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七十一章 傻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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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诗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咔嚓一声,他好像听到了自己骨头脱臼的声音,疼的低低哼了一声,这片刻的刺痛,让他稍微清醒了些,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来:“帮我我好像,被下了药”

    声音低沉喑哑,透着一股强自压抑的痛苦,因为声线好听,在漆黑的夜色中,居然还有几分魅惑。

    柳伴伴蓦地回过神来,觉得这声音不出的熟悉,低头一看,当即瞪圆了眼睛:“颜诗?”

    颜诗刚刚看到柳伴伴,以为是莫雪阳,所以紧急掉头就走,但偏偏糊里糊涂的没有方向感,转了个圈又碰瓷的往柳伴伴身上撞了过去,这会儿他只觉得天旋地转,完全不知道对面这人是谁,只能断断续续的出声:“难受帮我”

    体内一股大力,似乎要让他整个人爆裂开来,柳伴伴看到他额头上的冷汗,正像是溪一样,缓缓的流下来,看起来似乎承受着难以忍受的煎熬。

    被下药了?

    柳伴伴转了转眼珠,很快反应过来——这几年她虽然没接触过什么男人,但是没吃过猪肉却见猪走,在监狱里也听了不少八卦,颜诗现在这个德行应该是被哪个女人下了唇药。

    第一反应,不是同情,而是幸灾乐祸,柳伴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笑声听在颜诗耳朵里,简直就像是魔鬼的声音,他的臂被柳伴伴抓着,感觉柳伴伴的体温顺着腕,一直传递到了他内心深处,他想要紧紧地抓住点什么,觉得那团火越发的不受控制

    随即,他被柳伴伴一把推进了喷泉池里。

    喷泉还是音乐喷泉,五光十色,在颜诗落入水中的一瞬间,只觉得冰寒刺骨,随即无数水柱冲天而起,欢快的音乐声也响了起来,正是一首喜气洋洋的欢乐颂。

    在这轻快的旋律里,一向冷静的,高贵的,对人不假辞色的颜诗,像是一条死狗一样在水池里扑腾,呛了一鼻子的水。

    刺骨的冰水让他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但那股难以忍受的热意,却在这突如其来的惊吓和压制下,渐渐消散了。

    柳伴伴笑眯眯的欣赏着颜诗的狗刨,心想颜松不是颜诗什么都不会吗,可是游泳为什么不会,还是个旱鸭子?

    或许,是因为现在太难受了,所以已经施展不出来了?

    看来这个臭脸的家伙,也不是时时刻刻都那么威风那么得意的,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何必装什么高山上的雪莲,大家都是俗人,活的亲切一点不好吗。

    在心里默默地数了二十个数,觉得再下去颜诗可能要交代在这里,柳伴伴这才缓缓的走过去,伸出一只,抓住了颜诗的后领。

    颜诗迷茫的撩起眼皮,入目是一双匀称纤长的腿,线条漂亮的像是艺术品,连脚上踩着的马丁靴上的银色流苏都是那么的炫目,接着他被一把拉出了泳池。

    九月的天,晚上已经是微凉,更不用在冰凉的喷泉池里被捞出来,颜诗浑身颤抖着,衬衫紧紧地叠在身上,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状态,映衬得肌理分明的身材尤其醒目。

    熊大,腰细,腿长。

    柳伴伴眯了眯眼睛,把目光收回来,一点也不怜香惜玉的抓住颜诗的胳膊,拉着就往外走。

    迎面吹来的风让颜诗整个人如坠冰窟,他打了个哆嗦,感觉自己像是身处北极:“你干什么,你带我去哪儿?”

    他现在脑子已经清醒了很多,但是还没完全醒,身上难受的要命,有内而外的热,由外而内的冷,冰火两重天,简直无法描述。

    而柳伴伴头也不回,直接招叫了辆车,毫不犹豫的把颜诗往车里一塞。

    颜诗双抱住肚子,在车后座上不停的哆嗦。

    “去最近的医院。”柳伴伴在颜诗旁边坐着,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颜诗,颜诗觉出自己此刻的狼狈,倔强的不肯接过柳伴伴的施舍,柳伴伴一挑眉:“我不是怕你着凉,我是怕你落汤鸡一样,弄脏了人家师傅的车,到时候我还得赔钱。”

    这个可恶的女人。

    颜诗咬咬牙,接过了柳伴伴柔软的绒线外套,垫在自己身下。

    看到颜诗坐在自己的外套上,柳伴伴感到一阵无语。

    她的愿意是想让颜诗披在身上,结果这家伙倒好,还挺不见外,直接坐上去了,也不知道他的臀部怎么那么尊贵,看不到她绒线外衣上可爱的兔子图案吗?

    真是自大傲慢的令人发指。

    而司师傅从后视镜看到了颜诗一身水淋淋的,好奇的问:“哎呦这是怎么了?”

    柳伴伴气定神闲:“嗨,我弟弟,考试没考好还往女厕所里钻,了两句吧就跟家里闹别扭,我追出来,他还往喷泉池里跳,是要自尽给我看,你现在的孩子多能折腾。”

    颜诗:

    他虽然现在脑子像是一团浆糊,但是柳伴伴黑他黑的这么明显,他还是能听出来的,他没好气的瞪了柳伴伴一眼,司师父极为震惊:“你弟弟?看着像你哥哥啊,这都多大了还考试没考好就离家出走?”

    “可能是长得着急吧。”柳伴伴憋住笑:“我弟弟脑子有点”着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假装压低了声音像是怕被颜诗听到似的,实际上颜诗听得清清楚楚:“学就念了十年,啧,可真让人操心啊。”

    司师傅一听,哎呦了一声,顿时看向颜诗的表情都充满了惋惜和慈爱:“多好的伙子啊,长得多精神,可惜了。”

    颜诗现在体内一团惹火,身上一片冰凉,牙齿打颤,嘴角被气的直抽,毕生都没经历过这样的窘境,他忍着一言不发。

    柳伴伴觉得自己终于出了一口恶气,心情大好,翘着二郎腿哼着歌,两人到了附近的医院,下了车,司师傅什么也不肯收柳伴伴的钱:“姑娘你不容易,我们邻居家里也有一个这样的病人,那一家人可是煎熬啊,今天就算是我出来兜风了,不收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