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可以养在你的身边。”
他很镇定,丝毫没觉得对不起她。
“我若是不愿意呢?”别人的孩子,为何要她来养?她顾自己的都顾不过来。
“那我便找个奶娘过来养着。”相反,薄云暮觉得很好解决。
“看来殿下是打算留下这个孩子。”赵池馥不单单是觉得就一个孩子那么简单,以后云儿可能还会靠着这个孩子上位,既然能进潜府,她就不会只想做个丫鬟那么简单。深宅大院里,向来没有那么毫无争斗心的女人。
“难道你想让她打掉?”薄云暮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不太明白她那话里的意思。
“殿下想留着,可有想过以后他长大了要认回自己的娘亲的事?”她反问,她想得比他的要远上许多。
“你放心,本王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实话,薄云暮没想过要让云儿将这个孩子给打掉,那时是他的亲生骨肉,他肯定是想要留着,至于以后的事,他不会让云儿有接近孩子的会。
“既然如此,妾身无话可。”赵池馥将肚子里的话咽了回去。
“这件事欺瞒了你,是我不对,可此事并非是我想要发生的,所以便没想要跟你解释那么多。”他的解释到此为止,日后也不会再有关于这件事的解释。
“她的事你自己安顿,我不想也不会插管。”她的话也得很清楚。
“好。”
薄云暮一口应下。
之后,赵池馥便没再过问云儿的事,只安心养胎,云儿也没在她眼前出现过。
薄云暮自从回到上京,要处理的事物便很多,高桓帝对他有愧,他没想到自己的一意孤行差点让他断了命。如今便把许多事都交给他去做,算是将朝廷上的事都转给他。
拥护他的群臣们见这是个会,便在高桓帝面前提了册立太子的事,期望能将薄云暮推上太子之位。
赵鹤唳也站出来替薄云暮话了,他的官阶已然恢复,还因为找回三殿下有功,官阶又提了一阶,如今在朝上,便数他的官阶最高,没人比得过他。
高桓帝想了几日,觉得也到时候了,便下了个旨,让礼官选个良辰吉日,给薄云暮做册立的礼仪。而礼官推选的日子,在开春以后,还有一个月的时日。与此同时,讨伐宁为粼的计谋也在商议着。如今的宁为粼,已经成了燕国和天烬国要讨伐的人。
宁为粼没想到,他的计划还没施行成功,就成了众矢之的。
“你打算怎么办?”陈紫菱问他。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宁为粼倒是显得格外淡定。
“燕国皇帝一定会找你算账的,想不到最后还是你的死对头将你拉下了深渊。”云鹤和宁为粼的关系是赵鹤唳查出来的,这个陈紫菱知道。
“那又如何?不过是仗着他眼线多一些罢了,他能查得到,明咱们的乌丹国里也有他的眼线,你该提醒皇上查一查乌丹国的细作了。”为了探听政要密,各国都会往敌对国中安插一些细作,这是自古至今来就有的招数。
“这个父皇在得知赵鹤唳查出此事是你所为之后,就开始在秘密进行了,燕国的细作已经浮出水面了。”
陈紫菱将查细作的进展告诉他。
“可是皇上并没将此事告知于我,看来他对我心中已有忌惮,公主还是不要与我往来的好。”
宁为粼朝她拂了拂,算是要赶人的意思。
“怎会呢?你一直是父皇最看重的臣子!”看到他这副颓然的样子,陈紫菱迫切的安慰他,就怕他陷入泥沼中不能自拔。
“公主不必骗我了,我心中有数。”如今薄云暮的下落已经找到,还被送回了燕国,燕国要朝乌丹国发难,是迟早的事,但时候陈帝为了保全,定会将宁为粼抛出去,再将这件事从自己身上撇清楚,算是给了燕国一个交待。
“真的!”
陈紫菱极力反驳,但他早已认定陈帝会这么做,无论她再怎么辩解,他都听不进去。她恍然大悟过来,原来这些日子朝廷上这么安静,是陈帝已经在暗中规划此事了,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收回自己劝他的,跑出了他的府邸,她要回宫里找父皇问清楚!
她赶回到宫里时,陈帝正在御书房里批阅折子,看到她冒冒失失闯进来,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何事这么慌张,一点规矩都没有!”
“父皇,您是不是要将宁为粼判为罪臣,将他交给燕国,好保乌丹国的安宁?!”陈紫菱很直接,在他面前刚站定,喘着气就按耐不住地问。
陈帝慢悠悠放下里的折子,反问她:“有何问题吗?这件事本来就是他闯出来的,他闯出来的祸自然就要他自己负责,当初他做那些事时,可有来问过朕一声?可有想过乌丹国这成千上万的百姓?”
“可他也是为了要将乌丹国的百姓救出水火之中!”陈紫菱急了,“您没见我们被燕国欺压了这么多年吗?太傅大人这么做,就是为了乌丹国的百姓着想!”
