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的话，安歌沉默了。

    她就这样呆呆地看着我，样子有些无助。

    看着眼前的一幕，我不知道该怎样形容心里的感受。有将压抑倾吐而出的畅快，有将困扰了很久的问题，疑问出来的不解，更多的，则是爽感。

    不该出现，却切实存在。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跟她话，像个孩子也像个傻瓜，可终究，也让安歌明白了我心中的怨气，来自哪里。

    在我们毫无关联的当下，有些事情，的确应该彻底解决，此刻，就是会。

    “对不起。”

    许久，安歌终于开口，对我了抱歉，“原来我是这么的十恶不赦。”

    “那都是你的选择，而且我也不需要抱歉该的我都了，你的解释，我也不想听了。如果没什么其它的事情的话，就早些回去。我今天起了大早，去送我女朋友出差，现在挺困的，想要上楼睡个午觉。”

    那段结束的爱情，无论她还是我。我们都做过感人最深的那个，而今，我选择伤次人。报复也好，告别也罢，总不能什么都让她一个女人主动。

    “顾灿”

    安歌轻轻叫了我一声，柔和的声线，带着点哭腔。在我们恋爱的五年里，她的这幅样子极其罕见，却次次会让我的心脏揪到一起。

    即便我们回归到了各自的生活圈，身边有了新的伴侣，可在听到她这种声音的刹那，我还会心软。或许，这是她最致命的武器，足够将我心脏筑起的所有壁垒，统统击垮！

    我能够察觉到，自己的眼神，在上个瞬间软了下来，里面的情绪叫关切。意识到了这点，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务必不能将心疼表现出来。

    我不能再哄她了。

    她不需要，我也没有多余的温柔分担给她。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还是希望你能相信我五年，我们在一起整整五年！这五年里，我们都在对方身上耗费了青春，投入了热情，更将所有的好与坏，用最为极致的方式呈现给了彼此。

    哪怕分开，我也不希望，自己在你那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毕竟，总不能因为你吃过一个酸涩的苹果，就希望整棵果树都烂掉的，对吧。”

    我明白了她的意有所指。

    微笑着，拿起那个口香糖盒子，我倒出一粒扔进嘴里，“我曾听过这么一句话，她告诉我，一个人的心跟胃都很，受不得一丝委屈，所以烂掉的苹果就必须扔掉，哪怕你再喜欢吃也不例外。

    果树是不会坏掉的，酸涩的苹果，也只是因为时间不对，没有应季。这样的逻辑，适用于各种关系，安歌，你很好；我顾灿也不差。

    咱们之所以分开，或许是你厌倦了，或许是你不爱了甚至还有那么一种可能，你存在不得不离开我身边的苦衷；可无论因为什么，咱们俩终究玩完了，对吧？

    我已经给自己换了颗梨子，味道并不比苹果差。哦，我忘记了，你先我一步，应该比我更先清楚这种感觉。”

    归根结底，那段感情的破碎，我真在自己身上找不到任何问题，如果非要找个错误的点出来，大概是我太爱她，爱到丢失了自己。

    幸好，我及时醒悟。

    只是现在，安歌的态度让人捉摸不透。我看不透，她为什么还来找我，解释那个已经无关紧要的事情。

    也是难得，我见识到了她不理智的一面，唯一可惜的是，时间不对。如果之前的苹果是酸涩的，那么这一刻的苹果，真的是烂掉了的。

    院中的男与女，他们很熟悉，曾经的他们，很亲密；现在的他们，很陌生。

    我们两个，就这样的对视，谁都没有退让。

    葡萄架没有完全遮挡住的阳光斑点，打在了安歌的脸上，这个白天鹅一般的女人，不久之前，亲口跟我出了，对不起，这三个最为无用，也最让人恼火的字眼。

    她该知道，我需要的不是抱歉，更不是她认为的合理解释。

    其实她明白与否，都不再重要，有些人，有些事，岁月会让他们淡去。

    轻轻吁出一口气，我终于再度开口，对安歌道：“不难过，不生气；那他妈都是骗人的谎话，可是安歌，你没在我最需要一个交代的时候出这些话。你觉得，现在出来，还有必要吗？”

    “有必要。”

    感性的安歌，不过昙花一现。此时的她，重新回到了那副清冷姿态，“不论什么时候，都应该给你一个交代。身为一个合格的前任，一个还算有些善意的女人，我祝你们幸福。也为你顾灿感到开心，能够走出那段让你失望的爱情。”

    她还是她。

    刚刚也许不过是我的一种错觉，错把她的神情，看成了我内心深处，希望她出现的样子。

    “你可真是个好人。”

    我重重地嚼了两下快要失去滋味的口香糖，对安歌道：“该对不起的人是我，你安歌自始至终，都没做过任何对我不起的事情。对不起，我把你想的很不堪过。”

    “没关系。”

    “现在我可以回去睡觉了吗？”我轻笑着发问，心里已经没了丝毫跟她聊下去的想法。

    “你还是那个你，没变。”

    她的话，又一次的刺痛了我，但这种疼痛，完全在我可控的范围里。“我觉得这样挺好。”

    “也好”

    安歌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旋即转身，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的离开了这方院。

    随着步伐微微扬起的右，阳光下是那么的刺眼，皆因她中指上的那枚戒指

    “我想去找你。”

    怔了半晌，我终于拿出，给王梓发过去了这样一句话。

    我想见到她，然后给她拥抱，去感受她的发香与柔软，而不是这样，失魂落魄的站在院子里，听着风的嘲笑，还有叶的叹息。

    “我在北京等你，不过你要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