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孙剑锋番外剑·第三世(四)
这一夜,孙剑锋亥时方回的院。刚推开院门,便见到一个人影缩在他的屋门前,正是宁清卓。孙剑锋脚步一顿:“你怎么又翻墙。”
他行到屋门口掏钥匙,正打算开门,宁清卓却忽然站起,一把打掉了他的钥匙!姑娘凶巴巴道:“你今晚怎么回事?什么叫张姑娘不错?我和你的话你都忘记了?”
孙剑锋躬身去捡钥匙:“没忘。可你是媒婆心眼坏,会给我介绍不好的姑娘。现下给我介绍姑娘的人是你爹爹。你爹爹总是好人吧。”
宁清卓瞬间被噎住。眼见男人又摸着了钥匙,再想开门,宁清卓忽然夺了那串钥匙,用力扔去了隔壁屋顶上!
孙剑锋无奈:“清卓,你又怎么了?”
月色之下,宁清卓抿唇看他,似乎很不高兴。她盯着孙剑锋看了半响,忽然问道:“师父,你不是喜欢我么?”
孙剑锋心中一惊!可许是有了上回被宁爹爹突击询问的经验,他倒是能不动声色反问上一句:“为什么这么?”
宁清卓重重一声哼:“你不喜欢我,干嘛跑去赤峰岭救我!看到别人欺负我,你都气疯了!”
这话完,宁清卓的脸色倒是好看了些,她歪头上下暼孙剑锋几眼,忽然逼近一步:“师父,快实话!你是不是喜欢我?”
这种时刻,孙剑锋万分感谢他习惯性的面无表情,让他没有流露丝毫情绪。他摇摇头道:“我是你师父,这是我应该做的。”
宁清卓脸色又沉了,张口就骂:“呸!有你这种师父么!不喜欢我对我这么好作甚?还一直呆在我身边照顾我,26岁都不娶妻!”她气得不轻,朝他嚷嚷:“全世界的男人都被你比下去了,以后我看谁谁不顺眼,你叫我怎么找相公!”
完这话,她恼火盯着孙剑锋看了老半天,忽然一跺脚:“得!你不喜欢我!是我喜欢你,成了吧?”
完这话,她气势汹汹扑到孙剑锋怀中,双勾住他的脖颈,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
当柔软触上他的唇,孙剑锋觉得头脑当了。他睁眼傻站着,好容易才能清理思路:
一,宁清卓她喜欢他。
二,宁清卓居然向他表白
!
三,宁清卓还主动亲他!
孙剑锋将这三件事在脑中捋了好几遍,总算捋出了个清晰的想法:她不把他当长辈!她喜欢她!他们两厢情悦!
——那他躲躲藏藏个屁啊!
孙剑锋仿佛忽然找回了四肢的控制权,猛然扣住宁清卓的腰,将她反压去墙上,急切而粗暴吻了回去!
他知道自己有些野蛮,可是他太久没有放肆亲近她,这让他一时无法克制他的行为。一吻终了,宁清卓衣裳凌乱嘴唇红肿,瘫在他的怀中急促喘气。孙剑锋开始担忧他会吓着了她,可姑娘对上他的眼,却是红着脸得意一笑:“师父我就知道你喜欢我!”
孙剑锋长长呼出一口气:他在想什么呢。这丫头早被他宠得无法无天了,哪里还会怕他?两世的情感在他的体内复苏,蠢蠢欲动,孙剑锋再次紧紧抱住了宁清卓,用力在她的发上蹭着脸:“喜欢师父喜欢了你很久很久”
宁清卓果然不害怕孙剑锋。事实上,孙剑锋觉得她对自己没有丝毫戒备之心。这夜过后,宁清卓一如既往与孙剑锋独处,两人时常呆的地方,一是孙剑锋的家中,二是宁家茶庄的账房。
起初几日,孙剑锋还是努力想要正人君子的,可时间一长,他便渐渐管不住自己。他总是目光灼热盯着宁清卓看。记得前世,宁清卓很讨厌他的这种目光,可是现下,她却只是自顾自做着头上的事,就算偶尔回看他一眼,也是嘴角轻翘笑道:“哎哟!师父你眼珠也转一转啊!还真不嫌累得慌!”