“我看你是被他下了迷魂汤了!整日里往那太傅府里跑朕就不了,此刻居然还为了他来跟朕大吵,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父皇?!”看着她这两眼喷火的样子,陈帝就知道她和宁为粼的感情很要好。
“女儿这是为了给乌丹国留下个好臣子!”宁为粼当政以来,做的都是为乌丹国百姓谋福祉的事,他在燕国的名声很臭,但在乌丹国却是一片赞誉,这是有目共睹的。
陈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朝堂上的事,你一介女流是不会懂的,赶紧给我回去,别再在这给我丢人现眼了!”
“您若是肯收回这个念头,女儿就回去。”陈紫菱抽抽鼻尖,她急得都要流泪了,台上的人却还是无动于衷,怎么犯糊涂呢?
“来人,将公主带回公主府,没朕的命令,不能让她跨出府门半步!”见她如此倔强,陈帝只好叫人进来将人强制带走。
“不,我不走!别碰我!父皇,父皇!”陈紫菱的叫喊声萦绕在整座御书房中,陈帝重新拿起桌上没批完的折子,不再理会大喊大叫的她。
“公主,奴才们也是迫不得已,才将您捆着送回去,您可不能再叫喊了。”给她困吧女身子的太监一个劲的给她叩头。
“唔唔唔”
陈紫菱只能干着急地晃动身子,人却在轿辇中离皇宫越来越远。
将人送回公主府里关起来后,太监们才敢回宫。
第二日,谁都知道陈紫菱和陈帝闹脾气了,公主如今正被关在公主府中,无一人敢到她府上去问候她。
宁为粼最近没去上早朝,知道这消息时已经是第五日之后了,他着急忙慌来到公主府上,将公主府上的下人都屏退,不能放人,但总能和她上几句话。
“公主您这又是何必呢?”
见到她,宁为粼出口的第一句话便是责怪她。
“当然是为了保全你!”她回答得很干脆,眼珠子亮晶晶的,丝毫没有一丝动摇。
“臣已经是个罪臣,若是将臣送给燕国能让乌丹国的百姓脱离苦海,那臣并不觉得煎熬,在死之前还能为乌丹国的百姓们做出这么壮举的事,是件好事。”宁为粼看得很开,也不觉得自己的牺牲会是白白浪费。
“不,你为乌丹国忙活了这么多年,深受乌丹国百姓的爱戴,父皇他这么做会沦为众矢之的的,到时候乌丹国的百姓便会不服他了,若是真要战斗,乌丹国的百姓才不会怕!”
陈紫菱不知不觉流了泪,约莫是觉得眼前的人会离自己越来越远,她的眼泪决堤了。
“臣何德何能,让公主为了臣流泪,公主的眼泪该是为乌丹国的子民流的,那样才宝贵。不要轻易掉泪。”这是宁为粼第一次见到她哭,他朝她伸出去,擦去她脸上晶莹的泪珠,心疼地望着屋内的人。
“本公主才不是为了你哭,本公主是为了乌丹国的百姓哭,他们失去你这位大臣,便是没了依靠。”
她越,这眼泪越多。
“好了,今夜我便进宫,跟皇上求情,让他解了你的禁足。”他擦好后,朝她笑了笑,便起身离开。
“不,别,不要!你别去找父皇!”陈紫菱拼命朝他呐喊,可他人没停下脚步,与她一样倔强地往前走。任凭她的眼泪再怎么流,都无济于事。
这一别,陈紫菱知道,他要将自己给送出去了。
三月的天,天气已经逐渐回暖了,就是到了夜里,这月色还是这么凉,宁为粼踏着月色走进宫里,在陈帝的宫殿觐见了他。
“皇上解了公主的足吧,臣愿自愿以罪臣的身份到燕国去,听候他们发落。”宁为粼朝坐在王位上的人躬身,显得无比的卑微。
“这个时候知道俯首称臣了?太傅在政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服一点软呢?”陈帝开口讽刺。
在接待薄云烨的使臣宴上,宁为粼可谓是出尽了风头,他这个皇帝竟一句话都插不上嘴。
“臣知罪,愿听候皇上处罚。”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等着他一声令下。
这样子像是服软了,可心里不服啊。
陈帝失落地摇摇头,冷笑道:“难道这件事太傅一人就能办成,这朝中就没有你的同党?”摆明着,是要将他的贴身党羽都一打尽了。
“全都是臣一人所为,朝中并无臣子与臣共同商议,皇上可名查。”宁为粼回答得很干脆,将罪过都揽到自己身上。
“哦,看来你这是下定了决心要去送死啊,既然如此,朕便成全你!”最后这一句话,陈帝仿佛是咬牙切齿地出来,鼻腔声重得让宁为粼心头发紧。
“谢陛下成全!”
