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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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一章

    粗犷男浑身都得跟都筛糠似地指着坐在不远处的轮椅上的沈恪恪:“你别杀我……丧尸在那里,求你…你杀她吧,别杀我!”

    黑色风衣男子蹙着眉头看他,直到将那男子看得满头虚汗后才倏地一笑,左手抱着右手手肘,右手竖着,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白皙精致的下巴,像是在考虑这个提议的可行性:“嗯……”

    半秒后他清脆地了个响指,笑得越发柔和。

    粗犷男在响指声音落下后凄惨地大叫一声,双手颤抖着捂住左侧的眼睛,有鲜血从他的指缝间、脸上流下。

    他的左眼炸裂了。

    “亲爱的,还有两次机会。”始作俑者善意地提醒道。

    粗犷男这下不敢造次了,他捂着眼睛,战战兢兢地匍匐在地上,因剧烈的疼痛而变得有些身形不稳,就连话的时候舌头都结了:“我……我错了…你什么…我就干什么…”

    风衣男满意地笑开了,他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个透明的玻璃器皿,缓缓开口:“知道这是什么吗?”

    粗犷男抬头,用完好的那只眼去看,脸上血迹斑斑地可怕,让看到这一幕的围观者们都惊骇了一下。

    沈恪恪捏捏拳头,不知道这个男子究竟要什么主意。

    谢希时安抚地拢了拢她的头发,冲她眨眨眼睛,黑曜石般的眼睛配上略显稚气的少年脸庞,在做出这么粉的动作后,萌出了沈恪恪一脸血。

    她咽了口唾沫,抑制住了自己拼命想要捏捏他的脸蛋的冲动。

    “不…不知道……求你别杀我……”粗犷男这句话时已经是带着鼻音的了,他颤颤巍巍地求饶,仿佛是已经能够想象出另一只眼睛炸裂的壮烈景观了。

    “你这孩子,什么话呢,我是那种会随随便便杀人的人吗?我可是五讲四美的新时代好青年。”完他还严肃地板了板脸,嘴角绷出一个米粒大的完美弧度,一副自己没有在开玩笑的模样。

    一直在等着自己另一只眼睛炸掉的粗犷男没等来眼睛的炸裂,反而等来了这句冷笑话,他吓得就快要哭出来了:“求你别玩我了……”

    玻璃器皿约摸只有成年人的三根手指那么粗,里面装满着的是深蓝色的液体,液体随着风衣男偶尔的微微动作,几不可察地晃动着。

    风衣男收敛了米粒大的微笑,敲了敲玻璃器皿:“想知道这是什么吗?”

    事实上他压根不算听那粗犷男的回复,因为他一问完这句话就拔了玻璃器皿的瓶塞,心地轻柔地迅速地直接将一瓶子深蓝色液体都倒在了那粗犷男脸上。

    粗犷男猛的被偷袭,受了惊吓,惊慌失措地抹着脸上粘稠的液体,表情绝望,震惊到都快忘了自己长张嘴不只是为了看起来正常一般。

    液体一接触到皮肤就迅速渗了进去,只有少许还留在皮肤表面,粗犷男抹了半天不但没抹下些什么来,反而加速了液体的渗入,看起来神奇又诡异。

    这下他彻底哭出来了,粗犷男被吓得不清,嘴唇动了半天才找回了自己颤抖得跟在唱歌似的声音:“什……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

    风衣男子摩挲着下巴,像是在组织语言一般,但最终还是无视了他的这个问题,漂亮的眼睛里仿佛是含着一汪清泉,清澈又吸引人,却冰凉彻骨。

    他微微侧脸,声音不高不低地问:“你们,他像什么。”

    围观群众中已经有人惊吓到叫出来了,他们看到粗犷男脸上的皮肤慢慢松动,仿佛是有蛆虫在他脸上蠕动着,而松动的皮肤看着像是下一秒就要脱落一般。

    这么一副景象……即使是围观的人看到了都会倒吸一口气的景象,却丝毫没有让粗犷男的脸上出现一丁点的痛苦。

    “啊!他居然变成丧尸了!”围观的人中有个女子捂着嘴巴不敢置信地退了两三步道,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然后惊呼声三三两两地响起。