看得久了,孙剑锋便试着靠近她。他坐去她的身边,牵牵搂搂腰抱抱肩,见宁清卓并不排斥,索性便将她整个拎起,放在自己腿上。这么将她整个嵌在身体中的感觉非常充实,仿佛心里都被填得满满当当。孙剑锋满足地直叹气,而宁清卓则配合窝在他的怀里,腾出两只翻账本,偶尔蹭一蹭他的下巴。
这种无声纵容让孙剑锋愈发大胆。他忍不住去亲吻她。一开始只是发,然后是脸颊。他怀念她唇的触感,却也清楚宁清卓不愿被他打搅,于是便就近咬一咬那圆润耳垂,或是吻一吻那细长的脖颈。
宁清卓有时会放任他,
有时却会抗议。他若亲得急了,她会一把推开他,红着脸瞪眼恼道:“师父!你属狗的吗?!舔得痒死了!”
一次两人夜晚在山林间闲坐,宁清卓头无事,孙剑锋难得有了会与她深吻。热切烧上脑,他将宁清卓压在地上,胡乱扯散了她的衣裳。可还没做什么呢,宁清卓便朝着他脑门狠狠一掌!怒气冲冲骂道:“滚开!都还没成亲呢!你想都别想!”
孙剑锋便默默从她身上爬起,坐去一旁草地上,看姑娘气呼呼整理衣裳。
时是秋日,夜风清爽。虫鸣声因为宁清卓的怒斥断了一阵,随后又继续唱响。便是此时,没有缘由的,孙剑锋忽然想起了第一世。镇抚司天牢之中,他抓着宁清卓的发,强迫她睁眼面对受刑的人,冷冷对她道:“记住这一切!你只需要害怕我,从此再也不敢逃,这便够了。”
孙剑锋忽觉庆幸。所幸这一世,她不害怕他。他依旧摸不准她的原则她的道理,可她敢握戒尺为他划出界限,于是他无需担心某天他会不心犯下大错,自此两人再无法挽回。他只需要乖乖听从,慢慢学习,这便足够了。
——至于期间被她抽打的那几下也是很让人窝心啊。
日子过得实在不能更舒坦,可渐渐的,孙剑锋却开始忧心。本来,前些年宁清卓太,孙剑锋一度以为自己没了执念,便也不打算干涉她的生活。可现下宁清卓与他相好了。幸福已然在,孙剑锋开始以一个捍卫者的身份,忌惮一个人。
第一世,他毁了那人与宁清卓的婚事,暗杀了那人。第二世,那人设计陷害宁清卓与他,将他送上了刑场。
无错,近日时时让孙剑锋烦恼的人,便是陈晋安。沈鸿锐便罢,宁清卓既是选择了他,便不可能再对那绣花枕头动情。可陈晋安与前世的他一样阴狠不择段,宁清卓便是不喜欢陈晋安,也难保陈晋安不继续纠缠。
这一想法困恼了孙剑锋好些时日。他觉得,依他的本事,还是可以偷偷杀了陈晋安而不被发现。可这不是宁清卓所允许的段。他难得与宁清卓相处融洽,自是不会冒险激怒她。但若只是光明正大做防范,现下的他无权无势,陈晋安再携
阴谋与执念出现,他能守得住清卓吗?
却也是同时,孙剑锋又暗自奇怪:按照前世的记忆,陈晋安应当早就出现了。他记得宁清卓3岁那年,陈晋安便与宁爹爹签下了订婚书。可是现下,他却还没有见过陈晋安。
他想了许久,终是决定先去找陈晋安见上一面一探究竟,是以这一天,他以捕快身份去了陈家大宅,找到了管家。
管家听过孙剑锋,待他万分热情。孙剑锋问起陈家族长的去向,管家了然道:“你二少爷啊!他今日刚去城外办事了,傍晚便会回来。孙捕快若是有事,可以留下来等他。”
孙剑锋微微皱眉:“二少爷?”
管家解释道:“哦,族长在家中排行第二,我叫顺口了,一直没改过来。”
孙剑锋只觉不对:陈晋安明明是长子。他索性直接问道:“你家族长难道不是陈晋安吗?”
管家一缩脖子:“哎哟!可不敢提大老爷名讳!”他摆摆:“大老爷几年前便进了京,在国子监求学。去年他刚考上进士,圣上钦点的探花朗!现下正是吏部郎中,前程无量!族长是大老爷的堂弟啊!”