他忍着,低下头去朝他磕头谢过。
当晚,他便被关押了起来,第二日一早,人便被运出了城,满城的百姓围在街道两侧,流着眼泪要冲破那些侍卫围栏阵营,可陈帝派来的人太多,没人能冲得破。
张江混迹在人群中间,亲眼看着他被押出城,藏在袖中的紧握成拳,死死地咬住牙齿。
早在两日前,宁为粼便给了他命令,到时候不能乱来,要心无杂念地送自己出城门,也不要妄想挣扎什么,因为这乌丹国上万的子民还得他去守护。
可此刻,张江觉得自己的眼中有泪水在闪烁,过了一会儿,他抬擦了一下脸庞。一个动粗的大男人,在这个时候他不觉得丢人了,还在心里暗骂自己流少了。
陈紫菱从公主府里出来,往太傅府里赶时,已经完了。太傅府里人去楼空,除了在清扫院落的下人,这府里已经没了宁为粼的身影。
“你家大人呢?!”
她惊慌失措地随抓住一个下人就问。
“奴,奴才不知”下人战战兢兢地跪着,这件事没人敢出口,陈帝下了命令的。
她知道出事了,只好又跑到宫里去找陈帝。
“我都了不要让你那么做,你为何还要一意孤行?!”这是陈紫菱第一次叫他不用尊称,第二次朝他大吼大叫。
“那是他自己要去的,朕没有强求。”陈帝镇定自若地抬起头来,一脸不屑地看着她。
“就是你处处削弱他的权利,才逼得他不得不自愿去燕国的!”她心里有气,对着陈帝也没了耐性。
“不是朕,逼他去燕国的是你,他是为了救你出来。”陈帝拿指向她,让她意识到自己才是罪魁祸首。
“你真是卑鄙!”
陈紫菱这一口气没下去,什么话都从嘴里蹦了出来。
“放肆!”
这下,彻底激怒了陈帝。他瞪红了眼睛道:“来人,给公主掌嘴!”
伺候在他身边的太监跑进来,颤颤巍巍地回了声是,便有气无力地朝陈紫菱脸上扇巴掌,大约是声音不够大,陈帝便骂了他一声:“没吃饭啊?!用力掌!”他愤怒又烦躁地看着眼前上演的责罚一幕。
陈紫菱恶狠狠看着他,眼泪在眼圈里打转,但是也没昨日见到宁为粼的时候哭得猛,就是打得疼了才会掉几滴泪。
“知错了没?!”
见太监打得脸都肿了,她还半句认错的话都没有,陈帝只好先放下身段问她。
“女儿没错,有错的是您”陈紫菱咬着牙,闪烁的眼睛里仍旧带着倔强,不肯低下半分头。
“你还真是不知好歹。”
陈帝气得再不出话来,等太监打得差不多之后,挥挥,让他将人带了下去。
陈紫菱抽着鼻尖,倒不是因为伤心,就是真的太疼了,刚才在陈帝面前她拼命忍着,此刻出了他的宫殿,她是一下都忍不住了,这眼泪哗啦啦地就流了出来。
太监站在她身旁忙脚乱地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该从哪里伺候她,最后只给她递上一块帕子,让她先擦擦眼泪。
“不用你管!”
陈紫菱一打掉他里的帕子,急匆匆离开,不想再在这宫里哭哭啼啼的丢人现眼。
太监捡起帕子,追在她身后,他得看到人平安回了公主府,才敢回来交差。
好在陈紫菱并没有再跑去别的地方,直接就回了公主府。
宁为粼被押到燕国里,高桓帝事先就得了消息,此刻他的里拿着陈帝写下的诏书,而宁为粼跪在下面,被人扣着。他放下里的诏书,脸上现出为难之意。但是薄云暮登上太子之位在即,他便不想那么快处置宁为粼了。
要给薄云暮做礼仪的寺庙主持过,在即位之前,要多做善事,不做恶事,宁为粼在这段日子都不能动。于是,他摆摆道:“先押下去,关入天牢之中,等候发落!”
薄云暮和赵鹤唳也在宫殿之中,见到高桓帝这么处置,心里绷着的一根弦都松开了,至少高桓帝不再沉浸在薄云烨的事里了。
“父皇放心,等日子一过,儿臣便会亲自替大皇兄报仇雪恨。”为了宽慰他,薄云暮先开口与他立了誓言。
“好。”高桓帝心不在焉地回着,兴许是想起了薄云烨,整个人都不太高兴。
“殿下,您还需要去跟宫中的礼官对一对登位之日的流程。”赵鹤唳在一旁提醒他一声。
“对,大人提醒的是,父皇,儿臣先行告退了。”
“臣也先行退下。”
俩人都朝高桓帝行过礼后,便双双退了出去。
“好在有你救场。”
走下玉石台阶时,薄云暮跟赵鹤唳表了谢意。
“不让皇上想起大殿下,乌丹国的百姓们才能脱险。”如今三国互相牵制着,才是最安稳的状态,赵鹤唳不想再有动乱。
“大人才是真的心系天下百姓。”
他连别国子民的安危都能顾及得到,这让薄云暮自愧不如。
赵鹤唳摇摇头,回绝了他的话。尔后,他拿出一个平安符递给他,道:“这是我为馥儿求的,能保她们母子平安。”
薄云暮看着里绣着‘安’字的平安符,笑着收到囊中。抚摸过平安符的指馥,摩挲着久久不肯松开。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54956(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