    风衣男子居高临下地看着粗犷男,从粗犷男的角落里只能看到他微微仰起的下巴,很柔和,但是却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变态。

    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手中的玻璃器皿,漫不经心地道:“此药名‘伪装’,唯一的功能就是可以将人变成丧尸的模样,从而达到不被丧尸攻击的效果,只需要一滴就可以保证半个月的安全,副作用是,不仅丧尸会觉得你是丧尸,人类也会,并且在药效用掉的过程中,找不到任何其他的办法来恢复原样,若是有人一不心,将整整一瓶都泼到了身上……”

    “‘伪装’的第一位使用者就是坐在轮椅上的那位姐。”到这里,他回首。轻飘飘地看了一眼沈恪恪。

    所有人都在看她。

    他们不知是真的觉得她不像丧尸还是害怕那风衣男子,总之,看向沈恪恪的目光已经不再是畏惧又厌恶,而是慢慢的羡慕。

    “这药效不会将人变成丧尸,人类使用了之后顶多可以混淆一下他人,但却不会吃人,也不会携带传染病毒。所以,若是让我听到了有人,什么人在使用了我的药剂之后变成了丧尸,那么请恕我只能友好而抱歉地送他一句,祝,在丧尸堆里玩得愉快了。”

    话到这里,别人要是再不明白他特么之前拉风又碉堡地铺垫了那么久的对话究竟是为了谁的话,那么那人就真的是被丧尸病毒袭击了大脑了。

    既然他想护沈恪恪,别人自然不敢违背他的意愿,所以纷纷做出一副守口如瓶的模样,闭嘴死命地摇头。

    见到效果达到,他心满意足地挥挥手:“别伫着了,挡道,再不进入基地你们今晚就只能睡在外面了。”

    遣散了一众围观的酱油党,那男子才缓步踱向沈恪恪,俯身下腰,声音如同从乐器中倾泄而出的最美妙的音乐般动人:“介绍一下,我叫沈卿久,谢希时的表兄。”

    谢希时的身子在他靠近的时候僵硬了,他垂着的双手紧了紧,最后口中发出微不可闻的:“谢谢。”

    沈卿久看了他一眼,笑得很意味深长:“这是我应该的。”

    停了一下后,他又从上衣口袋中取出了个玻璃器皿放到沈恪恪的轮椅扶手上,这次里面装着的是深红色的液体,粘稠的,像是一瓶血。

    他转身离去,丢下一句话:“想通了的话,你可以带着这个瓶子来找我。”

    看着他的身影逐渐远去,直到进了基地门内被一群看起来来头很大的西装男子簇拥着迎了进去,消失不见,沈恪恪都还没弄清楚他在干什么。

    抬头,看到谢希时正委屈地看着她。

    水润润乌溜溜的眸子像是在无声地控诉她。

    沈恪恪无辜地眨眨眼睛。

    谢希时忽然就蹲下身来将身体的重量都靠在了轮椅上,凑进了沈恪恪。

    眼神还是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样,泪眼汪汪的,让沈恪恪心肝一揪,一边被萌得一脸血一边软声安抚:“乖儿不哭,妈妈疼你。”

    谢希时浑身一震,咬牙切齿:“真想咬死你!”

    沈恪恪大义凌然状:“来吧,只要你不怕被感染。”

    他忽地就没了回应,趴在她的断腿上,无奈地低低笑了几下:“如果可以……如果……”

    沈恪恪推了推他的肩膀:“放心啦,我相信你也可以帮我,再他都没跟我留联系方式,谁知道怎么找他啊?”着她又问道,“这下我们怎么进去?”

    她记得之前沈卿久一出现,那个公主病的丫头就不知不觉地消失了,像是在躲着他一般。

    不过联系起来,这个沈卿久该不会就是她口中那个不知是厌恶至极还是害怕之前的亲哥哥吧?

    可是,为什么一个姓沈,一个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