孙剑锋一时无言:无怪无怪陈晋安一直没有出现,原来这一世,那人竟是早早去了京城考功名,根本不在卢陵了
从陈家大宅出来,孙剑锋心中终是安定,却不知道,这一世事态的改变,竟是与他有关。
便因为他没有出卖他的主子周公公,周公公终是飞黄腾达,做了东厂督主。而前世的东厂督主李公公则死在了周公公上。陈大学士与李公公走得甚近,被周公公忌惮,设计贬去了偏远地方做官。陈家在朝中势微,没有官府力量支撑,行事处处不便,陈晋安这才去了京城,接替他的叔叔,走上了仕途之路。
孙剑锋的担忧就此打消,可他并不知道,宁清卓心中也有个疙瘩,一直没法放下。这一日,宁清卓忽然大发了脾气。她将孙剑锋赶出了账房,却破天荒的,第一次没有出个所以然。
孙剑锋只能默默立在门外等她消气,心中却暗自回忆:这回他又哪做错了?
——难道是因为今日他多扯开了些她的领口,啃了她的肩膀?
正在思考间,
宁杰经过他身旁。见到面门思过的孙剑锋,宁杰口中啧啧:“孙哥,掌柜生气啦?”他拍拍孙剑锋的肩膀:“没事没事,让她缓缓就好!掌柜到底也是女儿家,被爹爹看见了你们”他暧昧一笑:“自然也是会害羞的!”
孙剑锋这才想起宁爹爹刚刚来过,而且正好撞见了他扯宁清卓的衣裳。
可还没等他顿悟,门却吱呀一声打开了。宁清卓朝着宁杰一瞪眼:“嘴碎!你是没事做么?新进的茶叶都清点好了?去西域的事情都安排了?”
宁杰连忙几步跑远了。宁清卓看孙剑锋一眼,硬邦邦丢下句:“进来。”转身又回了屋。
孙剑锋跟上。宁清卓在书桌后坐下,孙剑锋便站去她身旁:“清卓其实你爹爹来时我就听到了。你若不喜欢,往后我注意些便是。”
宁清卓才刚拿起账本,听言却又放下,恼道:“我不是因为这个生气!”
孙剑锋不吭声了。宁清卓再看他一眼,索性扔了账本,正色道:“师父,我们也相好几个月了。我问你,你就没有什么事情要向我坦白么?”
孙剑锋一愣。他唯一瞒着宁清卓的事情便是他的重生与两人的前世,难道她让他坦白这个?
孙剑锋盯着宁清卓,不愿回答。宁清卓便抿了唇道:“我爹爹不是找过你么?他他反对我们在一起。你可知道为什么?”
孙剑锋微皱眉:自宁清卓表白了喜欢他,他便将与宁爹爹的谈话丢去了脑后,哪里还记得这码事。此时听问,便思量着道:“他觉得我比你大太多了整整2岁。”
宁清卓一瞪眼:“我爹爹是见识这么浅薄的人么?!”
孙剑锋很是聪明摇头:“不是。”
宁清卓轻哼一声:“自然不是。他告诉我,你来卢陵之前,是东厂周公公的人。他不愿我和你在一起,便是担心将来我被你拖累。”她看孙剑锋一眼:“我知道,你有你的过去,不愿被人知。可是,你曾经是怎样的人,是否犯过什么不可挽回的错,有没有得罪棘的仇家——这些事情,你总应该告诉我吧。”
她站起身,主动搂住了孙剑锋的腰,嘟囔道:“我可不想和你生活了十多年后,突然某天冒出来一
堆人追杀我们。那时你才给我讲个长长的故事,告诉我你这辈子前二十年的恩怨情仇”
原来她是担心这个。孙剑锋心中松了一口气:所幸这一世他及时抽身,还不曾深陷泥潭。他摸摸宁清卓的头发:“你爹爹误会了。我不过是周公公府上的一名家丁,的确看过许多不堪,但身份在那,还没有资格作恶,只曾被人欺压”
此番谈话后,两人心中都再无芥蒂。这么过了大半年的甜蜜日子,宁家车队从西域回来了。宁家财力因此势力愈胜,宁清卓有了资金支撑,将茶庄生意越做越大。
一日,衙门刚发了月俸,几名相熟的捕快相约在酒楼聚餐。正巧宁清卓外出谈生意,孙剑锋闲来无事,便也一并参加。酒过三巡,老捕头喝多了,拉着孙剑锋知心话:“孙啊,你就不担心你和宁姐么?”
