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Chapter 110
当那急促的敲门声传进屋中时,所有人都抬起头看向大门的方向,芬姨赶紧起身拿了一把伞冲进大雨中打开院门。
其他人也放下餐具,望向门口,不知道下着暴雨,又这么晚了还会有谁急着跑来。
不一会芬姨便推门而入,她的后面还跟着两个人,秦嫣一眼认得芬姨后面那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
就见她肩膀头发上全是水珠,满脸焦虑地盯着南禹衡,南禹衡此时也站起身几步绕开桌子。
那个老妇人垂下眼睛语气沉重地:“这么晚打扰南少爷休息了,我是钟太太身边的王妈。”
南禹衡走过去立在她几步之遥的地方:“什么事吗?”
王妈再抬起头时,眼里满是焦灼的情绪:“我家太太突然发病,上山道的大树倒了把进东海岸的口子给堵住了,听城东隧道也淹了,她现在状况很不好,我们不敢挪动她,救护车也过不来,南少爷身边一直有医生,所以我们特地过来,请求南少爷能不能帮我们联系下医院那边!”
秦嫣几步走到南禹衡身边听见王妈的话也惊了一下,赶忙去看南禹衡,南禹衡微微蹙起眉,什么话也没拿出走到一边打了个电话。
短短几分钟,王妈双紧紧攥在一起用那种迫切地眼神牢牢盯着南禹衡,直到他挂了电话走回来对王妈:“医疗团队现在立刻往这里赶,车子上不来他们得背着医疗器械徒步绕过那段路,你们赶紧回去安排车辆接应他们吧。”
王妈感激涕零地重重点了点头带着佣人冲进狂风暴雨的黑夜中。
南禹衡便对荣叔嘱咐道:“今晚可能要辛苦下你了,我现在还不知道庄医生会带多少人过来,但半夜劳烦这些医生顶着大雨上山也不容易,你到时候跟去打点一下吧。”
荣叔点点头:“行。”
完南禹衡回头看了眼身边的秦嫣:“不吃了?”
秦嫣摇摇头:“没心情吃了。”
她总有种隐隐的不安,这外面天气如此恶劣,又这么寒冷,现在已是半夜,钟家那边怕是这一夜都不得消停了。
南禹衡见她面色凝重的样子,干脆牵起她的:“不想吃就上楼睡觉吧。”
到了二楼的时候,秦嫣有意从他掌挣脱,南禹衡脚步微顿,一双深邃的眼眸在走廊昏暗的灯光下忽明忽暗,散发着蛊惑人心的光泽就这样淡淡地看着她。
秦嫣眼尾对他挠人地一勾道:“那我回房了。”
她完便转过身准备往三楼走去,可身体刚转过去便被身后的男人打横抱起,南禹衡噙着清浅的弧度声音低沉优雅:“想你了”
简单的三个字,便让秦嫣弯起了眼睛抬勾住他的脖子,任由他把自己抱回了房。
为了今天下午这场硬仗,南禹衡足足准备了几个月,他知道秦嫣快考试了,为了不让她分心,所以将她暂时送出去,远离这片尘嚣,因此也有好些天没好好疼她了。
进了房间后,秦嫣窝在他怀里撒着娇:“我刚考完试就跑回来帮忙了,倒了一下午水,你看我都被烫出了个泡。”
她将食指伸到南禹衡的眼前,那里果然起了一个水泡,南禹衡将她放到地上,握住她的,眼里便自然流露出些许心疼,他清楚秦嫣的这双天生为了艺术而生,这双柔软的可以演奏出世上最美的音符,却为了帮他里里外外的张罗起了泡。
然而秦嫣就喜欢看见南禹衡紧张的样子,看着他严肃的表情,秦嫣嘴角的笑容反而放大了,便像个耍赖的孩子一样挂在他的身上:“所以我不能自己洗澡了。”
她学着他之前无赖的模样,南禹衡抬眸淡淡地掠了她一眼,也不跟她计较,干脆将她直接拎进浴室。
秦嫣不是个懒惰的人,她从对音乐有着异于常人的勤奋,在学校也总是精神饱满的样子,不喜欢麻烦别人。
可关起门来单独面对南禹衡时,她就能秒变成巨婴,流露出她最女人的一面,和对南禹衡的依赖。
从前南禹衡还会时不时板起脸训斥她,让她自己的事自己做,别指望他。
可自从秦嫣将自己完完整整交给他后,她那股酥麻劲儿总能戳到南禹衡的心尖上,让他越来越惯着她。
于是,南禹衡让她伸胳膊她就伸胳膊,让她伸腿就伸腿,这点倒还和时候一样听话。
秦嫣看着他精致的五官,在浴室的灯光下格外好看,他生了一副好骨相,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都优雅俊朗,明明刚才还不可一世地对着整个东海岸的大佬们挑衅,现在却蹲下身帮她脱袜子。
她突然觉得自己的眼光真好,三岁就挑中了一个万里挑一的好老公。
南禹衡没有抬头,却知道她在用一种花痴的眼神对着他笑,便问她:“笑什么?”
秦嫣轻快地:“你和钟藤从就不对付,也一直不喜欢和钟家来往,刚才王妈来找,我以为你顶多会帮忙和医院打个招呼,没想到你会安排庄医生带人来,你让我想起一句话,天之高,纳君子气度;地之厚,蕴仁者胸怀。
南禹衡,我有点崇拜你了怎么办?”
