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时过境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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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歌终是在迟疑片刻后,给了我一个预料之中,情理之外的答案。

    虽然我很了解她,我也知道她大概率会拒绝与我见面,但当我从她口中听见这话的时候,心里还是会忍不住失落。

    “我没想帮你,真的。”

    “顾灿,你骗不了我,只要我去见了你你就会想方设法地从我这里知道那些事情,然后倾你所能。

    我们早就不是曾经了,我也欠了你太多。在我还清你那笔钱之前,我不想再跟你有什么别的牵扯。”

    听见这话,我心里越发复杂。

    安歌之所以会讲的这么透彻,是因为她足够了解我。就跟我找其它借口约她见面一样。我们俩即便不在一起了,依旧是这世界上最为了解彼此的人。

    我张了张嘴,想要继续些劝的话,可终究,我她已经将我的路给堵死了。

    我们之间,也自此刻开始,就这么自然又突兀的沉默着,直到听筒中传来阵阵忙音。她没有跟我打招呼,更没有跟我上一声再见;或许是安歌真的太过疲累,省略了这种步骤。

    也许是,她怕自己了再见之后,真的会跟我在郑州见面。

    毕竟,她已经知道,我即将到达郑州的消息。

    有些无奈的吁出一口气,我将头倚在了窗子上,看着窗外从昏黄到漆黑再到斑斓霓虹,我的心绪已经随着眼前颜色的转变,飞回了郑州。

    熟悉的口音,熟悉的街灯,熟悉的略微有些厚重的空气。

    双脚踏上东站土地的那一刻起,我突然生出了一种归属感。

    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唐山才是我的家,但我偏偏对郑州,这座自己成长的城市,有独特的情感。可能是因为我在这里长大,也可能是因为这座城市中的人,更或者,是因为旧味。

    我是在不远处的停车场见到**的。

    他那辆白色的宝马五系,在路灯下面异常显眼。这个家伙,大概已经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吧?事业渐渐有了起色、也差不多能在郑州扎根,bba更是成了代步工具。

    这一刻,我不禁会想,如果不是有老顾,如果没有那笔拆迁款。那么我会不会跟**,有很大的差距?

    我想不出确切的答案,但看到与自己睡了四年上下铺的兄弟,取得今天这种成绩,我由衷的为他感到高兴。

    “喂,我你看啥呢?盯着老子瞅了半天,你丫不是在唐山的时候,转变了某种取向吧!”

    “去你大爷的,哥们儿是看你变化有些大,不敢认喽。”我笑着走到**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曾经的张某,如今已成张总了啊,想好去哪喝了没?今天得你请我。”

    “凭啥我请你?我这破公司,跟你那家族企业一比,就他妈像作坊一样!还是那句老话有道理,越有钱的人越抠门,顾灿,我劝你做个人吧。”

    “那些钱可不是我的。”

    “早晚都是你的,急啥。”**笑了笑,带着些蛊惑意味,对我道:“如果我是你,那我肯定不管这劳什子私房菜馆了。就踏踏实实地留在唐山,想着怎么讨好自己老子、怎么将那些老资历踢出局,怎么培养自己的心腹,然后安心接班。”

    “你知道的,我对那些没兴趣。”

    “扎心了,兄弟。你没兴趣,我有啊!等哪天得空了,你问问你爸,在郑州还有没有私生子啥的,我觉着我”

    我微微蹙眉,打断了**:“这种玩笑还是别开了吧。”

    “行行行,我错了。”

    **转过身子,替我打开了副驾的车门,“要我,咱们哪家店都别去,就去我家。买点菜,然后拎两箱酒,好好喝上一场。”

    “如果你家里没有过夜的床伴,我不是不可以。”

    “哥们儿我啊,早就从良了。”到这,**轻轻一叹,“也不知道我家朵朵去哪了,电话换号,微信也把我拉黑了。这么大的城市,让我去哪找她?”

    听他这话音儿,很明显还是对钱朵朵念念不忘。

    “那丫头不适合你。”

    “还没在一起呢,咋就知道不合适嘞?对了顾灿,你们现在有没有联系?她在哪,你知道嘛。”

    我下意识的开口道:“呃你这个追求者都不知道,我上哪知道去?”

    “诶,也对。”

    两箱啤酒,几道菜。

    我们在**的出租屋里,很随意的坐在地上。这样一幕,仿佛一奔子回到了大学刚毕业那会儿。彼时我们也是这般,在我的卧室里席地而坐,喝着酒,畅谈未来。

    他他会帮我把点点做到郑州最大的广告公司,我我会给他一般股份,我们兄弟俩要在这里打下一个大大的春天。然后一起跟自己爱的人结婚、生子。如果俩孩子性别相同,就让他们做兄弟或者姐妹;如果性别不同,就给他们订下一个娃娃亲。

    时过境迁,点点广告已经被我卖给了钱程;曾经过要嫁给我们的姑娘,现在也跟我们没了关系。

    变化的,不单单是这些。还包括我跟**,我们两个曾对生活与未来充满憧憬的青年,变了模样。

    即便着抗拒那些东西,我依旧在与顾氏当中的老油条们斗的乐此不疲。至于**,又何尝不是这样?口口声声自己的公司不过是作坊,但他在自媒圈子里闯出的名气,也是既定事实。

    “想啥呢?怎么不喝了。”

    “没想啥,就是想起咱们当初的样子了。”

    “那副傻逼样,有什么值得怀念的吗?”

    “青春,不就是该那个样子么。”

    **晃了晃里的酒瓶,幽幽道:“顾灿,你什么都好,就是喜欢矫情曾经确实值得怀念,但在我看来,这应该是上了年纪以后做的事情。”

    “或许吧。”

    我举起里的酒瓶,对**示意道:“我敬你一个,感谢你前段时间的帮忙。”

    听见这话,**干笑了两声,没有什么,与我碰了下酒瓶后,便仰头开始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