魏家
宇文信苦笑道:“娘子也觉得有些太顺利了些?”看谢千羽点头,他道:“此事咱们咱们只是知道这么多,具体有没有内情,还真的不好查。毕竟,如此铁证,方淑妃和五皇子却异口同声喊冤。”
谢千羽问:“魏贤妃如何了?”
宇文信叹了口气,道:“谋害皇帝,当处死。可此事是皇家秘闻,圈禁五皇子的圣旨上也只是他不孝不悌,没有提起弑君的事情。所以,魏贤妃只是以教子不严为名,贬为庶人,送去了皇姑庙。禁军包围了魏家,不许进出,魏家如今也是人心惶惶,战战兢兢。你那二妹妹不是还带着丈夫孩子逃跑了吗?禁卫军正追着呢,皇上怀疑她知道些什么。”
谢千羽点头,将自己给谢潜璃送消息的事情了,之后道:“端午当日就出了及明湖的事情,皇上只怕是一时之间腾不出来,否则魏家也早就被料理了,不会只是圈禁的。”她冷笑一声,皇上最爱抄家了,尤其是,今年国库和内务府都有些空虚的时候。魏家好歹也是四大家族,虽然新贵,可到底有了三十来年的底蕴,别的不,银钱一定不少。
宇文信知道她想起了元家被抄的事情,不想让她总想这些不愉快,便转移话题,起了及明湖的事情。“及明湖那日爆炸来得突然,所有人都慌了神,满世界乱跑,再加上上掉下来的箭雨,所以死伤了不少人。刑部和京兆尹的人去瞧了,场面混乱不堪,尤其是最先爆炸的太子的看台子那里,更是被人破坏了现场,竟然找不到什么蛛丝马迹。”
“大哥派江湖人给内卫府的大统领裘盛通了一句消息,是魏家有嫌疑。裘盛太监出身,如今爬得如此高,又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十分敏感别人对他的态度。魏家曾经得罪过裘盛的一个干儿子,所以裘盛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十分兴奋,便着人去津卫通往京城的道路上去排查。果然发现有不少壮汉曾经化妆成为老百姓从路边经过,那些摆茶摊的百姓和驿站的驿丞都能证明。”
“如此一来,裘盛便有磷气,一路查去了津卫,在魏家的军营附近查出他们曾经有大队人马活动的迹象。内卫府办事鲜少用铁证,可魏家毕竟也是侯爵,马虎不得,所以便找了附近村民,拿到了口供,甚至还拽了几个人证,下午刚刚到了京城,如今应该也在宫里回话了。”
“裘盛这些年搜刮了不少魏家的证据,如今一股脑倒给皇帝,皇帝该是很震惊的。皇家这两年流年不利,皇子们接连出事。四皇子死了,五皇子圈禁,魏家又被牵扯了两件事进来。不知会不会牵连魏贵人和她生的十三皇子。”
谢千羽喃喃道:“倒是奇了,这两件事怎么都牵扯了魏家?魏家和谢家是皇帝选出来与老四家抗衡的新贵,老四家里元家不复过往,其他的分的分,散的散,如今也只保留了两家。若是魏家倒了,皇帝倒是能充实内务府和国库,可新贵中却没有了可以与云家和苏家抗衡的人家了。”
宇文信指在桌面上点了几下,道:“也不尽然。老王妃的娘家,山西的晋国公府孙家虽然刚刚被册封公爵不久,可到底也握兵权,是个外地的新贵;阱州的兰陵王府萧家虽然人丁稀少,可到底也是忠孝出名的老世族,且与京中世族五服未通婚,势力虽然不大,可一旦皇帝想要扶持,还是很快能扶持起来的;还有我外祖父家,定远侯费家,费家常年戍边,本就有兵权,若是召回京里,也是一股子势力。只是”
谢千羽缓缓接口:“只是这晋国公府和定远侯府都与康王府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若是想要贬压老世族,皇帝是不会选择这两家的。那么,便只有兰陵王府萧家了。”康王府是老世族里势力最大的家族,皇帝定然不会让宇文家在京城的势力越来越大的。
宇文信沉吟片刻,道:“其实,宇文家和萧家因为南月国战事,这几十年私下里关系很不错,不知道皇帝知不知道。若是知道,那么便不会选择萧家进京,可能会选择朝臣。”
谢千羽点头道:“这还是兵家,还有钱粮世族和官宦世族。这帝王之道还真是繁杂。”她忽然笑了,帝王之道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宇文信看她露出笑脸,凑过来道:“娘子,为夫还没有瞧你后背的伤呢。”
谢千羽感受着他呼出的热气,不由得一缩脖子,起身要逃,却被宇文信一把抓住,扯去了尽间的床边。可当看到谢千羽后背上的大片青紫之后,宇文信浑身的燥热退了个干净。随后一屁股坐在床上,咬牙道:“别让我查出是谁!”
谢千羽回头,看他生闷气,拉扯着自己淡青色的里衣穿好了,道:“你觉得,不是魏家?”
宇文信冷哼一声,道:“自然是魏家这把刀子做下的,只是这拿着刀子的人,却不一定是五皇子。”五皇子向来吟诗作对自视清高,怎么也不像是这么下作的人,除非他心深沉,掩藏极深。
谢千羽扯着他躺下,劝道:“几夜没合眼了,这些腌臜事情,明日再想吧。”
宇文信却是猛然起身,在拔步床的柜子里翻翻找找,最后拿出一瓶子伤药来,细细给谢千羽擦了后背之后,才轻轻揽着她的腰,入睡了。谢千羽却是睡不着,睁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男子。浓重的眉毛又长又直,眉头轻轻蹙着,闭着的双眼上长睫熨帖而浓密,坚挺的鼻子呼出温热的气息,薄唇微抿,喉结微动。这是她的丈夫,她那时而无赖,时而正经,时而冷酷,时而温柔的丈夫。
谢千羽嘴角微微翘起,犹记得第一次看见他,那是那样纨绔又恶毒的模样。如今看来,那层衣服穿的久了,竟然养成了些油嘴滑舌的毛病。之前还觉得他轻浮,如今看来,如此也没有什么不好,总不能夫妻两个都清冷淡淡的吧?不可否认,短短时间,他已然改变了她不少。想起那日她拿着画卷追着他的样子,想起来都不敢相信那是自己做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