南禹衡站起身推了下她的脑门:“你崇拜我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呵呵”秦嫣无声地笑着,南禹衡并不知道她狗腿的目的是为了待会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便听见他道:“今晚钟先生他们应该不在家,能帮就帮一把。”
秦嫣刚奇怪钟先生不在家他怎么知道,然而人已经被他抱了起来放进浴缸里。
秦嫣喜欢南禹衡帮她洗头,她的头发很长,每次洗头都是浩大的工程,特别在冬天。
南禹衡的指修长温暖,力道不轻不重,揉着她的头皮便能瞬间缓解了她一天的疲劳,她闭上眼笑着问身后的男人:“你第一次帮我洗头是什么时候呀?”
没想到南禹衡不假思索道:“你四岁的时候。”
秦嫣有些讶异:“你那时候为什么要帮我洗头?”
南禹衡声音沉沉地:“奶油粘在头发上了,对着我哭得头疼。”
所以仅有岁的南禹衡便就这样把四岁大的秦嫣夹在腋下弄进浴室,又因为他也是第一次帮个女娃娃洗头,搞得两个人都很狼狈。
可显然这些事情似乎秦嫣都记不得了。
于是她便好奇地问道:“我那时候乖不乖呀?”
南禹衡嘴角抽了下:“呵,乖。”
乖到跟个贵宾犬一样把满头泡沫甩在他的身上,乖到他跟打仗一样好不容易把她洗干净了,她还跑回家跟林岩告状南哥哥欺负她,乖到害得那时候身体本就弱的他着凉生病跑到医院挂了三天水。
他那会躺在医院的床上就在想,他为什么要帮个粘人精洗头?
看着此时秦嫣被雾气罩上的朦胧脸蛋,好吧,他至今都没想通为什么要帮这个女人洗头!
将她长发上的泡沫冲洗干净后,秦嫣忽然翻过身,头浮在浴缸里散落开来,像一条曼妙诱惑的美人鱼,一双大眼闪着水汽有些弱弱地:“我要和你坦白一件事,可你先答应原谅我,不跟我计较。”
南禹衡挑起眉将毛巾弄热罩在她光洁的肩上:“怎么?我几天没去学校看你,你看上别的哥哥了?”
秦嫣正儿八经地:“比这个严重。”
南禹衡这才站起身居高临下睨着她,秦嫣趴在浴缸边上,脑袋磕在背上声音跟蚊子哼哼一样道:“我把家里的孟壶拿给端木叔叔了,芬姨那是我们的家底。”
她完不敢去看南禹衡的眼睛,却感觉到面前的人一道强大的气场压了下来,挑起她的下巴,他漆黑的眼就在面前,带着锐利的光,让秦嫣摸不透他此时的心情。
对视几秒后,南禹衡突然对她沉声道:“要是我爸还在世,现在已经抄皮鞭了。”
虽然她听出南禹衡语气里的不悦,但还是厚着脸皮柔声:“我才不怕呢,真要罚我你肯定也会挡在我面前舍不得让你爸动我的。”
南禹衡用劲捏了捏她的下巴:“真自信。”
完松开她转过身脱掉上衣清清淡淡地:“给就给吧,也不是一次易。”
一个孟壶换来端木家以后的扶持,这笔买卖不亏,如果不是秦嫣亲自去一趟,以南禹衡和那边的关系,他是不可能拉下这个脸去拉拢端木家,他突然意识到,他的女人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成了身体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与他并肩战斗着。
不禁勾起唇角道:“我爸在时,或许家底是孟壶,对我来,那不是我们的家底。”
秦嫣两个眼睛冒着光:“真的啊?我们家还有什么值钱的宝贝吗?”
南禹衡赤着上半身走回浴缸旁,将泡了足够久的秦嫣从水里捞了出来,大浴巾往她身上一裹,然后拿着干毛巾揉着她的头发眼里透出些许笑意:“无价的宝贝,你要敢给人,我就绑了你。”
秦嫣昂着脑袋各种好奇:“在哪?”
南禹衡垂眸看着她,目光里是让人怦然心动的暖光:“在我面前。”
秦嫣愣了一瞬便反应过来,水润的脸色越来越红,像熟透的苹果,香甜诱人。
窗外的大雨依然没有停歇,满山的红枫被压弯了,却抵不上屋内的狂热。
于是屋外电闪雷鸣,屋内满室旖旎。
秦嫣三岁的时候大概没想到自己挑中的这个男人体力会这么好,在她嫁给南禹衡之前觉得最不抱希望的事,现在反而成了最意外的收获。
而且南禹衡几乎也成了她半个师父,特别在这件事上,秦嫣就是个白,通过南禹衡有意无意的点拨,她已经和他越来越合拍,甚至频频能给南禹衡一些惊喜,让他愈发觉得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个取之不尽的宝藏。
迷迷糊糊中秦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又或许是太累了,被折腾完后她几乎就秒睡了。
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一阵吵杂的铃声把秦嫣从迷迷糊糊的睡梦中惊醒,身边抱着她的臂收了回去,秦嫣被惊动了,眯起眼睛,看着南禹衡拿起坐了起来。
不知道电话里了什么,他声音低沉地回道:“好,我知道了。”
便挂了电话,秦嫣迷糊地看了看外面天还黑着,大雨倒是停了,不禁问他:“现在几点了?”
南禹衡低下头看着她,伸抚了抚她柔顺的头发,将被子给她裹裹好,对她:“五点多,你再睡一会,我出去一趟。”
着便准备下床,秦嫣一把拽住他的胳膊问他:“怎么了?”
南禹衡这才呼吸沉重地:“钟太太走了。”