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所谓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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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若有所思的看向了顾蔚。

    她正不偏不倚的站在我身旁,目光关切的看向房门。我们就这样的,独立在两拨亲戚之间。

    终于,还是有人注意到了我们这里。

    一个中年男人,走到顾蔚身边,疑惑的看了我片刻后,开口对顾蔚道:“蔚,这个人不会是你男朋友吧?你这孩子,不是二叔你,这种时候,怎么能让外人在场?他还没进咱们顾家门呢!”

    言辞中的教意味很浓,在这其中,还夹杂着一抹优越感。很难想象,当下还会有人具备这种思想。或许,这是他借助给我的下马威,警告顾蔚一些东西;也有这么一种可能,在他的思想观念里,顾家女子没有嫁人那么一。

    我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刚要反驳,这边顾蔚便率先开口道:“二叔你什么呐!他是我哥!”

    “你哥?”

    男人又一次的看向了我,这次,他看的很仔细,目光中带着警惕。就这么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对我问道:“你是那个女人的孩子,你叫顾灿?!”

    “呵,我叫顾灿没错,但请你尊重我的母亲。”

    “都离开顾家那么久了,你还回来做什么?我知道了,一定是那女人听我哥的身体状况,让你回家认祖归宗的吧,啧啧,一开始我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人。”

    模样儒雅,开口刻薄。

    这个男人,从血缘的关系上讲,我应当叫他一声二叔;但他对我母亲的诋毁,让我无法忍受,况且,我打从心里也没想过来认顾长峰这边的任何人!

    “我了,请你尊重我的母亲,她不叫那个女人,她有名字更何况,于情于理,她都长你一些岁数,哪怕不是你嫂子了,也有一些情分在吧?还是,你的不尊重,代表了你们顾家的待客之道?”

    “嘿?你这崽儿有点意思啊。看来是她教的?”

    男人双臂抱肩,揶揄道:“你我不尊重你妈,你尊重我了吗?不知道喊一声二叔?”

    “中啊,二叔。”

    在顾蔚震惊的目光下,我看向了他,很痛快的叫了他一声后,接着道:“您得有二十年没见过我这侄子了吧?按照咱们国家的传统,逢年过节的时候,长辈都要给晚辈红包的,正好今天看见了您,要不,您就把这些年的红包给侄子我补上?”

    “你”

    男人瞪大了眼,俨然,他没有想到,初次见面,我这个侄子就会这么对待他。

    “我怎么了?二叔?”

    这声二叔,我叫的格外响亮,也吸引了余下那些人的目光。他们看向了这边,有的蹙眉,有的轻笑,有的在打量我,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他们,是我的亲人。

    我在这个世界上仅存的亲人。

    他们,也是陌生人。

    没有一丝人情味,被利益趋势,现实得有些可怕的陌生人。

    男人连连点头,“你很好,我记住你了。”

    “嗨,您这话的,叔叔记住侄子,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吗?您不用强调。”

    听到这话,男人不再言语,转身回到了刚刚的位置,继续等待。

    “哥。”

    见男人走开,顾蔚轻轻叫了我一声,然后对着我竖起拇指,“二叔这人就是一无赖,这么些年,没少向爸爸借钱,明明在公司有职务,赚的也不少。偏偏就像一蛀虫似的,你可得防着他点。”

    我对着顾蔚翻了个白眼,“跟我有些关系?那是你爸跟你二叔之间的事情,与我无关。”

    “都这时候了,你就别气话了行嘛。”

    “我一点也没生气,的是事实。”嘴角扯起一抹笑意,我自顾自的道:“一个四十多岁的大男人,言语这么轻浮,你觉得现实吗?他之所以摆上这么一幅样子,是你们之前商量好的吧?”

    “你什么,我不是很懂。”

    “中,算我想多了。”

    完,我便没了言语,安静的站在她身边。

    如我所言,四十多岁的男人,心智即便再怎么不成熟,也不会表现的如此明显,就像没有脑子一样。再者,假使他真是一个蛀虫,为什么他身边的那些人,隐隐有以他为首的架势?

    刚刚我的确有了恼怒,但冷静以后,我就在想,自己看到的,是不是真的。

    他刚才的样子即便是自然的,可那抹刻意还是被我看见了,旧味经营了这么久,我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跟人打交道,从一个人的言谈,注意一些事情对我来,不算难事。

    而且,顾蔚自打介绍过我以后,就没再过什么,尤其是他对我表现出敌意之后。

    不维护,哪怕最基本的劝慰都没有,这其中,没有某个人的提前授意,打死我都不信。

    下意识的,我再度看向了病房房门。

    里面的那个男人,究竟想做什么?

    让我过来,到底是什么含义?

    防着他这边的亲戚,亦或是防着顾蔚母亲那边的人?还是,二者皆有?那么,顾蔚,在这里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这个时候,我终于清楚,自己在接到顾蔚电话的那个刹那,就陷入了某个看不清楚的漩涡中间;而在我决定赶来唐山,走进这家医院的时候,就再也无法抽身。

    陌生的亲人,不配让我叫一声爸的父亲,还有身边这个明明没见过几年,却对我表现出依赖感的妹妹。

    我很头疼,也很想笑。

    就在我想找个理由离开的时候,病房的门,开了。

    几个医护人员一起推着床,床上的男人,被被单包裹,只露出一个头,他的样子,有些憔悴。偏偏在憔悴中,又显得很精神。

    在他们出来的瞬间,两旁的那些人,就将他们围上,七嘴八舌的着些什么,最多的,就是安慰与鼓励,他吉人会有天助,会顺利的。

    顾蔚轻轻碰了我下,“哥,过去看看吧。”

    “你自己去就成。”

    然而,下一刻。

    我就被人群中走出的男人,拽到了那边,“哥,顾灿来了。”

    二十年来,第一次,他躺在病床上,正准备去术,我怔怔地站在床边,看着他。我们这对父子,终相见。

    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