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这么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嘴角微微上扬，着极其不礼貌的话。

    如果是在平时，我绝对不会如此，不看僧面看佛面，毕竟她是顾蔚的母亲，她也跟老顾一起生活了二十来年。

    可自从顾晨出现意外，她在术室门前过那些诛心的话后。我猛地醒悟，自己不能那样下去了，一味的忍让，换来的只能是更过分。

    再加上我今天在顾晨与二叔那里碰了钉子，心里装着很多需要弄清楚的事儿，两相结合，我自然不会在面对她的时候露出什么好脸色。

    “顾，你现在这样特别没礼貌你知道吗？”

    她的弯眉瞬间皱起，挡在我面前，有些气愤的着。

    顾蔚明明是她的孩子，她们的眉眼也很相像，可不知为什么，我总会觉着顾蔚很单纯，是个特别容易相与的姑娘；而身为母亲的她，则没有那么好相与，即便她会把自己的面部表情控制的很好，让人认为她慈眉善目也不例外。

    “我知道啊。”我很坦然的点了点头，“在刚刚我就有跟您解释过了，对于值得的人我会讲礼貌，至于某些人，呵呵”

    “真不知道你母亲是怎么教育你的。”

    “你没资格提她。”我强忍住自己的气愤，一把推开了她，走进了老顾的病房，随后重重地将门关上。

    老顾疑惑的看着我：“你跟她吵什么呢？”

    “有些人总会找不自在，我也没办法。”

    听到这话，老顾无奈的笑了笑，“幸好你妹妹妹没在这儿，不然有她难做的了。”

    “她在这又能怎样？有一一，离开了我妈，你这眼光还真可以，这种人都能跟你一起生活二十年。”

    我只是很单纯的想用这话刺刺老顾，可谁知，听到我的话后，老顾突然毫无征兆的咳了起来，显得有些痛苦。

    我赶忙走到了他身边，带着些关切问：“不要紧吧？用不用叫医生。”

    老顾摆了摆。

    就这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止住咳嗽，指了指桌面上的水杯，示意我给他倒一杯水。

    我依样而做，倒好水后，给他端了过去，老顾喝了两口水，终是对我问道：“吧，来找我又有什么事儿？”

    他话题转移的很刻意。

    很明显，老顾不想跟我谈及自己的情感问题。

    我故作不知，接着他的话，如实道：“我刚从顾晨那边过来，他们了些事儿”

    到这，我迟疑了，不知该不该继续下去。

    “什么事儿？”

    “他们怕了。”我先是轻声了一句，旋即又加大了音量：“他们真的怕了，那种惧怕不该出现在他们身上的。

    老顾你肯定比我了解他们的吧，在这座城市能让他们感到惧怕的人一定很少，偏偏顾晨怕了，他先跟我了那场意外充满异样，然后又自己会从宏峰抽身，不再过问公司的事情。”

    “听你这话音儿，我大概明白了你的意思。你在怀疑我？”

    “是也不是吧，因为在整个顾氏里，能让他们害怕的人除了你，我想不到其他人了。可同样的，你应该是一个精于算计的人，就算制造意外，也不可能做的这么糙让人一眼就看出，意外的背后有人授意。”

    “哈哈哈。”

    老顾大笑过后，突然冷着一张脸：“那如果这事真是我做的，你会怎么看？”

    “”

    我怔在当场，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他，嘴巴张开，却没吐出一个字眼。

    “事情不是我做的，直到现在，我都坚持自己的看法，那场意外只是个意外；但，这都不会妨碍我，以此来敲打他们父子。”

    “你的意思是，这事不是你做的，但你却在他们面前表现出了这件事是你指使的？”

    “可以这么理解。”

    “为什么啊？你不知道这样下去，只会让你跟他们变得更糟吗！”

    “我知道啊，但我们之间本就很糟糕了，这些年里，因为利益让所谓的亲情早就淡的无影无踪”老顾很淡然的道：“我这只是想敲打敲打他们，让他们知道，能拥有今天的一切都是谁给的。”

    “你们毕竟是亲人，二叔也跟着你忙前忙后了二十多年！”

    “他们没有你重要。”

    老顾只用这一句话，堵住了我要的所有话。

    “如果”张了张嘴，我终究没有老生常谈。

    然而老顾却主动提及：“以前是我错了，我认，我也接受你对我的所有态度。我做的这些事儿，都跟你没有关系，我只是想让你有个好的环境，接顾氏。”

    “等你好了，或者等蔚成熟了，我会放下的”我强忍住自己心中的唏嘘与感慨，对老顾道：“有一一，我的根在郑州，不在唐山。”

    “儿子。”

    老顾轻轻叫了我一声，无论语气还是神态，都与我之前见到的他，完全相反。“我希望你能一直留下来，我的情况你也清楚，不准哪天就撒离开了，你妹妹呢，她又不适合这样的生活。”

    “那我就适合吗？”

    “你也不适合，但至少，在我活着的时候，你就扮演着这样角色成吗？就当是我这个当爹的求你。”

    “”

    老顾用了求这个字眼。

    是什么唆使他出来的？

    愧疚？爱？亏欠？

    我想不懂，就算他了，我也不会想通。

    沉默了一会儿，我终于再度开口，“总要有个期限吧？我在郑州的店，冬天的时候就会重新开业，你要不要去尝尝？”

    “你可以把公司往那里迁的，以顾氏的资产，去到那里不是什么难事儿。”

    “我就是一私房菜馆的老板，公司管理我真不行。”

    “点点广告，现在在郑州当地的圈子里，可有一定的名气。”

    “大部分是我朋友帮衬，何况当初为了给我妈治病，我已经把它卖了。”

    “男孩到男人的路，总要经过波折，不是吗？”

    “为什么？”我又一次的对老顾问出了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顾长峰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