孙剑锋的酒杯停在了嘴边,偏头看向他:“我为何要担心?”
老捕头连连摇头:“你想想,宁姐人长得漂亮,又能干,还时不时在外跑生意,接触男人的会可多!而且她是宁家二姐,家里那么有钱。你你没权没钱捕快一个,她怎么可能中意你呢?”
孙剑锋听言,倒是很淡然。前两世,他是有权有势,可那又怎样?终是没法得到宁清卓的心。现下这一世,他不过去酒楼做个帮厨,宁清卓便喜欢他了。可见宁清卓的喜好不一般。
孙剑锋没甚表情答话:“她就是中意我了。”
老捕头依旧叹气:“那她肯嫁你不?”
提到这个,孙剑锋的面色柔和下来:“我们好了,等下个月她满5岁了,我便娶她。”
老捕头微讶点头,却又道:“就算她肯,聘礼怎么办?似宁家这家世,想娶他家姐,聘礼怎么也该千余两吧!你有这钱么?”他拍拍孙剑锋肩膀:“别嫌哥哥话得直,女人的聘礼,就是女人的身价!你给少了,宁老爷能乐意把女儿下嫁给你?”
孙剑锋默然。他还真没这个聘礼钱。现下做了捕快,月俸是高些了,但他也只积了百余两银子。
可宁清卓的身价就只值百余两?!
——她肯贱卖,他还不肯买了!
孙剑锋猛然站起,一把抓住他的佩
刀,一言不发离开了酒席。
孙剑锋琢磨了一晚上,终于找到了快速创收的好方法。第二日一早,他便去向老捕头请了个长假,又去卢陵衙门中翻出了近十年的通缉榜记录。一些亡命之徒长期逃亡在外,朝廷放榜出了悬赏,少则几十两,多则上百上千两,孙剑锋打算赚这个钱。他挑选了一些尚未捉拿归案的通缉犯,再行追捕。这么东奔西跑了两个月,果然赚了一千余两银子。
因为抓到了许多案犯,卢陵孙捕快的名声传了开来。宁清卓也因此知道了他在做什么,几次写信让他停,催他回卢陵。可孙剑锋看着头的一千余两银子,只是觉得不够,难得不肯听从宁清卓的话回去。这么过了半个月,宁清卓又来了封信,也不再提劝他回卢陵之事,只是寥寥数语告诉他,宁爹爹即将启程去西域,他若再不赶回来,就得拖一年再成亲。
孙剑锋终于停下了追捕的脚步。他本以为宁爹爹还要过几个月才会去西域,却不料行程竟是提前了。而宁清卓的婚事,宁爹爹定是要出场的。若是宁爹爹不在卢陵,他还真得再等上一年才能和宁清卓成亲。
孙剑锋不敢等。前世,他不过多等了几日,好好的一场婚事,便成了死别。一番纠结挣扎后,孙剑锋日夜兼程赶回了卢陵。
宁家茶庄里,宁清卓正在账房看账本,听见门响抬头,便见着了孙剑锋。她猛然站起,难掩激动唤了声“师父”,可下一瞬间,却又沉了脸,一声斥骂:“你还知道回来!”
孙剑锋张开双臂大步朝她行去,想要抱她。宁清卓一拍书桌喝道:“站住!”
孙剑锋只得停步。宁清卓一指屋门道:“关门!”
孙剑锋转身去关了门。宁清卓昂着下巴,冷着张脸道:“脱衣服!”
孙剑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见宁清卓认真看他,不似戏言,便也干脆将衣服脱了干净,赤着上身站在屋中间。
宁清卓便见到男人身上都是大大的新旧伤疤,方才汹汹的气势便消了,红了眼眶。她缓步行到孙剑锋身旁,指尖触上他锁骨上的一处新伤:“这是抓谁时留下的?”
孙剑锋回忆片刻:“刘泰和。”
宁清卓缓缓抚过那
疤痕:“就是那个杀了周家村十三口的贼人?”
孙剑锋不料她竟然清楚,点头道:“正是。”
宁清卓的指便继续向下,又停在另一道伤疤上:“那这一道呢?”
这么一问一答,宁清卓将孙剑锋上身的伤痕都看了个遍。最终她停在他的身前,垂眸低头问:“为什么要这么拼命赚钱?”
孙剑锋声音有些哑:“我得给你聘礼。老捕头,聘礼是女人的身价。”他伸入裤袋中,掏摸出了几张银票、几锭碎银,外加十多个铜板,一并捧到宁清卓面前:“清卓,你值更多,可我只有一千四百二十六两银子和十九个铜板。”
宁清卓缓缓抬,接过孙剑锋中的银钱,似乎是极低极轻笑了一声。她喃喃道:“傻瓜这些钱,是你的全部家当。我的身价,便是你的所有啊”
孙剑锋一时没有答话。他觉得宁清卓这话得真好听。他伸,将宁清卓搂入怀中,低声道了一个字:“是。”
宁清卓乖乖任他抱了一阵,却又贴着他的胸口仰起头看他,柔声道:“师父,我知道你厉害,可孤身一人去抓捕凶犯,还是太莽撞了。往后你若再这么不爱惜自己,我便再不理你了,知道么?”
孙剑锋点头:“知道。”他忽然推开宁清卓,将她中的银钱拿起,全部扔去书桌上!然后他转身面朝宁清卓,一下扯掉了腰带!
男人两下三下踢掉了裤子,坦坦荡荡站在宁清卓面前,一把抓住她的道:“清卓,我腿上也留了疤。”他声音愈哑:“你也摸摸吧?”
宁清卓:“”
孙剑锋与宁清卓的婚事在两个月之后举办。成亲之后,孙剑锋觉得,他过上了最幸福的生活。他能日日与宁清卓相对,陪她吃饭,为她磨墨,帮她穿衣,与她共寝。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宁清卓行事虽然处处剽悍,却终是不好意思与孙剑锋讨论房中事。于是,纵是她夜夜都会带着哭腔向他讨饶,可到了第二天,她也顶多缩头在被窝中抱怨一句:“师父你过分腰好酸不想起床我今日还要去茶庄呢!”
孙剑锋便顶着张没有表情的脸帮她四下推拿一番,偶尔还会上一
句:“对不住,我下次一定注意。”背地却暗自翘起了嘴角。
成亲之后,孙剑锋还喜欢上了茶庄账房。他喜欢宁清卓穿戴整齐坐在书桌后看账本的样子,也喜欢那满室书香和那张温润光滑,而又厚重坚实的书桌。
宁清卓自是不肯大白天与他在茶庄里乱来,可耐不住孙剑锋坚持,半年下来,防线屡屡溃败。这日,孙剑锋好容易扯散了宁清卓的裤,正觉希望就在前方,却听见门外有人急急敲门:“掌柜的!人抓住了!”
宁清卓眼神恢复清明。她猛然推开孙剑锋,懊恼瞪了他半天,这才答话道:“知道了!带他去大堂,我马上就来!”
她整理好仪容便出了门,孙剑锋却还待在账房中,打算稍后再出外:姑娘正恼,他若是现下出去,可能会被揍。他在书桌后坐了半刻钟,又将宁清卓没喝完的茶喝了干净,觉得宁清卓应该消了气,这才出了门。
行经大堂时,他见到宁清卓坐在主位上。堂正中跪了个中年男子,一旁站着一众茶庄长工。宁清卓眸色清冷:“年叔,你来茶庄这些年,爹爹与我并不曾亏欠你,现下你怎能做出下毒这阴毒之事?他们给了你多少钱?竟能让你丢了良心不要,罔顾这城中之人性命!”
孙剑锋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心中便是一震,停了步。他见过这样的宁清卓。前世,她面对他时,总是这副表情,看似平淡无悲无喜,出的话却字字剐心。那平静之下,不知藏着多少冷漠、厌恶与疏离。
一些画面不受控制在脑中闪过,孙剑锋觉得刚刚还烧了满身的火,就这么突然变成了冰。他定定站了片刻,也不敢与宁清卓招呼一声,竟是就这么不告而辞离去。
生活似乎依旧,孙剑锋却开始做噩梦,梦中,都是他与宁清卓的过去。她嘴角噙笑死去,却让下人传话他滚远些,莫要脏了她的黄泉路。他费心请地痞约她赴宴,她却不愿相陪,离开时还笑着他作孽太多。他远赴关外搜寻证据营救沈鸿锐,九死一生归来,她却她日日夜夜期盼他死,他为何不去死?他受了酷刑即将赴刑场,她却即使他不死她也不会爱他
每每梦一回,就好似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